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正著身子,一臉威嚴地看著席欣妍,“我不管席小姐和我兒子之前是什麽關係,但我白家的兒媳婦隻有林蔓蔓一個人,倘若席小姐以後再傷害蔓蔓,那就是與我白家為敵!”

席欣妍身形一頓,看著白父的目光有畏懼、痛心、

“白家連自己的親身孫女都不認了?”

白父沒有立馬接話,諱莫如深地看了看白母,白母立馬明白,“席小姐,那個孩子若是白家的骨血我們自然會認,但席家若是以此相脅,這個孩子我們不認也罷!”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席欣妍自是明白了。

她回頭瞪了一眼還傻愣愣杵在那的保鏢,吼道,“還不快走!”

“慢著,你可以走,但這兩個人得留下,敢欺負我白家的媳婦,就得想好後果!”

席欣妍咬了咬唇,看了眼白父,跺了跺腳出去了。

……

醫院。

原本隻是輕微的磕碰,又沒有流血,隻需要用點冰塊冷敷散瘀就可以了,但顧謹之不放心,命令醫生從頭到尾、從裏到外都檢查一遍才行。

醫生檢查完從裏麵出來,邊走邊摘口罩,“顧先生,顧太太沒什麽大問題,孩子也很好,隻是顧太太似乎有點營養不良,懷孕初期反應比較大,胃口不好很正常,但還是要盡量多吃點,這樣才有利於孩子的發育。”

顧謹之聽完醫生的話,目光不由地移到沈子顏身上,她穿著修身的白色禮服,小腹平坦,根本看不出她懷孕一個多月了。

這幾天他親眼看著她孕吐、吃不下飯、說不著覺。

莫名地,心扯痛了一下,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謝謝,醫生,以後我們會多加注意。”

說完,走到小女人身邊,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來出了醫院。

這麽折騰下來,已經晚上6點了。

因為顧謹之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所以他們原本計劃參加完婚禮下午就回北城的,但現在看來隻能在雲城再待一晚上了。

到了酒店,顧謹之將沈子顏從車上抱下來,在周圍人似有若無打量的目光中進了電梯。

直到進入房間,才將她放在**。

他轉身進入浴室,先放了一缸熱水,才走出來。

不由分說地將她身上的禮服脫下來,又抱著她進了浴室,“剛才在醫院待了那麽久,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泡幹淨了再出來。”

他知道她現在對於味道很敏感,怕她等下聞著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又難受的想吐。

沈子顏將自己侵泡在浴缸了,水裏的熱氣慢慢地穿過毛孔進入身體。因為泡的有點久,連皮膚都被熏成了淡淡的粉色。

意識逐漸有些迷糊,她想起了中午在酒店看到蔓蔓被那個男人欺辱的樣子,身體打了個寒顫,猛然站起來。

順手拿起架子上的浴袍穿上,頭發隻用毛巾胡亂地裹了一下,便往浴室外走。

出了浴室的門,就往床頭去找手機。

顧謹之坐在餐桌旁,聽見聲音抬頭看向女人,她隨意的將浴袍的帶子綁著,鎖骨和下方的肌膚清晰地暴露在空氣中,暈染了粉色的氣息看起來格外的誘人。

顧謹之抬眸的瞬間就被這美好的春光吸引,不自然地滾動了下喉結。

但下一秒,就站起來,走過去,扯下她頭上的毛巾,輕輕地擦拭了幾下,就拉著她坐到床邊,找出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男人細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的頭發,觸到頭皮的時候酥酥麻麻的。沈子顏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將頭埋得更低了幾分。

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音停止,顧謹之拉起她的手往餐桌旁走,“過來吃點東西。

沈子顏被他拉著手卻定在原地不走,“我先給蔓蔓打個電話。”

顧謹之蹙眉,拉著她的手又用了幾分力,聲音是不可違逆的強勢,“吃完再打。”

她微微抬起下顎,雙目還帶著水汽,格外的惹人愛憐,看得顧謹之一下子就心軟了,他無奈地籲了一口氣,鬆開她的手,“就5分鍾。”

轉身進了浴室。

沈子顏給林蔓蔓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被席欣妍打了兩巴掌,左右兩邊的臉都已經紅腫了,雖然用了冰塊冷敷,但沒有那麽快見效。

接電話的是昊焱,“沈小姐。”

聽到聲音沈子顏微愣了幾秒,聲線有點緊,“蔓蔓還好嗎?”

“她沒事,我會照顧好她的……今天謝謝你。”

沈子顏又說了一些“請她照顧好蔓蔓”的話,就掛了電話。

剛好顧謹之洗完澡從裏麵走出來,“打完了就過來吃飯。”

顧謹之叫的是蔬菜粥和一些開胃口的小菜,雖然看起來可口,但沈子顏吃了幾口就擱下筷子了。

見狀,顧謹之臉色一正,“吃不下也要吃,看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麽樣了。”

沈子顏擰眉,抿了抿唇,“吃不下了。”

“真的吃不下了?”說著顧謹之就盛了一口粥放到嘴裏,接著勾住她的脖子,對準她的唇,封住,溫熱的粥就從男人的口中度到了她的嘴裏。

沈子顏瞳孔驟然放大,瞪著眼前一臉得逞的男人,抵著男人的胸口將他推開,“顧謹之,你流氓!”

顧謹之彎了彎唇,“嗯,我確實是流氓,你要是不吃,我還有更流氓的!”

下一秒,沈子顏就端起了碗大口的吃了起來。

在男人灼灼的目光監視下結結實實地吃了兩碗。

吃完飯兩人就一起上床,沈子顏開始是背對著他的,但是男人手一伸,就將她轉個身麵向他,讓她看著她,“顏顏,我們把嘉佑接回來吧。”

這是他在去荔城找她之前就做好的決定,既然那個孩子已經存在,而他又沒辦法讓她對那個孩子不聞不問,與其折磨她、折磨自己,不如欣然接受。

沈子顏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僵住了,身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但本能地反應是,推開他,“顧謹之,你休想傷害嘉佑!”

顧謹之無奈地笑了兩聲,將她重新摟回來,“你覺得如果我真要傷害他會讓你知道?”

是,如果顧謹之真想傷害嘉佑,絕對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甚至還能讓她親眼看見。

沈子顏一雙眼靜靜地看著他,沒再說話,但她心裏的想法已經顯而易見了。

顧謹之深深地吸了口氣,半響才找出一個蹩腳但勉強成立的理由,“你現在懷孕了,我不希望你為了那個孩子來回奔波,所以把他接回來,你也好安心養胎。”

沈子顏:“……”

她想的是,他為了顧家的孩子才這麽做。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顧謹之看著她的不鹹不淡的反應,覺得心裏有團火在默默的燃燒,燒不大,卻又撲不滅,讓他無比煩躁。

他強勢地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讓她的臉貼著她的胸膛,下顎抵著她的發頂,不讓她動彈。

沈子顏被她抱的有點難受,但又不敢動,閉著眼靜靜地聽著他胸膛跳動的呼吸聲。

第二天,兩人幾乎是一同醒過來。

醒來後二人又默契地沒有跟對方說一句話,洗簌完就去了機場。

臨上飛機前沈子顏給蔓蔓發了一條短信:蔓蔓,我回北城了,以後我可能沒有時間過來看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收起手機,她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際,心裏陡然升起一股落寞悲傷感出來,以後蔓蔓就要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那個她生活的北城,就再難看到她的身影了。

顧謹之走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什麽呢?”

沈子顏收回目光,搖搖頭,“回去吧。”

回到半山苑已經是下午了,沈子顏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要去ME。

顧謹之起先不讓她去,但又覺得照她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別人勸是沒用的,與其最後鬧得不開心,不如從一開始就順了她的意。

他將沈子顏送到ME樓下,臨下車拉住她的手,“晚上下班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接嘉佑回家。”

他說的是‘一起接嘉佑回家。’

這樣的幾個字眼聽在沈子顏的耳朵裏,像一團羽毛拂在心頭一樣,癢癢地。

顧謹之看著她眼睛裏一係列複雜的情緒,不相信、驚喜、動心……

“嘉佑是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們是一家人就應該住在一起。”

沈子顏被他最後一句話徹底驚住了,無論他是不是真心的,但這一刻她是感動的,身不由心地她展開雙手抱住他悍然有力的腰肢,頭枕在他的胸膛上,“謹之……”她的聲音軟軟的,還夾雜著一些微不可察的哽咽,“謝謝你。”

這是顧謹之第二次聽她道謝,第一次是因為蔓蔓,這一次是因為嘉佑。

他推開她,扣住她的下顎,垂眸俯視著她,“嘉佑是你的孩子,你肚子裏的是我們的孩子,你若是顧此失彼……”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他心裏還是沒有那份自信,沈子顏會安心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這個孩子是現在唯一能將她困在身邊一輩子的籌碼。

柳如煙說的話他至今都還記著,但是他不敢去求證。

他慌神之間手不自然地加重了幾分力道,沈子顏被她捏的有些痛,眉頭微皺,臉上還有一絲被人看穿心事的羞惱。

顧謹之察覺到之後,立馬鬆開了手,“去上班吧,晚上我來接你。”

沈子顏下車,木然地進了ME。

身後,顧謹之還在看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命司機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