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玉喬她走了

而此時遠處茂密的樹林間,高挑的少女身著一襲銀衣,立於樹下。

長臂一抬,樹上的一片樹葉便給細長的五指撚在手裏。

望著遠處漸漸消失的茜紅色的背影,鑲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身邊一個中年男子,儒生打扮,躬身立在鑲珠法王身前,一臉諂媚的笑意:“風堂主已經走了,是不是就能說明,在下的這幅畫像,畫的很成功呢?”

中年男子直身,得意的開口:“四日之前法王親臨我丹青閣求畫,而在下又仰慕殘月宮威名已久,所以就不辭辛勞的效力於法王。

在下雖與風堂主隻有一麵之緣,可是,若是真的想將其的樣貌還原在這宣紙的死物之上,不是做不到的。

尤其是畫成後,法王持筆在眉梢上添得那顆朱砂痣,更是可以以假亂真。可是……”

收斂笑意後,鑲珠挑眉,轉首看向身後的男子:“可是什麽?”

“可是一旦何少主知曉此事,雷霆之怒下,在下勢必要賠上殘月宮一命。

正所謂險中求富貴,若是想要在下守住這個秘密,在這畫金上……啊?哈哈----”男子作勢笑了兩聲,卻不住的打量著鑲珠的表情。

薄薄的葉片被前方的女子把玩在手中,聞言後鑲珠揚唇輕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先生提出的要求再正常不過了,可是我殘月宮……”

話還沒有說完,刹那間,鑲珠的眸光變得犀利,伸直的雙指一甩,手間樹葉已經像刀片一樣飛了出去,直戳那男子脖頸,深深的紮了進去。

中年男子直挺挺的倒下,驚恐的雙眼還未來得及合上,鑲珠揚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上的男子:“我殘月宮的秘密,從來不放心由活人來守。”

地上男子已經停止了掙紮,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樹影斑駁的暗夜之中,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襲銀衣,清冷的素顏在月光下宛若仙人,隻見鑲珠目光遠眺,上下唇動:“攻身為下,攻心為上,這是主上你教我的。”

緊接著鑲珠望向遠處西廂亮著光的暖閣,一隻手按住了胸口,鑲珠目光放遠,語調蒼涼:“而哀莫大於心死,這是我自己領悟出來的。”

待到何少主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了。

日上三竿,何少主一定發現原先神風堂內熟悉的一景一物都已經不見。

殘月宮的巨攆在路上飛速奔馳,車內睡意昏沉的眀燭少爺剛剛睜開眼睛,鑲珠法王一直凝視的目光就即刻撞入眼簾。

見少主突然轉醒,鑲珠雙手捂臉:“少主睡著的樣子還是那麽可愛……”

環視四周無果,一個骨碌迅速起身,眀燭迫切的望向鑲珠:“玉喬呢?”

撂下捂臉的雙手,鑲珠麵如死灰:“參加婚禮去了。”

隻見眀燭的目光更加急切,雙手控製不住的搖著鑲珠:“去哪啊!和誰啊!她是主角還是配角啊!”

眼珠微轉,稍作沉思,鑲珠反手握住了眀燭的雙手,目光閃動:“主上,她和孔雄霸私奔了。”

一把甩開鑲珠的手,頹喪的眀燭癱坐,哀嚎道:“我的玉喬……”

而他的玉喬已經身在百裏之外,今早神風堂內,眾人為風堂主舉辦的恭送大會還在玉喬的眼前浮現:

采荷哭的像喪了考妣一樣,拽著玉喬的袖子,跪在地上厲聲哭嚎:“堂主----奴家實在是舍不得你啊,看著明公子愛上你這殘花敗柳,奴家一直覺得無比勵誌呦----

現在你們都走了,要奴家今後如何麵對這殘忍的人世間呦----”

眨了眨眼,玉喬輕輕扒拉開采荷的手,地下跪倒的采荷依舊連唱帶哭的吆喝著。

忽然肩頭一沉,轉首一看,原來是身後繡枝的手搭上了玉喬的肩頭,對麵繡枝梨花帶雨的哭麵上,是一雙腫的像核桃一樣的眼睛。

氣若遊絲的聲音帶著嬌喘,繡枝艱難的開了口:“堂……堂主,你就要走了,我……我好心痛……

哦~短短的相聚,我本不該強留你,可是……你真的好帥,我真的好愛。

除了你,再沒有你,沒有人能像你一樣,在我如花的年華裏,橫衝直撞~

哦~別走~明郞~”

最後兩個字一落,玉喬瞬間清醒了不少,扳過繡枝的肩頭,令其轉了過去。

於是,文藝範的繡枝對著門外的五尺長的青龍戟繼續傾吐衷腸

而剛剛轉過身的玉喬卻跌進了一個懷抱,再一抬頭,逐雨的麵孔映入眼簾,關切不舍之情溢於言表,毫不摻假。

逐雨的右手愛憐的撫摸著玉喬的臉頰,語重心長道:“堂主此行必定不易多艱,務必要照顧好自己。-----本文於晉江原創網獨家發表-----

堂主愛這世間,但總是忘了自己,但是屬下並不擔心,因為和堂主同行有明公子,他一定會替屬下照顧好堂主的。”

在玉喬臉上撫摸遊走的手停了下來,逐雨眼珠轉動,探尋的看向玉喬:“明公子是和你同行,是吧?”

“不啊,他昨晚就走了啊。”玉喬抬首,答疑解惑。

“難道,你們這次不一起走?”

“恩。”

隻見玉喬臉上,逐雨撫摸著的手一把撂下。雙手擊掌,啪啪----兩聲,逐雨成功的喚過院內百態各相一眾弟子的注意力。

逐雨揚聲高喊:“明公子已經走了,大家不要再等了!”

其效果當然是一呼百應,上一秒還抱著青龍戟嚎啕不止的繡枝,立刻昂首,扯著嗓子高喊了一句:“收工!“

嘩-一下子,院中的人呼呼啦啦的全部散開,就各忙各的了。

剛剛還情意綿綿的一眾蹄子全部不見,院中隻剩下青澀少年誇千漲紅一張稚臉立於院中。

玉喬揚手,揮動手中的鞭子,啪-----的一聲巨響,積鬱依舊的怨憤終於爆發。

衝著麵前的誇千,玉喬揚聲高喝,一字字擲地有聲:“早晚,我要血洗你神風堂!”

對麵之人打了個哆嗦,誇千麵色為難:“不,堂主,是你的神風堂。”

抬腿一腳踹開大門,門外馬車已備好。

身為車夫的雄霸一臉頹喪的坐在車前,由近及前,玉喬冷道:“現在還沒出發,你要是反悔的話……”

孔雄霸抬頭,興致不大的看了玉喬一眼。

“也來不及了。”玉喬麵色不改。

今早的回憶戛然而止,掀車上窗簾一看,才駛出不遠的路程。

玉喬轉頭,望著孔雄霸裝了半車的私人物品,深惱其拖慢了速度。

於是,撿起一摞不良書籍,玉喬揚手扔出窗外,窗外紙片子被大風吹得劈裏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外麵呼喊聲立至:“堂主----不要啊----”

掀開車簾,玉喬安撫道:“沒關係,到永樂鎮咱們再買新的。”

一臉心痛的滴血的雄霸看著漫天飛舞的成人圖冊,握住馬鞭的手抖了一抖:“話說,咱東西不少啊!

別說那些賀禮,還有你的私人物品啊,可是堂主你怎麽連個布包都沒帶?”雄霸轉首,看向玉喬,隨即自覺的低頭:“對哈,你有佛祖乾坤袋……”

看著今日一整天雄霸興致都不高,玉喬坐在雄霸身邊,接過馬鞭,溫聲道:“來,堂主給你講個故事,活躍一下氣氛。

從前有個孤苦無依的孩子,拜師學藝的時候受盡欺淩……”

天蒼蒼,野茫茫,遼闊的自然風光美的玉喬心頭一蕩,柔柔的小風刮過臉頰,玉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故事的後來,那個瀟灑氣盛的少年已經兩鬢斑白,可是姑姑依然美若天仙,經過十六年的守望和堅持。

他們,啊----終於,在一起了啊----”

玉喬暢快的抒發著胸中的豪邁:“楊過的癡情真是讓人感動,不過郭靖的護妻更加令人動容,還有老頑童……雄霸,這裏麵你最喜歡哪個?”

“吾獨羨慕尹誌平之愛意甚濃。”

雄霸手中的馬鞭如蜻蜓點水一樣在馬背上掃來掃去,低聲道:“堂主,我好像戀愛了……”

“愛誰?”

“珠珠……”

“啊?”玉喬慢慢轉首,忽然想起原來後院那群白胖能吃的某種生物。

些許惆悵過後,看著麵前遙遙的前路,雄霸打起了精神:“老大,接下來要做什麽?”

啪----的一聲鞭響,女子嗓音嘹亮:“當然是收集龍珠,召喚神龍!”

經過的數日的舟車勞頓,在看見遠處巨大的石碑上用紅墨寫著‘永樂鎮’三個字的時候,玉喬激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隻見在那兩人高的石碑旁邊,卻立著一個女子的雕像。

白石雕成的女子,身量嬌小,發育良好,衣袍舒展,峨眉螓首。

遠望如伏羲之女,立於鎮內入口處,極其顯眼,以至於往來車馬行人,想看不見都難。

向前兩步,玉喬看見那個白石下麵雕著的小字:永樂,蘇柔荑。

好奇的抓過來一個行人,玉喬指著麵前的雕像開了口:“這是……?”

隻見那人激動的握住玉喬的手腕,眼中閃著熱淚,胸前劇烈起伏,衝著玉喬開口道:“這是蘇柔荑,蘇家大小姐,蘇柔荑啊!”

玉喬搖頭,語氣透著不忍,難過的開了口:“嘖嘖,真是可憐,本來馬上就要成親了。

可是年紀輕輕就去了,真是天妒紅顏……”

“大膽,蘇小姐活的好好的,你竟然敢詛咒我永樂聖女!

上!兄弟們,揍她!”身邊一眾百姓剛剛還在各忙各的,聽了這話,瞬間打了雞血一樣,群起而攻之!

其聲勢之浩大,場麵之壯闊,足以形成一股暴.亂!

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全都手持家夥向著這邊撲來!

玉喬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出老遠,身邊雄霸早已沒了蹤影,氣喘籲籲的女子剛剛想休息一下,隻見巷口處傳來一聲高喝:“看,剛剛那個妖女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