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莫紫衣想了想,搖了搖頭,輕聲困惑的說:“想不出,有這種感覺,卻無法用具體的語言形容出來,就是覺得不同。姐姐,若是你見了,或許就會明白了。反正,就是覺得不妥。”
林夫人微笑了一下,看著妹妹一臉的困惑,心中到是一動,是如何的一個女子,讓自己一直眼中不存他人的妹妹如此忌諱?!希晨身邊不是第一次出現陌生的女子,妹妹不是沒生氣過,但,隻有這一次最是擔心,難道還有人比若欣還吸引人?
若欣,那般年輕、美麗的女子,曾經讓多少江湖之人朝思暮想過?還有哪個女子能有若欣這般魅力?
“希晨呢?”林夫人突然轉移開話題,問。
“大概和欣兒在一起吧。”莫紫衣隨口說。
望天酒家。酒香撲鼻。雖已是深夜,但仍有幾個人喝酒閑聊,臨窗,坐著林希晨,獨斟獨飲。
聽見附近桌旁的人在講話。
“何必,已經如此,總不能硬奪他人之愛吧?”這聲音是熟悉的,林希晨不用回頭,也知,應該是那夜遇到的何家瑞,聲音沉穩,“更何況,對方還是你的親哥哥。他們自幼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一直遊曆在外,如今回來,就算再喜歡,也不能再生愛慕之心啦。”
“我知!”是蘇青民的聲音,茫然、無奈、難過,“我知道你所說的所有道理,隻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那一日,與你在此飲酒遇到她,當時真以為她隻是葉王府的一個小奴婢,那般幹淨的模樣,無有粉飾,無有驕嬌二氣,看著讓我覺得親切,不由得就生了喜歡之心。一心去找,竟然得知她是葉王爺的二女兒,真是欣喜若狂,隻想著要求了父母前去提親,廝守一生,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大哥的心上人,是未來的大嫂,——明知如此,卻更是放不下!”
林希晨一愣,他是看出了蘇青民喜歡葉凡,但卻不知喜歡的竟然有如此之深,竟然如此放不下。難道葉凡真有這麽好嗎?讓一個人見她一麵就再也放不下?
難道,也是因為她,自己這酒喝得如此無味?
“青民,這樣不好。”何家瑞輕聲勸說,“葉姑娘是個好姑娘,但也不一定就非她不可。葉家不是有三姐妹嗎?聽說她的姐姐和妹妹也都不錯,尤其是她的姐姐,更是一位端莊可親的人兒,為何不看看是不是可以娶回家去。”
蘇青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難過的說:“心中有了她,怎麽可能再容得下別人,閉上眼都是那雙幹淨澄清的眼睛,那般安靜溫和的看著我,真的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來,喝酒!”
林希晨心中暗自一驚,忍不住喝聲彩,端起酒杯,一飲而下,看窗外,夜意深到隻剩下月光如水,寂寞冷清。
相隔兩張桌子的三個人,各懷心思,誰也沒有注意誰的喝著自己的酒,講得是個痛快。這一喝,竟然三個人都喝醉了,醉得認不清對方是誰,醉得眼睛裏都有了淚,不知為何而落。
晨曦微弱,林希晨腳步踉蹌,搖搖晃晃回到客棧,迎麵碰上杜若欣,一臉的焦急和不安。“希晨哥哥,你一晚上跑哪兒去了,快要急死我了。”
林希晨笑笑,醉意朦朧,真真假假的說:“若欣,你愛我嗎?也許是吧,你可知我愛不愛你?人間真有愛嗎?還是隻是騙人的玩意?不過,我今日到真是見了個癡情種,哈哈,有趣,有趣,生平有人可以讓酒喝得如此無味卻又如此暢快!”
“希晨哥哥,你,你怎麽啦?”杜若欣一臉慌張,扶著林希晨,不知所措的說,“希晨哥哥,你到底怎麽啦?母親,母親,您快來瞧瞧呀,希晨哥哥,他,他怎麽啦?”
那聲音中已經帶著泣音。
林希晨心中有些不忍,努力微笑著說:“無事,無事,瞧你嚇成如此模樣,我不過是喝了些酒,說些醉話,莫要當真。不必驚動姨母了,再讓她生出事來,我歇息一會就好了。”
莫紫衣卻已經從房裏走了出來,看見林希晨的模樣,愣了一下,微皺著眉頭,責備道:“希晨,又去哪裏喝酒喝到現在才回來,害得欣兒一夜沒睡,擔了一夜的心。”
林希晨淡淡的說:“哪裏來得如此多的問題,不過是去喝杯酒,何必如此在意。我想去歇息會,有事過會再說吧。”
“希晨!——”莫紫衣不滿的說。
林希晨腳步依然有些踉蹌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頭也不回,隻是背對著莫紫衣和杜若欣擺了擺手。
林夫人不知何時站到了她們身後,看著林希晨走進他的房間,才輕輕的說:“何必招惹他,你又不是不知他的性格,何人可以左右得了他,縱然是不提舊事,卻仍然是本性難移,且由他去吧,若論起來,你們哪裏可以左右他?不過是個擔個虛名罷啦。”
“姐姐。”莫紫衣看著自己的姐姐,有些不甘,“難道就任由他這樣下去,誤了大事。”
“這你到不必擔心,希晨是個聰明冷靜的孩子,有時候有些脾氣,是正常的,畢竟他尚不過才二十三歲,卻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心中有些痛楚最是正常。”林夫人淡淡的說,看了一眼杜若欣,眼神中有些憐憫,“隻是,我到是擔心若欣,隻怕是——”
“姨母,你擔心欣兒什麽?”杜若欣敏感的問。
“無事。”林夫人微笑著說,“我擔心到時候隻怕是欣兒管教不了這個頑劣的希晨,要受些委屈。”
杜若欣麵上一紅,有些羞澀,卻藏不住歡喜之色。
真是喝得多了。林希晨心裏想。覺得渾身上下難受的很。自己的酒量很大,什麽時候,這些個酒就可以讓自己如此難受?曾經和一位江湖中人拚酒,喝到差點送了性命,卻不曾如此難受,當時所喝的酒比昨晚喝得要多許多,而且還是拚酒,卻也隻是休息了一兩日就好了,為何,這酒喝得如此煩悶?!
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又是那張淡然和溫和交織的麵容,細膩恬靜,似乎伸手就可觸及,卻又遠到永遠無法感知到。
“葉凡!”林希晨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長歎一聲,竟然無助。
葉凡打了個噴嚏,大清晨的,是怎麽回事,老是覺得鼻子癢癢的,打了好幾個噴嚏。自己摸摸頭,不熱,應該不會傷風感冒,老人常說,這大約是有人在念叨。是誰閑著沒事,大清早的念叨自己?害得自己差點把漱口的水咽下去,嗆得咳嗽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