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見飛鳥翻了個白眼, 他現在已經能很明顯聽出來對方哪句話是消遣自己找樂子的,哪句話是認真的了。

“嗬嗬,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他嘲諷地笑著。

“你來這裏幹什麽?還是這副打扮?你找到怪盜基德, 讓他帶你來的?”

一連串幾個問題從黑澤陣嘴裏問了出來,熟悉的逼問感, 有種警察拷問犯人的即視感。

“這和你沒關係吧,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自己做自己的事就行,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早見飛鳥對於這次相逢沒有任何歡喜感,也不打算得到這家夥的幫助,隻希望他們互相都不要幹預各自的行動。

黑澤陣捏著下巴, 眼皮微垂, “你是為了躲開那個狙擊手才離開甲板的, 看你當時的狀態,你懷疑那個狙擊手是衝著你來的?你和組織的人有接觸了?那我勸你還是盡早離開這艘船,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做著最後的勸告,理了下自己剛才在打鬥中被弄亂的衣服。

“多謝提醒,但,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說過嗎,不想幹了的人是廢物嗎?”

“你不會想知道他們背後是什麽的。”黑澤陣聲音冷冽, 他從樓梯的拐角處走了出去, 隻剩下被月光拉長的影子在搖晃。

早見飛鳥朝著另一邊轉身, 聲音很輕,“不需要, 我不需要知道他們背後是什麽,我不在乎那些。”

他所有的正義感都建立在自己幼馴染的利益之上, 最後隻要能找到足夠的組織情報,以及那個能讓新一恢複原樣的APTX4869資料就足夠了,隻要能順利達成這樣的結果,早見飛鳥隻在乎這些。

能達成這樣的目的,遊戲通不通過,自己究竟會怎麽樣,他都不在乎。

“哦,最近很忙,忘記了告訴你一件事,根據你送過來的法醫解剖資料加上最後的抽樣調查,已經確認了那個人骨子彈和當年的遺失的連環殺人犯遺骨DNA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你的推理是正確的。”

黑澤陣背對著穿著黑紅色裙子的身影掏出打火機,他點燃了一根煙,挾在指尖抖了抖,聲音冰冷,“早見飛鳥,你認識的犯罪卿,他參與了這起案件,作為背後指導,不僅策劃了案件,最後還讓凶手因為證據不足,無法被檢察官起訴,逃脫了製裁,順帶完成了他本人掌控山下議員的目的。”

“哦,是嗎?真厲害啊。”早見飛鳥輕笑一聲,說了點沒頭沒尾的話。

“厲害?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替你隱瞞了那個氣.槍的事,你就得被當做相關證人給抓起來審問了,怎麽,對方這麽對你,你還打算替他隱瞞?”

“審問我?是打算當早見家沒人在嗎?你就算是想要賣我人情,也不必這樣吧。”他嗤笑一聲,回敬了對方這麽一句。

黑澤陣猛然轉身,本就背靠背的兩個人,此刻距離更近,他貼在對方耳邊吐出一口煙,笑聲裏隱藏著威脅,“真有趣,我賣你人情?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關於你在這裏,而那個保鏢卻不在這裏的事,你覺得我如果告訴他會怎麽樣?”

“我以為我們是合作夥伴的。”早見飛鳥平靜地回複著對方。

“那就告訴我,你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麽?如果影響到我的計劃,我不介意現在就給你扔到海裏去。”他將自己的手覆在對方頭頂,微微低頭,貼近著對方的臉頰。

早見飛鳥斜了一眼,“呦,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忌憚我了?”

黑澤陣並不避諱對方的眼神,反而一錯不錯地望了回去,“不是忌憚,而是擔心你突然發瘋,我不想事情變得不可控製,說到底這得怪你自己,如果不是你之前給我印象太糟糕,也不至於這樣。”

“哈哈哈,那還真是榮幸,讓你這麽個對事情劃分價值的家夥這麽麻煩,我覺得我麵子也不小了。”他笑了起來,胸膛都跟著在顫抖。

“是啊,知道自己有多麻煩就好。”

“我來這裏,是打算救下這艘船的所有人。”

黑澤陣愣了下,煙灰險些燙在自己手指上,“……哈,你是聖母病發作嗎?”

“不是,我是認真的。”早見飛鳥麵無表情,沒有任何遲疑。

黑澤陣存心挑釁對方,冷笑著說:“那死在甲板上的那個男人你怎麽想?”

“我會找到殺他的人,接下來我會阻止這種事的發生,就連他我也會救下來。”

“你在說什麽天方夜譚的事,這不是你的性格……”他陷入片刻的猶豫之中。

也是這一瞬間的猶豫,早見飛鳥反手抓住對方的領帶直接一下將人按在了牆上,視線明朗,表情率真,眼裏像是在流動著輝光,他無比認真地答複道:“這是我想要成為的人的性格,我想成為他這樣的人。”

或許是一秒鍾,或許是幾分鍾,兩個人一言不發地對視著。

最後黑澤陣靠在牆上聳了下肩膀,嘴邊牽起無所謂的笑容,“那我們恐怕是敵人了,不巧,我來這裏就是殺人的。”

“果然,我們的目的不一樣,不過我很好奇究竟是誰值得被你這麽掛念。”

“我那親愛的宿敵,必須要親手解決的人。”低沉暗啞的話語從他唇齒裏泄露出來,像是鬼火一般的執念。

赤井秀一啊。

早見飛鳥鬆開手,他往後退了一步,“哦,那我大概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小少爺,你還知道多少?我真的很好奇,你那神秘莫測的情報信息是從哪裏來的?”

黑澤陣說著身體前傾,他搭上對方的肩膀,視線裏混雜著逼迫與威脅,縷縷白煙順著他前傾的幅度傳了過來。

“不要試圖探究別人的秘密,還有離我遠點,我可不是什麽有問必答。”

早見飛鳥躲閃開來,話語裏也很不情願。

“那還真是遺憾,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沒法更進一步。”

“那你就好好遺憾吧。”

早見飛鳥甩開對方搭在自己肩膀身上的手,邁開腳步走到樓梯上,他要把自己剛打出來的彈殼和子彈全部撿走,不要給別人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赤井秀一先生,沒想到他也在這艘船上,隻可惜為了能夠得到原世界赤井先生的幫助,他不能讓黑澤陣對對方出手,絕對不能。

而且必須要讓赤井先生成為被評論區誤解的存在,這樣才能得到赤井先生的助力,才能得到FBI相關的信息,就和他現在得到了與安室先生有關人員的信息。

必要的時候,隻能對黑澤陣出手了,打不過的話,就隻能利用點特殊手段了。

早見飛鳥將那些彈殼扔進了浪花翻湧的大海裏,他先去了一趟衛生間,正準備回到房間裏的時候,伸出的手頓了下,房間有人進去過,他出門時設計的小機關被破壞了。

他從口袋裏取出耳機戴上,剛才和黑澤陣的打鬥中自己把耳機取了下來,而現在裏麵正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什麽弦被撥動的聲音。

管弦類樂器?貝斯?吉他?

怪盜基德回來了?

剛這麽想過以後,房間裏有人聲傳了出來,是早見飛鳥沒聽過的聲音。

“既然都到門口了,為什麽不進來呢?”

“因為有個不速之客嘛,所以有點顧慮。”

“明明都敢去威脅人了,還說害怕,小姐,騙人不是什麽好習慣的,進來吧,我受人所托給你送禮物來了。”明明是入侵者的諸伏景光打開門,他一隻手上拿著貝斯,一隻手握著門把手,帶著幹淨爽朗的笑容。

看起來儼然一副房間主人的樣子。

一看到他,早見飛鳥心裏就咯噔一下,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一下子就能確定這個人就是諸伏景光。

也是就安室透先生心心念念的幼馴染蘇格蘭。

沒想到會在這種狀況下相遇,他瞥見了自己房間桌子上的拍賣會目錄冊,心裏了然,大概是和萩原先生接過頭了,對方托他來試探自己。

“這裏應該是316吧?”早見飛鳥微笑著。

對方點點頭,指著門牌號說:“是啊,門牌號上寫的很清楚啊。”

“那為什麽會是你給我開門呢?”

“男士給女士開門有什麽不對嗎?”

“重點是這個嗎?應該是有人未經同意就私闖房間吧?”早見飛鳥盯著那張溫和清秀的臉,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你是說我嗎?可是這艘遊輪的主人是我啊?這應該不算吧?”

“這就好比酒店裏的老板私自進來客人的房間,怎麽想都不對吧。”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沒有營養的對話。

諸伏景光皺了皺眉,好像真的在苦惱,“唔,你說的沒錯呢,所以,你不進來嗎?”

“不,進去,畢竟這是我的房間,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早見飛鳥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去以後同時也將門關了起來。

“蘇格蘭,你可以叫我蘇格蘭。”

早見飛鳥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和他的交流是這麽長時間以來最平和的一次,像是流水一樣的感覺。

除了他私自進了房間裏,還把自己安裝的竊聽器拿出來擺在桌子上以外,兩個人之間的交流沒有任何劍拔弩張的感覺。

“所以,隻是為了送這個?”他挑挑眉,指了下目錄冊。

諸伏景光揚起笑臉解釋道:“我本來是打算到甲板上找你的,但是你鑽進了人群裏,我又趕過來晚了一步,最後跟丟了你,就來你房間裏等你了,那個小機關做的挺隱秘的,我也是打開門後才發現的。”

“多謝誇獎,要喝點什麽嗎?”早見飛鳥看著對方,眼睛半彎,水晶燈的光線打在其中,透出點恍惚的色彩。

諸伏景光擺擺手,“不了,在陌生的地方還是不要進食比較好。”

“蘇格蘭先生的東西送到了,那我想可以離開了吧?”

“不,我還想和小姐你多聊聊呢,啊,還沒問怎麽稱呼你比較好。”他依舊保持著一副平易近人的笑臉。

“明日香,你可以這麽叫我。”

諸伏景光指著桌上的目錄冊,納悶地問道:“明日香小姐要這個是做什麽?明天晚上隻要拍賣會開場,這些都會公布的,到時候隻是一張廢紙而已。”

早見飛鳥很清楚這是在問話,他用問題回答對方,“想提前看看,這不可以嗎?”

“可以,這是明日香小姐你的自由。”

要怎麽對付諸伏景光,這件事他特地和安室先生商量過,最後得到的結果是,拿他哥哥和安室先生下手,不過想的很好,就是做起來非常麻煩,不像是對萩原小姐那樣是第一次,可以很簡單就完成。

要是再來同樣的一招,絕對會出事。

所以如何對付諸伏景光這件事就被暫且擱置下來了。

“甲板上那一槍是蘇格蘭先生你開的嗎?”早見飛鳥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正好和諸伏景光之間隔著一個桌子。

諸伏景光坦然地點點頭,“是,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麽確定的?”

“因為貝斯包裏的貝斯拿出來以後還是鼓鼓囊囊的,再加上你剛才說準備來甲板上找我,我混進人群裏什麽的,這些是隻能在高處得到信息,最重要的是,你手上的繭,這是狙擊手才會有的,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蘇格蘭,我知道蘇格蘭這個代號代表什麽。”

他撐著臉笑了起來,貓似的眼瞳格外亮眼,“難怪呢,難怪他說你是他搞不定的女人,我大概理解了。”

早見飛鳥抿了下唇,難道說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個男的嗎?他試探地跟著對方問道:“在蘇格蘭先生眼裏,我是個搞不定的女人是嗎?”

“不是嗎?還是說你覺得這種稱呼不好聽?”諸伏景光不解地敲敲桌子。

早見飛鳥的指尖微微顫抖,這家夥不知道自己男人,也就是說萩原先生並沒有告訴對方全部,果然,自己的做法是有效的,他們之間有了隔閡。

外表堅不可摧的關係,在內部也不可能完全毫無間隙,一旦有了懷疑的苗頭,那麽接下來就會順利不少了。

“的確有點不好聽。”早見飛鳥淺笑著。

諸伏景光全然不在乎,他感歎著:“這樣啊,可是沒辦法,我想這麽稱呼呢。”

雖然全程都是敬語,但是早見飛鳥能感受到對方那輕飄飄的不屑。

“我總不能把蘇格蘭先生的嘴捂住吧,所以,蘇格蘭先生你喜歡就好。”

“那就步入正題吧,你是怎麽做到的,讓他對女性這麽忌憚?甚至想要殺了你,或者說你是怎麽知道代號這種事的?”諸伏景光攤攤手,視線明亮含笑,幾近溫柔地落在對方臉上。

這是挑不出錯的溫柔笑容。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這裏正好有一副撲克牌,誰贏了誰就回答對方一個問題,怎麽樣? ”早見飛鳥從桌子的拐角抽出一副沒拆封的撲克牌。

諸伏景光打量著那副撲克牌,“賭博?兩個人的撲克牌啊,德州.撲.克還是21.點?我對這些不是很擅長呢,怎麽,明日香小姐的數學和心算很好?所以要在擅長的地方來擊潰敵人?”

“嘛,算不上優秀,隻能說中等水平吧,隻不過我比別人多了十年時間而已。”他隨口提了這麽一句。

“十年?明日香小姐可看不出來那麽大啊,再說了,發牌員呢?沒有發牌員的話可是會很麻煩的,我不相信明日香小姐。”諸伏景光很坦然,或者說從進房間裏以後他就格外坦然。

“那就玩純運氣的遊戲好了,比大小怎麽樣?當然2是最大的,3是最小的,這種很公平了吧,我們誰也沒辦法做手腳。”

“明日香小姐膽子很大啊,經常做這種事嗎?把自己的性命壓上去的賭博?”

諸伏景光熟諳審訊和談話的技巧,從交流的最開始,他都是去刺探情報的那一方,哪怕是回答問題,也都是不痛不癢的答案,而每次回答以後都會拋出新的問題。

“是啊,因為我是一無所有的賭徒,唯一值錢的隻有自己的命,所以我會全盤押上,看運氣之神是否垂憐於我。”

早見飛鳥彎著眼睛笑了笑,格外輕柔的笑容,他先洗了一遍牌,然後交給對方讓他再洗一遍。

諸伏景光半眯著眼接過了牌,他試圖切換了好幾種洗牌辦法,不算很熟練的樣子,但是也都順利洗完了。

早見飛鳥並不關心對方怎麽洗牌的,他隻是拿著那份目錄冊開始細細看了起來,每個拍賣品的價值與鑒定都在上麵,非常詳細。

最後諸伏景光將牌放在桌子的正中間。

比大小,這是除了作弊出千外隻能靠運氣的賭博。

誰大誰小,這種不由任何人操控的事,純粹的未知。

這種未知帶來的危險讓人心跳加速,腎上腺素瘋狂上湧,兩個骨子裏都帶著點瘋狂的家夥對於這種感覺並不排斥,或者說相當享受。

“世事如斯,那些無足輕重的人,那些聽任自己變得無足輕重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位置。”早見飛鳥凝視那疊牌,喃喃自語著,眼角眉梢都帶著隱隱笑意。

“奈保爾的話,用在這種地方感覺不是很應景呢。”

諸伏景光從牌的正中間隨手抽了一張,沒有任何猶豫的意思。

“沒有,我覺得很適合我。”

他跟著立馬也從牌堆裏抽出一張牌,伸手,抽牌,翻牌,所有動作沒有任何的遲疑,行雲流水。

早見飛鳥抽出來的是紅桃7,而諸伏景光緊隨其後,抽出來的牌是梅花3,是一副牌裏最小的存在。

也就是說早見飛鳥贏了下來,他有資格去問一個問題。

“看來我運氣不錯,我想問蘇格蘭先生一個問題,為什麽會從諸伏景光變成蘇格蘭。”

他答應過安室先生,要替對方獲取有關蘇格蘭的消息。

諸伏景光一直維持著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裂開,他頓了下,藍色的貓瞳微微眯起,像是貓咪遇到強光那樣,眼神那麽凶狠卻又帶著點荒蕪。

“如果你最在乎的親人死在可笑的凶殺案裏,自己還無能為力的時候,你不會想著去找到凶手嗎?你不會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嗎?不過是有人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橄欖枝,我順勢接了下來。”

長久的寂靜,早見飛鳥將視線投向窗外,未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他沒資格做出評價,就像是沒人有資格去評價自己一樣。

“繼續吧,隻有我問問題,這不公平。”

諸伏景光挑挑眉,笑聲溫柔,“運氣的事怎麽能用公平來形容呢,不過繼續吧,因為我也有很多想問的。”

第二輪比大小開始了,這一次輸掉的是早見飛鳥。

“那麽是我問問題了,你是從哪裏知道諸伏景光這個名字的?”他的聲音輕柔又動聽,卻又像裹挾著風和雷。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的名字叫降穀零。”

諸伏景光捏著紙牌的手驟然收緊,硬生生撕扯出一道裂痕,同樣的裂痕也出現在他臉上,顯出蒼白透明的表情,像是易碎的瓷器。

沉默,隻有沉默。

浪花的聲音嘩啦嘩啦地在響,最後他捂著臉笑了起來,笑聲裏帶著點癲狂。

“很有意思,難怪他說搞不定你,看來我估計也搞不定明日香小姐了。”

諸伏景光的眼睛依舊是清澈的藍色,沒有絲毫混亂,他伸出手,飛快地抽出一張牌,然後再飛快地掀開。

方塊A。

“請,明日香小姐。”

早見飛鳥的臉上是一張假麵,做不出更多更細致的表情,一直都是抿唇的樣子,看起來波瀾不驚,但是指尖的微微顫抖能顯現出他現在的不安和興奮。

諸伏先生的精神狀態似乎和自己一樣。

“好。”

紅桃4。

“看來是我贏了,那麽我的問題是,降穀零還和你說了些什麽?”他敲打著桌麵,一段有旋律的節奏。

“還和我說了什麽啊,如何對付你們,怎麽抓住你們最在乎的東西,打蛇打七寸。”早見飛鳥笑起來,微微偏頭,長發娓娓垂落。

“這樣啊,你把他賣了,他可不會放過你的。”諸伏景光提醒了一句,他繼續抽牌,也不管對方,抽完立馬翻開。

早見飛鳥緊隨其後,這一次是他贏了。

“蘇格蘭先生完成了複仇,解決了陰影,為什麽還會繼續留下來呢?”

“你聽過子彈穿過脖頸的聲音嗎?那會帶出來一陣血花,血液從頸動脈噴湧而出,像是風在吹動櫻花一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好聽的。”他平靜地談論著自己的感想,情緒毫無波動,好像對自己來說這就是和吃飯喝水一樣,“有些路,你踏上去的時候,就不可能回頭了,不如多聽聽風吹櫻花好了。”

話音落下後,早見飛鳥沒猶豫,他再次抽出一張牌,隨後是諸伏景光。

這次還是早見飛鳥贏了。

“看來我運氣不錯。”他揚了揚手裏的牌,“蘇格蘭先生,我想知道你們的上麵是什麽?”

諸伏景光撐著臉,垂眸輕笑了好幾聲,“我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呢,看來他也不會全盤托出啊,你想知道我們後麵是什麽嗎?真是——”

他站起身,直接掏出一柄槍,對準對麵的女人的脖頸開了一槍。

動作之快隻能看到一瞬間的殘影和緊隨其後的血液噴湧而出。

“遺憾啊……,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搞不定你,隻能殺了你,人死亡的時候,最後消失的是聽覺,你聽,是風吹動櫻花的聲音。”

他對著已經死去的人輕聲細語著,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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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說景光很黑啦。

感謝在2022-10-11 18:44:49~2022-10-12 18:44: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夢醬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