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樹灣海域
一艘輪船已經靠岸,船的四周密密的站了一層黑衣保鏢。
為首的男人,不停地抬提起手腕看時間,“媽的,那個李天竟然敢騙老子!”
剛想下令說‘回去’,就聽見發動機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
揚起的手放下,長腿一跨跳下了船。
約莫兩分鍾的時間,車子停在了他的麵前。先下車的是一個右邊臉上有道刀疤的男人,“老田沒來嗎?”
“常來!”
“他還賣菜嗎?”
“最近生意不好做!”
“那你帶我去見見他,我請他看電影。”
“好吧。”
暗號對上,刀疤臉轉身回到車上。不一會,李天就下來了。
黑衣人一見李天,手往屁股後一掏就拿出一把手槍,抵在李天的頭上,“你小子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招,要不然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李天咧嘴笑了笑,伸出食指,將抵在頭上的手槍推開,“九哥,我的命已經在你們手上了,我還敢耍什麽花招?”
“最好這樣!”
“貨呢?”
李天朝身後的車上看了看,“賣家說一定要見到主人才肯交貨。”
叫九哥的男人,順著李天的目光往車裏看去,天色比較暗,加上車子貼了暗黑的防爆膜,他根本就看不清楚裏麵的人,但隔著車窗,他卻分明地感覺到了車裏人身上自帶的煞氣。
打了個冷顫,麵容猙獰地看著李天,咬著牙低聲說道:“主人說了,要見隻能他一個人見上去,其他的人隻能在岸上。”
“這……”
九哥見他慢吞吞的反應,“啪”地一聲槍杆子拍在了腦門上,“這什麽這,主人能見他就已經給麵子了。”
“我去問問賣家。”
李天剛轉身,一個穿著黑色襯衣、黑色長褲戴著著墨鏡的男人便從車上下來了。在夜色的襯托下,男人身上那一身衣服顯得更黑了,整個人仿若地獄走出來的修羅,從裏到外都透著股陰森森的冷意。
九哥看見顧謹之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地一縮,好像身體裏每個毛孔都在急劇收縮一般。
“您……您就是賣家?”
顧謹之沒有理他,從身後的黑衣保鏢手裏接過一個銀色的保險箱,掠過九哥的時候,冷沉沉地說道,“走吧。”
上了輪船,九哥將顧謹之帶到一個小房間,“您先在這稍等一下,主人馬上就來。”
房間的格局跟小,裏麵除了一張桌子兩張倚子別無他物。沒有窗戶,也看不到外麵景象,房間的燈是暗黃色的暖光,但整個房間卻極其陰冷。
顧謹之抬手看了看腕表,淩晨2點。
他斜靠著倚子,雙腿疊交,拿出煙,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抽了起來。
到兩點半的時候,門外突然出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腳步聲在門口停下來。
開門聲。
陌生冷冽的男性氣息頓時充斥著整個房間,顧謹之嘴角微微上挑,將手上未燃盡的煙頭扔到地上碾滅,轉身半眯著狹長的眼看著來人,聲音暗啞,“你終於來了?”
“嗬嗬”男人輕笑了一聲,邁著均勻的步子緩緩走到顧謹之對麵的椅子旁坐下,“顧二少,好久不見。”
“別來無恙。”
“一別三年,還真是得別來無恙,隻是不知道顧二少對我之前送的幾份大禮感覺如何,可喜歡?”男人的聲音陰柔,在狹小的房間裏飄**,顯得各位瘮人。
顧謹之擰眉,眉宇間頓時染上了戾氣,“祭,當年的事情是你我二人的恩怨,你想報仇盡管衝我來,不要牽扯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
男人站起來,手撐著桌子,身體前傾,靠近顧謹之,“你身邊的人就無辜,那我身邊的人就罪有應得了?!”
三年前,他被叛徒出賣,最後被剿毒的人追殺,他眼睜睜地看著他深愛的女人死在自己的麵前。
“那是個意外!”
那次顧謹之帶的部隊協助剿毒隊去追捕他的時候,他手下的槍手原本是要開槍打死祭的,但突然一個女孩出現替他擋了那一槍,結果女孩當場暴斃。
“意外?那我哪天也給你來場意外,如何?”
“你敢!”
說著,顧謹之已經拿出了搶,打開保險,將槍口抵在男人的額頭,“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顧謹之,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祭嗎?”
“你以為,你今天來我能輕易讓你離開?”
“還是,你覺得你今天有足夠的本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顧謹之的脊背驀然串過寒意,以前一個人的時候無牽無掛,是抱著隨時為國家捐軀的心態,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愛的人,有牽掛。
突然,門被打開,“主人,有人來了!”
顧謹之的手槍收起來,暗黑深邃的眸光裏全是凜冽的寒芒,說出的話卻是玩味和調侃,“你又怎麽知道我是一個人來的?”
頓時,外麵槍聲四起。
接著,一個黑衣保鏢喘著粗氣從外麵過來,“主人,有人來了。”
男人將凳子一踢,站起來,從腰間掏出槍,對著顧謹之,“媽的,顧謹之,你算計老子!”
“主人,不好了,外麵的兄弟已經倒下了一大半,我們還是快走吧。”
男人瞥了一眼外麵的形勢,對著身邊的人吼道,“把他給我綁了。”
接著四五個黑衣保鏢便將顧謹之團團圍住,顧謹之雖然在部隊上待過,身手也是極好的,但他從進門開始就已經在慢慢吸入迷藥,這會同時跟四五個專業的大手同時對抗,不一會就被打暈綁了起來。
往麻袋裏一裝,扛起來就往外走。
剛走到甲板上,顧謹之的人和警察就已經上了船。
此時直升飛機已經到了,祭抬頭看了看直升機的位置,又掃了一眼馬上就要圍過來的人。
攀著繩子上了飛機後,就收了繩子。
下麵的黑衣保鏢,見狀,頓時明了,主人這是棄軍保帥!
在警察靠近的前一秒,扔下裝在麻袋裏的男人紛紛往海裏跳。
冷助理看自家總裁被裝在麻袋裏,快速走過去,蹲下,手剛觸到麻袋的繩子,子彈就擦著他的耳朵落在了麻袋裏男人的身上。
冷助理心頭一慌,慌張無措地邊解繩子邊吼道,“快來人!”
……
北城同心醫院急救室。
冷助理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地盯著手術室亮著的燈。
“冷助理,我哥怎麽樣了?”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走廊的盡頭傳過來。冷助理回過神,側頭看向來人,醫生服還半敞著的顧思潼從電梯裏小跑過來,清澈的眸光裏滿是焦躁不安。
她剛值完夜班正準備睡覺就接到冷助理的電話,說顧謹之出事了,來不及換衣服就穿著醫生服過來了。
“先生他中了槍傷,傷口剛好是上次被短刀刺入的地方,上次隻差一點就到心髒了,這次不知道……”
上次?
二哥什麽時候還受過上傷?
正想著要問他之前是什麽情況,急救室的門就被打開了,林風華從裏麵走出來,看向顧思潼,“快換衣服進來幫忙!”
聽見聲音,顧思潼先是一愣,猛然反應過來後,闊步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關上,冷助理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給沈子顏打個電話,雖然路上總裁有吩咐過這件事一定要對外保密,特別是顧家的人和夫人。
沈子顏接到電話的時候正準備出門去ME,聽到冷助理說顧謹之受了槍傷,現在生死不明時候,她開始是不相信的,以為自己沒睡醒出現了幻聽,愣了半響才找回聲音,“他現在在哪?”
在幾個保鏢的護送下,沈子顏到了同心醫院的急救室。
“清風,顧謹之他怎麽樣了?”女人的聲音淡淡涼涼的,但還是能聽出一些隱忍的擔憂。
冷助理看著自己夫人無波無瀾的臉,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些怨念,說話的語氣也沒了往日的溫和,“先生中了槍傷,傷口剛好是上次被捅的那個地方。”
沈子顏握著包的手顫了顫,沉默了半響,隻從喉腔裏發出了個輕音,“嗯。”
冷助理:“……”
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冷助理簡直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先生都這樣了,夫人還能做到如此平靜。難道夫人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先生?
兩個小時候後,手術室的燈滅。
顧謹之被推了出來。
顧思潼和林風華最後出來,看見沈子顏的時候,顧思潼摘下口罩喚了聲,“二嫂。”
“顧謹之他怎麽樣了?”
林風華看了看一臉無波無瀾的女人,從她的眼中看不到半點丈夫出意外時的擔心、不安,“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至於什麽時候醒過來還不知道。”
“好,那就麻煩你們照顧好他。”
說完轉身就準備走。
林風華:“……”
顧思潼:“……”
冷助理:“……”
三人同時將目光投向沈子顏,像看個怪物一樣。
末了,還是林風華先繃不住,“顧太太,你丈夫現在還昏迷不醒,你不在這守著,你要去哪裏?”
聽到他的話,沈子顏並沒有轉身,目光看著前方電梯的方向,淡淡地回道,“我又不是醫生,守在這裏他就能醒過來嗎?”
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就好,她相信林風華、顧思潼已經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他,而她完全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
不待三人完全反應過來,沈子顏已經鑽進了電梯。
沈子顏走後,林風華暗暗地咒罵道,“這都什麽人呀?”
他們之間的事,顧思潼算是看了一些,二哥那樣對二嫂,她這樣的反應,她也不奇怪,更何況是沈子顏那種淡漠的性子。
林風華摁了摁眉心,舒緩下疲憊的身子,回頭對著顧思潼說道:“顧醫生,那個,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我看著就好。”
“我就在我哥病房旁邊的休息室休息吧,萬一有什麽情況也好照應。”
林風華也不勉強,點點頭示意她隨意。
中午的時候林風華和顧思潼一起去看顧謹之的症狀,各項生命體征都正常,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下午就可以醒過來。
調了一下室內的空氣調節器,專門出去。
剛出門,就聽見一道尖銳的女生在叫——林院長。
聽到這個聲音,林風華本能地蹙眉,臉上的五官都要擰到一塊了,這個冤家怎麽還追到這來了?
這會,他隻想趕緊跑,但這裏是他的醫院,他一個院長跑起來躲一個女人算什麽事。
硬著頭皮定住腳,“蕭小姐,您是哪裏不舒服嗎?如果需要醫生,我一定給你介紹我們醫院最好的醫生。”
蕭念恩一上來就挽著林風華的胳膊,臉上滿是少女看見喜歡的人時的羞態,聲音裏膩著嬌滴滴,“林院長,人家心口疼,你給看看嘛。”
林風華被她弄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尷尬地看了看旁邊一臉看好戲的顧思潼,不著痕跡地將手從女孩手裏抽出來,“顧醫生,我有事先去忙了。”
說完轉身就往另一邊走去,蕭念恩踩著高跟鞋‘噠噠’跟在後麵追,邊走便喊,“林院長,你等等我嘛。”
顧思潼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聳聳肩——看來這回林風華有得受了。
“醫生,請問你有沒有看見我妹妹?”
“妹妹?”顧思潼回頭看了看身側麵容俊美的男人,又朝剛才兩人遠去的方向看去,“囉,你妹妹追男人去了!”
“謝謝。”
男人道了謝,就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盯著她胸前的胸牌看了看,表情散漫地道:“顧思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