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 第七十三節 冰語
大魏朝的北方有一條重要的河流,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個穿越的前輩的惡搞,取了個前世極為有名的名字:秦淮河。如花還記得自己剛聽到這條河的名字時正在喝水,讓這個惡搞的名字雷得差點成為大魏開國以來第一個因為喝水而嗆死的人。
現在如花正靜靜的坐在船弦的邊上,享受這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的寧靜了。銀月的月光灑在河麵反射出鱗鱗白光,河上迎麵吹來的夜風讓她沒有綰好的發絲在空中隨風舞動,那情形在外人看來多少有怪異。
“他睡了?”如花平淡的道。
雖然沒有聽到腳步聲,她卻能準確的感覺到那個人正站在自己身後。她的話沒有人回答,隻是一會她的身邊就多坐下一個人。秦沐陽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如花也不甚在意。她剛才那一問不過是想打破這種平靜,並沒有指望一向惜言如金的秦大少能夠正兒八經的回答她的問題。
他既然從裏邊出來了,鳳崇業自然是熬受不過又睡過去了。這些日子雖然過得有些,好吧,不是有些,而太過刺激,但鳳崇業在她的妙手下總算一天中能在晚上清醒一個吧時辰。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自覺自動的收拾好讓他清醒過來的金針離開艙房,讓這兩個人去密談。她知道他們對自己的體貼很是滿意,天知道她對他們那些破事是一點也不感興趣,更加不想沾染。
如果不是鳳崇業的情況實在是很要命,自己又立誌做個救死扶傷的大夫,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這個時候。要知道這段日子別的不好說,她在外傷方麵的醫術卻因為大把的實習機會到是突飛猛進。她現在可不是鳳崇業一個人的專屬大夫,自從那日給秦沐陽重新處理過傷口以後,他每次受傷都由她來處理了。後來她都不記得怎麽發展到所有的隨行護衛受地傷,全都送到自己手上讓她來“練手”了。不然老早就用手中的“安心散”先行溜掉了。她可不相信周圍沒有自家接應的人。
從京城這一路打殺過來,想必隻要是這大魏數得上的勢力隻怕是全都心中有數了,自家也不會例外。讓她有些不大明白的就是為什麽家中地那些人現在還沒有動手來把自己搶回家,她唯一能稍感安慰的是家中現在不會太過為自己的下落擔心了吧。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坐著,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時間就這麽一點點的在夜風中流逝了。不知不覺已到了深夜,晚風中的寒意也亦發的重了。
“嗬啾!”如花的身體到底是比不得秦沐陽這種習武的人,受不住夜寒打破了兩人間那種詭異地氣氛。
“早些去休息吧,大概明日我們又要棄舟登岸走陸路了。”秦沐陽長身而起,對如花道。
如花一聽好不容易過了三天太平日子,又要上岸去坐馬車遭罪就有些不滿道:“不是說還有四天的船程就能到幽州地界嗎?怎麽好好的又要上岸去?”
“我收到消息。他們在靠近幽州地河麵上做了些手腳。如果我們就這樣撞了上去在水中很難保證不出什麽差子。那樣還不如在陸地上。我們手中能調動地人馬也要方便許多。那樣相對也要安全一些。況且如果走陸路地話。隻要三天就能到幽州了。那樣用來救殿下地時間也更充足一些。”秦沐陽道。
如花好奇地將他看了又看。這個人真是那個有著雙重人格地秦木頭?那個一向喜歡酷到底地秦沐陽?他今天怎麽會和自己解釋這麽多。她那報怨也隻是報怨罷了。她可沒想要他向自己解釋這些原因。
如花地目光讓秦沐陽收住了後麵地話。而轉身準備先行離開。隻是在走出一兩步地時候又轉了回來。也不知道他從什麽地方拿出了一個長條形地盒子遞給如花。
在如花還沒有看清手中地東西是什麽地時候。就聽他道:“這個是給你地。”
等如花再回過神來地時候。甲板上早已沒有了他地蹤影。好奇心促使如花打開了那個狹長地木盒。才發現裏邊放著地是一隻白玉製成地玉笛。如花將玉笛從盒子裏拿出來。借著月光在靠近穗子地那一頭依稀看到兩個字“冰語”。
如花小心地將入手微涼地白玉笛放回小木盒子。合好盒蓋後將整個盒子攬入懷中。然後留戀地抬頭看了看天上地那輪明月。就搖了搖頭朝自己地船艙走去了。
如果這時有從她身邊走過,一定會聽到她在喃喃自語的說些什麽:“難道這是月亮惹的禍,”“難道秦木頭是屬狼人地,在月光下會變成另一個人?”“估計自己現在是在做夢,這個夢真美好,能收到這麽一隻值錢地玉笛。”……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紙糊地窗柵照在如花白玉般的臉上,將她自夢中喚醒。
“啊,昨天真是做了個好夢啊。”如花沒有著急更衣,而是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自言自語道:“要是那個夢是真的就好了。冰語配上水瀾真是絕配啊。反正現在咱有錢了,要不要像前世的人那樣搞搞收藏呢?專門收藏笛子好像也不錯。”(她壓根就不記得她已經是個標準的“藏家”了,隻不過收藏的是各種花的金銀錁子。
如花就這樣懶在床上為自己的發財大計YY了好一會工夫,直到船上的船娘將梳洗用的水給她送來,她才不怎麽情願起了床。
一路上沒有侍侯的人跟著,她也不會梳什麽頭。每日隻能自己動手編兩根麻花辮用絲帶給纏緊了,看上去雖然有些不倫不類的可也好過蓬頭散發吧。
將自己打理得七七八八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在床的最上方有個窄長條形的小木盒。她才想到難道昨夜的一切並不是夢?秦沐頭真送給自己了一隻白玉笛?想到這些如花忙爬上床將那個小木盒子給拿到手上。
現在是白天光線好,如花才發現那個小木盒子是用棗紅色的酸枝木製的。上麵雕著祥雲及仕女的圖樣。看上去就十分華麗。打開盒蓋,裏麵鋪著黑色的細絨。上麵放著一隻白玉質的長笛。如花小心的白玉笛從盒子中取了出來,果然在靠近黑色的笛穗處找到了兩個篆刻的“冰語”兩個字。果然不是做夢呢,那他這是什麽意思呢,如花納悶道。
掂量著手中這隻與“水瀾”不相上下的玉笛,如花忽然想到了是自己在前些天一次住店時聽到有人吹笛的時候說過一句要是自己帶了隻笛子,那路上就不會這樣的悶了。難道這句無心話讓他記在心上了?這算什麽,對自己這個一路上差點九死一生的肉票作補償,還是想用這個來做自己為他們這些人看病治傷醫資?如果是後者的話,她就不客氣了,這是她應得的。如果是前者的話,就未必想得太便宜了。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閨中六藝中於音一藝她最擅長的就是笛。誰讓她有個以此聞名於世的祖母呢,別的可以不精通,如果於笛她要是不精擅的話當年怎麽能在祖母身邊討得乖巧,弄那麽多紅包呢。不管如花現在在想些什麽,她的手放在“冰語”上就開始不自覺的摸著上麵的笛孔。最終抵擋不住誘惑,將“冰語”橫在了唇邊吹奏起來。
雖然她練習最多的是那首《良辰美景》,可她自認現在絕對不怎麽應景,所以就吹了一曲《彩雲追月》。悠揚的笛聲雖然平伏了如花那些有鬱燥的心情,同樣也勾起了她對家人的思念。於是沒有停歇多久,她又再一次的吹了一曲《妝台秋思》。待這一曲吹完,她的心情不但沒有放開,反而更加低落了。此刻她再也沒有了得到“冰語”這樣一隻名貴白玉笛的竊喜,有的隻是對家人的牽掛。
唉,不知道自己這次能不能平安的回到家啊。如花輕歎了一聲,將手中的“冰語”又放回了木盒。推開艙房的窗子,如花看著窗外的湖光山水,開始怔怔的發起呆來。“小姐,公子讓我來通知小姐,大約再過半個時辰我們就要上岸了。”
薄薄的艙門外,傳來一個恭謹的男聲,打斷了如花的沉思。這一趟出來,她是盡量不顯於人前,如果一定得出現在人前她一般都是掛好了麵紗和秦沐陽以兄妹相稱。而且這些日子以來,如花以自己的精擅的醫術贏得了他們那些侍衛的衷心敬服。
“知道了。”如花回過神來,沒什麽精神的應下了一句。然後又神思複雜看向了那個裝著“冰語”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