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六月、桃子

隔著牢門的圓木,玉喬瞪著眼睛瞅著那兩個守衛推杯換盞.

文化不高的兩個老爺們互相恭維,什麽‘祝賀大哥早日升總管。’

‘恭祝二弟抓緊娶弟媳。’之類的,明顯帶有語法錯誤的且邏輯混亂暴漏無知的言語。

最後那二人明顯都喝多了,喝的舌頭都直了。

二人栽栽愣愣竟然報到了一起去,傾吐兒衷腸。

顧家守衛,你是有多不著調……

而就在這時,隻聽見門外兩短一長的敲門聲鐺鐺襠---的聲音傳來。

隨後隻見一濃妝豔抹甚是妖嬈的女子扭了進來,隻見那女子左手提著酒菜籃子,款款而入。

那女子眉眼勾魂、笑語嫣然,能說會道,帶領二人把酒言歡。

一聲‘二位大哥’先把兩人骨頭齊齊哄酥。

然後一人敬酒一杯,那女子收攏袖袍羞羞答答,名頭是感謝良辰美酒花好月圓、慶祝二位早日雙宿雙.飛之類。

隨後,侍衛甲乙齊齊被撂倒。

目睹了整個過程,隻見玉喬張著大嘴目瞪口呆。

看著麵前稍許高大威猛的女子,玉喬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你……是……小變態?”

話音剛落,隻見那女子秀美一蹙,隨即翹起蘭花指似喜似悲道:“喬喬你這,磨人的,小妖精呀---

怎不識我敷脂抹粉下,石榴心啊----”

“閉嘴,別唱了,放我出去----!”女子咆哮的聲音帶著不耐,遠遠地傳了出去。

月黑風高的路上,一對兒男女摸索著前進,涼風吹過臉頰,月夜中看不清楚輪廓,玉喬更覺的顧家宅闊院大。

再次轉首,玉喬看向身邊不知何時洗去一臉脂粉的男子,已經麻木的不能感歎了…

總之,她已經習慣了……

“你剛剛幹嘛去了?”玉喬開口,女子清幽的聲音回蕩在冷風吹過的夜裏。

“上廁所。

喬喬,你管人家這麽嚴可不行,以後你在我金家要懂得雨露均沾這個道理。”金煜青一臉鄭重,捏腔拿調。

“那敢問你金家到底有多少位如夫人?”生生忍住了想要罵街的衝動,玉喬一把撥開麵前的草葉子,轉頭看向身邊的男子。

“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六十位。

一晚一個,喬喬,我可以把你排在除夕夜哦~”遠處一眾巡夜的守衛走過,金煜青向著茂密的葉片之後隱了隱身形。

“那四年一閏怎麽辦?那天金公子你自己睡?”竟然還是沒有發飆,玉喬不禁開始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

“自己睡是不可能的,晚上人家怕黑,那不如就……”頓了一頓,金煜青猛地轉首。

一張尖臉在幽幽的月色下略微蒼白。

這時,玉喬才注意到,一直以來養尊處優的金煜青,武林最大的富財主,金百萬。

他的臉,一直都是略微有些蒼白的。

拋卻在生意場上八麵玲瓏的交際手腕,拋卻帶領強拆小分隊打砸民宅凜然霸氣。

不登台唱戲,不塗脂抹粉的時候,金煜青,就像一個蒼白瘦削的少年一樣。

唯有那眉目勾人銷魂,渾身上下帶著那種被治愈係。

於是清平姑娘前仆後繼一波接著一波的拍在治愈金公子的沙灘上…

思緒飄回,再回到金煜青臉色的這個問題。

玉喬拄著下巴沉思,營養不良這個可能性是可以排除的……

為情所困……可能性不大,那就姑且認為是……縱欲過度吧……!

想到這,玉喬差點就要擊掌歡呼了,理由充分,證據確鑿,一定是。

猛地抬頭,正對上麵前若有所思的男子。

隻見金煜青眉峰微微上挑,捧心做怨婦狀:“哦,喬喬,你想的是別的男人嗎?什麽裘公子何少主…

想的那麽開心,哦~傷心。”

依舊樂不可支,又不好對金公子名言,玉喬敷衍得當:“沒沒,你剛剛說啥,多餘那天怎麽辦?”

“那就全家一起睡。”金煜青的答案堅決又幹脆。

眼皮一陣猛抽,玉喬腦中劈過一道天雷,一男三百六十女……

金家是絕對能睡的下,但是,那得是多麽壯闊的場麵啊。-晉.江.獨.發-

隨即玉喬拱手,對著麵前的男子深深拜倒:“原來閣下就是江湖中傳說的一夜三百六十次郎,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而對麵男子很快回禮:“得見喬喬亦是青之榮幸,別忘了有你一次哦~”

玉喬麵色不改,禮貌的看向對麵的男子:“好說好說,不過敢問金公子,

聽聞您此生閱女無數,敢問,對您金家首席大夫人你的選拔條件都是什麽?”

當然是臉瘦腿細人品好,胸大腰細屁股圓,玉喬腦補出一幅絕代佳人的畫像。

也不枉日日醉宿青樓的金公子一生一個淫字。

隻見對麵沒了聲音,暗黑的夜裏,隻有柔柔的風聲吹過,略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而對麵那男子的目光,久久落在那一處,拋卻了往日的輕佻**,剩下的,就隻剩下意義深遠了。

循著金煜青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兩人粗的桃樹正立在那庭院之中。

如今正值六月酷暑,桃花已經開過了。

落盡之後,隻餘一樹碧綠的葉子,隨著夏日夜晚的柔風輕擺,而上麵結出的桃子青澀瘦小,活脫一樹受氣的桃子。

隻見往日嬉笑怒罵的男子帶著滿目的鄭重,慢慢的走了過去,仿佛來自一種宿命般的吸引。

由近及前,終於開到了那桃樹之下,金煜青抬手,將右手五指覆蓋那樹腰之上。

男子細長的五指包裹在薄如蟬翼的金絲手套之內,隱隱的依稀可以看見,那五指因為用力而變彎。

而那手掌覆蓋住的地方,正好缺少一塊樹皮,而少掉的那塊樹皮,正好是巴掌的形狀。

不過相比金煜青的大掌,隻見那塊凹處要小了許多。

就在剛剛回身過來的那一瞬間,玉喬依稀看見那樹上麵有字,像是被刻上去的,不過很快就被金煜青的手掌覆蓋住了。

隻見對麵男子慢慢的揚首:“它都長這麽大了……

記得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娃娃。”

如此別扭的一句話……玉喬轉首,自出打量,見著空寂的庭院中隻有這兩人……

金煜青這段搞不清楚賓語的話……從何而來啊?

說完在,對麵男子回首,斂去那一抹一縱即逝的惆悵,隨即金煜青揚唇,眉梢微微的上挑:“小爺我要求不高。

做我正妻,須有傾國傾人城之花容玉貌,上敬父母公婆,下育我金家後代。

若不能把他們教育的和小爺一樣風流倜儻,紈絝荒.淫,就是一個字—‘休’!

誰說也不好使!”

“還有須得心慈仁厚,勤儉持家,愛護生靈,撫慰弱小。

有容有德,才能帶的出去領的回來。

胸懷寬廣,方才能能容我府內佳麗三千。”

說完之後,金煜青輕輕頜首:“暫時就先想到這些。”說完金煜青挑眉,軟語細氣的開口:“喬喬你要努力哦~”

雖是言語輕佻,可是從初見的那一天起,金煜青的行為舉止從沒有半分逾禮之處。

雖是話語曖昧,可是那男子看她的眼神,和看街邊一眾新歡舊愛一樣…

並無一星半點傾慕之情。

玉喬揚唇:“有愧金爺抬愛。”

前麵就是美人臥房,路過顧琳琅的閨閣,玉喬踮起腳尖瞄了一眼,隻見屋內漆黑一片。

想必美人早早歇息了,要不然怎麽做好美白呢…

在這一路瘋癲之語終於畫上了個句號。

再抬首時,顧家藏寶殿已經到了,決意要找顧家的琉璃石,大海撈針的玉喬覺得這是必須要途徑的海域……

藏寶閣什麽的,顧家你不把武林至寶放在這,你好意思叫藏寶閣?

一路機關迷障,在金百萬的眼裏就是小兒科,金絲手套唰唰輕揮,密林雨針,白霧障隱什麽的,全部都俯首稱臣。

這貨除了賺錢和敗家以外,還有深藏不露的絕技。

想到這,玉喬不禁對麵前的男子刮目相看,將金煜青上上下下的重新打量了一遍,玉喬發出了‘嘖嘖’的感歎聲。

“怎麽樣?”隻見對麵男子回首,眉目含笑:“喬喬,你又重新愛上小爺了是不是?

沒問題,我如夫人的位置,永遠為你空缺有一。”

隻見對麵女子麵無表情的開口:“帶路。”

自藏寶閣外閣而入,內裏別有洞天,潺潺流水聲入耳,竟然又是一片迷障森林。

隻見金煜青右手攥拳,金絲手套在暗夜中發出類似於燭火暖簇的光芒,照亮腳下的路。

還未來得及感歎,隻見前麵男子猛地停下,由於慣性作用,玉喬直直的撞了上去。

隨即迅速的反彈回來,男子驚訝的聲音傳來:“喬喬,我竟然忘了問你,你到底要來這找什麽呀?”

問問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