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節 京中
京城皇宮鍾粹殿
偏殿裏秦貴妃正一閉著眼睛歪在軟榻上,身後貼身伺侯的宮女月荷正半跪在榻前為她輕揉著太陽穴,另一個貼身宮女月馨則在軟榻的另一頭為她捶腿。
“娘娘,昨兒玉妃娘娘特地來見娘娘為的是她那妹子的事吧。”月荷一邊輕輕的為秦貴妃揉著穴位一邊不經意的閑話道。
她因為這一手按摩的手藝,現在是秦貴妃身邊除了內侍鄭春之外第一得用之人。她對秦貴妃這個主子自認是忠心耿耿,眼瞅著這幾日主子娘娘老是精神頭不大好,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便有心為主分憂。
秦貴妃聽到這句眼睛雖是沒有睜開,可卻是起了眉頭:“唉,可不就是。她這個妹子也真正是個沒福氣的,那身子骨以前瞧著還以為養好了,沒想到好好的又染上的傷寒之症眼瞧著就要咽氣了。幸好因她還在孝期,立她為業兒正妃的聖旨還沒有下,不然還真是晦氣。”
“那是,這還是娘娘和殿下的福氣。這葉小姐怕是上天瞧著不是殿下的良配,所以老天爺才會要收了她回去。聽說這葉小姐打小身子骨就弱,與尚家那位前些日子也說病得厲害的小姐是京城裏有名的兩個病殃子呢。沒想到尚家的那位小姐這些熬了過來,道了。奴婢看啊,這葉小姐就是福氣薄,享不得這樣大的福份。”月荷奉承道。
秦貴妃聽了卻沒有如往常一樣開顏,雖是鬆開了眉頭卻也沒見多少喜意:“這還不是因為她正巧是葉家嫡支裏年齡最合適的姑娘,我才動了那個心思。要不是看在如果能讓葉家與業兒結親。業兒的事就能十拿九穩了誰會願意給自個兒挑個病殃子做兒媳婦找娘娘,想必是又有什麽事相求吧。”月荷見秦貴妃說起那位正待咽氣地葉小姐就這般心煩,便又轉到了另一個葉家出身的玉妃身上。
“她倒是會算計,眼見自己的妹子要死了,這親事也就黃了。她怕我們先前說好的那些個事都會不做數了,特意來探我口風的。”秦貴妃冷笑了一聲道:“哼,她想得到是美,天下間哪有這般便宜的事。現在不同以前了。以前我們是需要一個人幫我拉上葉家的關係,可現在就算是娶不到她的妹子可業兒那邊好歹也與葉家有了聯係。等她那沒福氣地堂妹過了身,我們再在葉家族人裏為業兒挑個娶了做側妃也是一樣的。這玉妃就由得她自己去折騰吧,前些日子宮裏有風言說皇上有打算將那位葉小姐幹脆就收入宮中的事就是她在其中弄的鬼,還不知道呢。反正聽說這些年她也與葉家離心了。有這樣的事葉家人就更不會看重她
就在這個時候,秦貴妃身邊管事地內侍鄭春從殿下匆匆的走進了殿中,在秦貴妃耳旁一陣耳語。接著就隻見秦貴妃猛然的從榻上坐了起來,嚇得月馨差點摔倒。
不過秦貴妃並沒有注意旁人,隻是鐵青著一張粉臉。柳眉倒立,戴著甲套的手狠狠的拍在了榻邊地小幾上。將小幾上放置的一盞茶給摔到了地上。
秦貴妃厲聲道:“快去,快去把他給我攔下來。攔下後立馬就讓他進宮來見本宮。”
這下別說是向來老實地月馨了。就是自認伶俐地月荷也有些嚇到了。秦貴妃向來在宮中極為得寵。再加上在皇上地默許下她在後宮中手裏又有了不下於皇後地勢力。別說受氣。就是平日裏不論私下怎麽樣蕭皇後在麵上也要讓她三分。所以這位主兒一向對自己地舉止很是注重。基本上除了那次吳王殿下讓人暗害以外。月荷從來沒有動過這麽大地氣。
鄭春很快就領了旨意匆匆離開了鍾粹殿。留下地月荷與月馨看著正值盛怒中地秦貴妃有些不知所措。秦貴妃氣成這樣。怕是隻會又與那位殿下有幹。
月荷想到這正是個為主憂”地時刻。便對月馨使了個眼色。讓她將摔碎地茶盞收了再去為秦貴妃端杯茶來。自己則壯著膽兒強笑道:“娘娘息怒。天大地事也不及娘娘自個兒地身子重要。隻有娘娘好了。殿下才會好啊。”
如是換了往日。這樣地說辭秦貴妃就算氣全沒消也能消去一大半。隻是月荷也沒想到這次這種說辭不但沒有讓主子消點氣。反而怒氣又是漲了三分。
“哼。本宮千方百計為了他又有什麽用?大事能不能成。最終還是得看他自己地。枉費本宮為他費了那麽多地心思。他卻為了一個小丫頭要做出那等糊塗地事來。”秦貴妃氣得有些痛心疾首地樣子。有些口不擇言起來:“早知道他對那個小丫頭是真心地。本宮就不會動那個心思費那個勁了。還好現下婚旨沒下那個小丫頭自己病得要死了。不然本宮以後也會想法子收拾了她地。”
月荷聽到這些話。不由地心中一動。主子口中現下恨得牙根癢癢地小丫頭莫不就是剛才與自己說起地那位葉小姐?怎麽那位小姐人現在人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了。卻還能弄出什麽個夭蛾子來讓主子動這麽大地肝火?
心裏雖是這麽想著,她嘴上卻來是又勸慰了幾句。隻要是事關那位殿下,主子娘娘奉命出去的鄭春也明白主子對這事有多惱火,很快便將惹事的正主兒請進了宮中。
就在秦貴妃在偏殿裏煩躁不安的時候鄭春抹著頭上的汗跪在榻前道:“娘娘,殿下來
“還等什麽,快將他給本宮叫進來。”秦貴妃喝道。
“兒臣給母妃請安。”給秦貴妃跪在地上請安的鳳崇業並沒有穿平常進宮請安時的穿的朝服,而是一身石青色地獵裝一幅要出行的樣子。
秦貴妃沒有如同往日一樣和顏悅急的叫愛子平身,而是就讓他在那裏跪著。然後看了一眼還留在她身邊的月荷和月馨。
心中有數的月荷拉了一把月馨,雙雙給鳳崇業見過大禮後就退出了偏殿,在退出門口的時候還忘將諞殿的門給留在偏殿中的母子二人帶上了。
見殿中隻有自己母子,秦貴妃暗中讓自己平伏了一下心情,平淡地問道:“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見母妃沒有讓自己起身,鳳崇業也不惱,用同樣的音調答道:“母妃您不正是因為這個才匆匆將兒臣喚來的嗎?”
從愛子進屋後就一直在打量他的秦貴妃雖聽到兒子這略帶自嘲的話有些不滿,可看到他臉上那幾分憔悴卻還是心有不忍:“起來坐下說話
鳳崇業施施然地從地上起坐了一個離秦貴妃所坐的軟榻較遠的一個椅子上,然後便道:“不知道母妃有何示下。”
“聽說如果不是讓本宮讓人攔下了你,你正準備離京去蕪州?”秦貴妃說起這個話題剛有些消的氣又提了起來。
鳳崇業聽到了母親的質問低垂地眼神閃了閃,才答道:“兒臣是請了旨,卻通州公幹的。”
“你又何必瞞我。”秦貴妃地聲音裏有著一絲失望:“通州那邊雖年前遭了雪災。可又不是什麽重要地方,朝中就是要發放撫銀也用不著你這樣一位親王特地去巴巴的請旨跑一趟?就算是必要的,如果不是為了去通州前去趕去蕪州見那個丫頭,你又何必這般的著急上路?”
鳳崇業默然了,因為他母親說的全都對。通州不過是一個小地界。又處於邊關不遠之處,如果不是自己著急想去親眼見見那個一讓他一直掛心的小人兒他是不會這樣輕易離京地。
他也明白這時離京於之自己百害而無一利。可自從她重病將亡的消息傳來後他就沒有再睡過一個安穩覺。那些在山上兩人相處地日子總會時不時的浮現在他地眼前,她的音容笑貌,那喚著自己業哥地聲音都讓他放不下。最近他最怕看的就是蕪州那邊的線報,生怕會在那不過小小她的亡訊。可一日不看那些線報,卻又生怕錯過了與她相關的什麽事。
年前她染病的消息剛傳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她又在玩什麽花樣兒。別人不知道她的醫術有多高。他可是親自體驗過的。可當打聽到她父親葉希曜為了阻攔妻子回蕪州見女兒而讓妻子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定國公府那邊也將府上最最得用的回春堂裏的大夫全都在第一時間派去了蕪州,而他一直隱隱視為情敵的林祺玉也讓其祖父禁足在家。甚至派了隨身親衛將女兒與孫子嚴加看管起來的時候他就開始感覺到不安了。
接著蕪州府又傳出了葉府鄴城本宅也因為同樣的病死了幾個人,而聶蘭兒也傳信回證實了這個傳聞後他心中就信了七八分。另外的兩分卻是對她的醫術寄予了厚望。覺得她總會遇難呈祥轉危為安的。心中雖是這麽安慰自己,可到底還是放心不下。當他聽到父皇有意派人去通州振災撫民。而去通州府又要路過蕪州府時,心中就再也壓不下對那個小人兒的念想。
他就第一次有了讓自己由心去做一件事的想法,於是不顧手下眾謀士的反對進宮請旨應下了這門差事。
沒想到父皇到是同意了,而在自己就要出城的時候卻讓看著愛子的模樣,秦貴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難道你為了一個小丫頭,就想要放棄多年的夙願嗎?”
鳳崇業眼光一縮,猛然抬頭看向了他的母親秦貴妃。
某茶看了看月票,確實在準備加更了。至於有人說某茶昨天的那章寫得有些保守,某茶還是要說一句事情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嘛。總不能輕易的就讓木頭這麽推倒了不是,再說昨兒時機也不對啊。各位別心急,該來的總會來的(某茶擠出個你也明白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啊……),如欲知後事如何,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