她心裏清楚,以顧謹之的性格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但她就是不爽,他在看到這樣的新聞後,不是第一時間幫她壓下去,而是想將她送回美國。
難道她就要背著這個小三的名義,一輩子躲在美國不會來,甚至連她的母親都得跟著她一起躲到國外?
顧謹之靜靜地看著她,俊美非凡的臉上無波無瀾,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那你想怎樣?”
“開新聞發布會,澄清這一切!”
“嗬,”顧謹之麵無表情地冷笑了一聲,“發布會?澄清什麽?”
“當然是澄清我不是小三,沈子顏才是破壞我們兩個人感情的小三!”她緊緊抿著唇,放在桌子上的手幾乎快要劃破桌麵的木漆。
顧謹之冷睨著她,沒有說話。
柳如煙知道他越是這般麵無不情,就說明他越是生氣,她心裏沒了底氣,說話的聲音也漸漸軟了下來,“謹之,之前在美國、還有剛回國那會,你都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大眾的視野,所以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不是麽?”
“哢擦”盒筆蓋的聲音。
“看來你還真是認不清形勢,以前我允許你在利用我幫你的舞蹈打宣傳是念在你對我的恩情,但並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消耗我對你的感激,利用我的恩情去傷害我身邊的人。”
“你什麽意思?”
她一下子慌了,原本撐在桌子上的手陡然收起,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顧謹之從桌子裏麵繞出來,走到她麵前,大力鉗住她的下巴,“什麽意思?你還敢問我什麽意思?你不要告訴我顏顏的車禍不是你慫恿鬱彬去做的,你更不要告訴我每次顏顏出事都是恰好我不在的時候與你無關!還有……”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柳如煙的臉色已經慘白的不像樣子,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他鬆開她,朝門外喊了一聲,“送柳小姐回醫院,給我派人24小時看著。”
……
貝智寶早教。
嘉佑在老師的指導下,正在小心專心致誌地畫家庭樹,沈子顏坐在旁邊認真地看著,不時地給他遞不同顏色的畫筆。
等樹的顏色都上好了之後,接下來的環節是家長跟孩子一起往家庭樹上貼家庭成員的照片。
照片是曉慧在家裏的時候已經準備好的,顧謹之的、沈子顏的、嘉佑的、還有曉慧和管家的。
照片都貼好,這堂親子課就算結束了。
下課後,嘉佑說要去上廁所,因為女廁裏還有小女孩,沈子顏便請了一位男教師帶嘉佑進去男廁。
沈子顏在外麵等了十幾分鍾還不見嘉佑出來,她找了另外一名男教師進去幫忙看一下,但男教師出來後搖搖頭,“這位家長,男廁裏麵一個人也沒有。”
沈子顏一下子慌了,手裏剛完成的畫‘噗通’一聲掉的地上了。
她放在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是個陌生號碼。
“沈子顏,如果你還想沈嘉佑完好無損,就一個人來南郊,具體地址我回發你手機上……你最好一個人來,否則,我不知道你的好兒子會不會受傷。”
電話被掛斷了。
她站在洗手間門口,瞳眸劇烈地收縮了一下,緊緊地抿著唇,這一刻,她的大腦神經是麻木的,做出不任何指令。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可能是不久,畢竟聽到嘉佑被人帶走她的內心是擔憂的,隻是她下意識地放大了心裏的恐懼,以至於覺得過了很久。
她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她強迫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慢慢地吐出,才漸漸平複連手機都拿不穩的手。
她給那個人發了條短信——
就今天。
……
自從冷助理將柳如煙送走,顧謹之就沒辦法靜下心來安心工作。
柳如煙臨走時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怨毒、仇恨,甚至是想要毀滅一切的暴戾。
那樣的眼神他見過,在五年前的時候就見過。
“叮……”電話響起。
“總裁,剛才我在送柳小姐回醫院的時候她突然就跳車了,我們的人在她跳車的地方找了半個小時都沒有找到……”
“shit!”顧謹之狂躁地掛了電話。
立馬又有另一個電話進來,是護送沈子顏的保鏢。
“總裁,夫人和小少爺都不見了。”
顧謹之瞬間覺得有一股暗黑的要將他的理智吞噬掉的力量在向他靠近,他暗暗地吸了口氣,極力壓製住隨時會爆發的怒意,“在哪裏不見的?!”
“先生,我把夫人送到貝智寶後就一直在車裏候著,但是下課過二十分鍾還不見夫人下來,我就上去看,結果前台告訴我,夫人5分前一個人形色匆匆地跑了出去……”
“一個人?那小少爺呢?”
“前台小姐說,夫人出去的時候一個人,沒有小少爺……”
掛了電話,顧謹之給沈子顏打電話,電話裏機械地女聲提示: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又打開之前在她手機裏安裝的定位,竟然也一無所獲。
他將手機重重地仍在了茶幾上,玻璃麵的茶幾立馬就從手機落下的地方綻出花紋。
但電話還沒有摔壞。
有來電。
顧謹之控製著微微有些顫抖的身形,走過去接起電話。
“二少,剛才我們在南郊一家廢棄工廠定位到了祭。”
南郊?
“立刻馬上派人手到南郊……夫人也在那裏,如果我還沒到,你們要先確保他們的安全。”
掛了電話,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往電梯廳方向飛奔。
路上他給冷助理打了電話,讓他準備好醫療隊直接到南郊倉庫。
雖然他不希望子顏和嘉佑任何一個人受丁點傷害,但,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南郊是整個北城最偏僻的地方,路崎嶇不平,就算是性能極好的車,也顛顛簸的厲害。
他們選擇這樣的地方也在情理之中,難找,而且可以拖延時間。
……
南郊倉庫。
沈子顏一進門就被人蒙了腦袋,吸了迷藥一會就暈過去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綁了手腳坐在一張破破爛爛鏽跡斑斑的椅子上。
柳如煙已經換了病號服,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衣,將她的凹凸的身材完美地凸顯出來。
她拿了把尖刀,抵在沈子顏的下巴上,玩味地說道,“沈子顏,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落到我的手裏,你該知道下場是怎樣!”
沈子顏的表情淡定,哪怕是刀尖已經抵到她的喉嚨,她也絲毫不為所動,她看著柳如煙,輕漫地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把我抓到這裏,就能傷到我了?”
“哈哈,”柳如煙大笑了一聲,收起尖刀,在她臉上一晃,“你覺得,我是真的傷不到你嗎?”
說罷,朝身邊的黑一身招手,“把那個孩子給我帶上來。”
嘉佑被綁著手,嘴上封了膠布,看見沈子顏的時候,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沈子顏一看他被虐的慘樣,眼眶立馬就紅了,朝著柳如煙說道,“柳如煙,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恩怨,跟個孩子沒關係,你把他放了!”
“嗬,都這個時候還想著別的男人的孩子,你說要是顧謹之知道你這麽護著這個孩子而絲毫不在乎你肚子裏他的孩子,他該有多傷心?嗯?”
“柳如煙!你放了他,有什麽不滿,你衝我來!”
柳如煙媚眼一挑,目光從沈子顏的身上一掃,最後落在他的肚子上,“顧謹之現在這麽寵你疼你都是因為你肚子裏顧家的種,你說,要是你肚子沒有了孩子,他還會不會對你這麽好?恩?”
她慢慢地靠近她,手裏的尖刀順著她的下顎慢慢往下移,最後停留在沈子顏小腹的位置,“沈子顏,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要是沒了這個孩子,你看顧謹之選你還是選我?”
當刀尖落在她的小腹的時候,她突然後悔了,她不該來,不該跟著瘋女人賭,她咬牙,聲音裏是抑製不住的顫抖,“你這個瘋子!你要是敢傷害他,顧謹之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是嗎?那我倒是想看看她怎麽不放過我!”
柳如煙握著尖刀的手突然用力,見勢就要往沈子顏的肚子上紮。
瞬間,沈子顏覺得周身的空氣都安靜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她就像,處在一個真空的環境,聽不到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