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樣,顧謹之也不惱,厚著臉皮抓過她的手往臉上一放,“你打吧,我不還手。”

“你放開!”沈子顏邊吼邊將手往回收,但她越扯,他收的越緊。

“顧謹之,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顧謹之怕她傷到自己,忙鬆開她的手,“老婆,你別生氣,你一生氣,等下寶寶也不開心了。”

寶寶?

沈子顏心頭一顫,下意識的身手去摸肚子,雙眸中頓時染上了一層水霧,“顧謹之,你……我……”

他以為她還不知道,傾身湊到她的身邊,伸手隔著被子放在她的肚子上,聲音極其柔軟地說道,“顏顏,我們有孩子了,是我們的孩子。”

他興奮地有些語無倫次了。

她猛然反應過來,抬頭迎上他的目光,“顧謹之,我是不會生下你的孩子的!”

顧謹之驀地覺得心頭一痛,看著她的目光由深情一轉為憤怒,但隻幾秒的時間又恢複如常,“那嘉佑呢?”

“顧謹之,你威脅我?!”

她猛然從**做起來,瞪著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看著他,眼中滿滿的警告。

顧謹之輕笑了一聲,將她攬入懷裏,“顏顏,嘉佑是你的孩子,難道你肚子裏的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嗎?”

她的頭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不停跳動的心髒,心莫名地柔軟了下來——這是她的孩子。

敲門聲響了兩下,不等裏麵回答,醫生就推門進來了,看見裏麵的場景,尷尬地輕咳了兩聲,“病人家屬出來一下。”

顧謹之鬆開她,“我出去一下,你乖乖躺著,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不許逃走!”原本是寵溺的話,到最後竟然多了一絲嚴厲。

他盯著她,直到她點頭答應,才跟著醫生出去。

走到醫生辦公室,醫生拿出幾張檢測報告給顧謹之,“目前胎兒的各項指標都正常,隻是我們發現孕婦體內有一種異常的原素在遊走,具體是什麽我們暫時檢測不出來,暫時也不會影響胎兒的發育,但不能保證以後不會有影響。”

“什麽異常原素?!”

醫生打開B超照片,指著一處極小的黑色圓點,“我們在監測的時候,發現這個小圓點一直在移動,極小,幾乎微不可查,但是它遊走的速度卻很快,所以我建議你們最好去國外的大醫院檢查一下。”

顧謹之僵在了原地,楞了幾秒才應了一聲,“好。”

出了醫生辦公室,他走到吸煙區,拿了支煙點著,剛想送到嘴裏,又想起來什麽,就直接將煙撚滅仍在了煙灰缸裏。

回到病房,沈子顏正在打電話。

吊水已經打完了,她側身坐著,麵向窗外,如瀑的頭發自然地散落在肩頭。

她背對著顧謹之,手握著手機貼著耳朵,雖然隻是偶爾的應答,但顧謹之明顯的聽出來她語氣中溫和,全然不像對著他時的劍拔怒張。

“嗯。”

“哲暮,我沒事,我今天臨時有事已經先回北城了。”

顧謹之眯了眯危險地眸子。

哲暮。

這個名字,無數次地出現在沈子顏的口中。而這個男人也無數次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沈子顏察覺到的時候,顧謹之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後。他彎下身子,從後麵緊緊地包住她,低頭就咬住她的唇。

舌尖探開她的唇齒,深吻。

沈子顏還在和哲暮通電話,他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帶著原始情穀欠的動作,讓她頓時懵了。

電話還在通話中,他親吻她,手在她身上肆意點火,弄出不小的聲音。

如果剛開始前幾秒電話那頭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會怎麽地也都能明白他們在做什麽。

十幾秒後,沈子顏開始掙紮,“顧謹之,你給我走開!”

顧謹之本想戲弄一下那個該死的男人,但一碰到她,他就跟走火入魔了一般,身體不受控製地起了反應。

他捏著她的下顎,唇貼著她的唇,聲音低啞迷離,“走開?我的老婆孩子都在這裏,你讓我往哪走?”

沈子顏完全忘了剛才慌亂中電話並沒有掛斷,嘴一張,牙齒重重地咬住了他的薄唇,“顧謹之,你不要臉,我說了這個孩子我不會要!”

他舔了舔被她咬破的唇,側頭湊到他的耳邊,舌尖輕輕刮過她的耳廓,“不要?你舍得嗎?”

這一刻,沈子顏是狼狽的。

如果她舍得,這個孩子就不會出現在顧謹之麵前。

她避開他灼灼的目光,手抵著他的胸膛,惱羞成怒地吼道,“顧謹之,你還要不要臉?!”

“在老婆麵前,臉可以不要。”

沈子顏被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弄得幾乎沒了脾氣。

她本來就覺得身心疲憊,現在被他折騰了一番更累了,垂下身子,不去看他。

顧謹之鬆開了手,拿起一旁的電話。

“申屠先生還要繼續聽下去嗎?”

“顧二少跟個女人過不去,不覺得丟臉?”天知道他聽到她懷孕的消失有多震驚,比親耳聽到她拒絕自己還讓他痛心。

兩個人之間一旦有了孩子,就一輩子都扯不斷了!

顧謹之長臂一伸,將沈子顏攬到懷裏,不容她動彈,“丟臉?我跟自己的老婆親熱怎麽會覺得丟臉,隻怕申屠先生這樣的單身漢是體會不到其中的樂趣的。”

電話那頭的人又說了什麽,沈子顏聽不清楚,但卻看見顧謹之的臉色越來越冷,透著股極致的陰鬱。

掛了電話,冷冷地說道,“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下午就回北城。”

昨天雖然見了紅,但送的及時,孩子沒事,她也不想再在醫院待著。

顧謹之收拾好了東西,就帶著她離開了醫院。

出院的時候顧謹之一直抱著她上的車,到了機場又將她從車上抱下來,直到安檢的時候才將她放下來。

因為顧謹之的關係,整個頭等艙隻有他們兩個人。顧謹之將座椅放平,讓她躺下。又從空姐手裏接過毛毯,給她蓋毛毯時,湊到她耳旁細聲說道,“睡會,到了我叫你。”

沈子顏半眯著眼,如瀑的黑發隨意的散落在肩上。

肚子隱隱作痛,再加上剛才在醫院的時候,他當著哲暮的麵戲弄她,所以這會更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了。

顧謹之見她不想說話,將毛毯蓋好後,便將手從她脖頸下伸過去,強勢而有力地將她的頭掰過來靠著在他的肩膀上,“昨晚是我的錯,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沈子顏被他摟著,鼻尖充斥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聽見他說話,抬起垂下的睫毛,“顧謹之,這個孩子來的突然,我不想要。”

頭等艙沒有其他人,本來就安靜,說完這句話,整個機艙頓時又沉寂了幾分,她分明地聽見男人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半響,顧謹之忍住了心頭隨時會爆發的怒火,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睡吧。”

飛機到達北城國際機場的時候,沈子顏還在睡著,但從她緊皺的眉頭來看,應該睡的不好。

下了飛機,管家已經在候機坪等候了,“先生,夫人。”

顧謹之攏著眉峰,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經晚上六點了,這會林風華應該已經下班了,“回去吧。”

不確定在她身體裏遊移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始終不安心。

回到半山苑別墅,廚房已經做好了晚飯。

才剛吃了兩口,沈子顏就覺得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放下筷子捂著嘴,快速跑到洗手間。

顧謹之闊步跟著他到了洗手間,就看見她趴在馬桶上一陣狂吐。這些天沒怎麽吃東西,吐出來的都是些青黃色的水。

他蹲下來,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脊背,“顏顏,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以前他隻是聽顧昭清說過打掃懷孕時有多辛苦,他為了照顧大嫂多少個日夜都沒有休息好的時候,還覺得矯情,但現在親眼所見,他是真真地心疼。

等她吐完,顧謹之從曉慧手裏接過水,送到她嘴邊。原本沈子顏是想自己來的,但這會實在沒力氣,便由著他了。

看她緩過來,顧謹之長臂一伸,將她打橫抱起,直接上了二樓。

臨走,又回頭對曉慧說道,“讓廚房煮點清淡的粥送過來。”

他看著沈子顏躺在**,素白的小臉蒼白如紙,心驀然緊了緊,憋悶的難受,“顏顏,你先躺一會,等粥好了再起來。”

沈子顏全身都沒有力氣,閉著眼睛,從鼻子裏哼出一個輕音,“嗯。”

來到書房,他給林風華打了個電話,“林子,明天給我約一下你們院最好的婦產科醫生。”

林風華正在酒吧喝酒,看見他的電話對著身邊的服務員做了個將音箱關掉的手勢,“顧謹之,你懷孕了?”

“你他媽才懷孕了!”

林風華立馬反應過來,“噢,對對對,你是男的,怎麽可能懷孕,那是大舞蹈家還是你的心肝寶貝?”

他還在說,就聽見對方掛了電話。

“媽的,壞我興致!”說罷,就舉起酒杯對著身邊的幾位美女說道,“來來來,都來陪小爺喝酒……”

“嘭”的一聲,門從外麵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