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古堡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與夜色融為一體。

“朵拉,我們今天就到這裏,好不好?”

將木桶中的清水倒入了巨大的水槽中,海克絲微笑著看麵前的朵拉。小精靈的鼻子上麵,滲出了兩滴小小的汗珠,紅撲撲的臉龐如同可口的紅蘋果。

“芬妮姐姐還在大廳裏麵,沒有出來嗚?”

朵拉有些擔心,她看著被封閉了的客廳。偶爾有些奇怪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但是,因為魔法的作用,朵拉和海克絲被隔在了門外。

“不要擔心,芬妮姐姐在布置魔法陣,等準備好了,伽羅大哥就可以回來了。

口中雖然解釋著,但是,海克絲的眼光,也在看著不遠處的大廳。

“好的,海克絲姐姐,我們再把房間收抬一下,好不好?”小精靈提出了她的建議。

在等候教會救媛到來的日子裏,海克絲和朵拉將古堡當成自己的家。

兩個喜歡打掃衛生的小姑娘,將古堡整理得煥然一新。她們提著清水,拿著抹布,像兩個辛勤的小蜜蜂一樣地飛來飛去,原本的陰森、破敗,完全一掃而光。

在古堡裏麵,隻有她們三人。因為芬妮有太多的事清,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所以她們並沒有讓本地教會的人,在這裏停留。

在拒絕以前,芬妮讓他們參觀了她正在布置的魔法陣。

麵對著那如同天書一樣的花紋,教會的人知趣地告辭了,他們在不遠處的一個農莊住下。魔法本身就是一種很神秘的東西,而施展魔法的時候,不受千擾也是一種常識。

沒有人願意得罪一名魔法師,這種神秘的東西,不是他們這些小教士所能接觸的。

將那些教士趕走以後,芬妮就開始了她的工作。她用魔法將整個大廳都鎖住了,除非撤消了魔法,杏則,沒有人知道裏麵的清況。

寂靜而又空曠的大廳裏麵,數十根蠟燭在默默地燃燒著。

芬妮伸出了雙手,控製著其中的力量。

黑色的火焰如同靈活的觸手,一閃即逝,在堅如精鋼的地麵,刻上了一枚眼睛模樣的魔法符號。

放眼望去,整個大廳的地麵上,被刻上了無數神秘的花紋。六角、五星、四方、三菱、半月這些圖案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

當這個如同眼睛一樣的符號刻好了以後,整個魔法陣仿佛“生動”了很多。

“倫巴,你看看,這一次行不行?”

芬妮的頭發上麵沾滿了石屑,為了這個符號,她己經重刻了十六次。

這也是不得己而為之,魔法陣本身就是一種極為精密的東西,而她現在所布置的,更是複雜到了極點的東西。這個非常龐大的工程,每一步都要精確無誤。

“嗚……喵嗚……咕嚕……”

看到花貓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芬妮心中的石塊放下了,這是和花貓約好的陝捷回覆,表示工作己經沒有惜誤了。

她重新將手放到了那個符號上麵,然後如同黑霧一樣的能量,開始緩緩地輸入。

隨著能量的注入,魔法的符號發出了黑色的光芒,仿佛一隻正在睜開的眼睛。柔和的黑光向著四周散開,周圍的花紋紛紛閃爍了起來。

“喵……喵……喵……”

芬妮將日光投向了倫巴,卻發現花貓在嘰哩呱啦地大叫著。

在她和花貓的約定中,連續的三聲叫喚,表示工作有了問題。果然,就在花貓發出叫聲的同時,芬妮麵前的魔法陣,又變回黯淡無光的樣子。

倫巴不清願地從軟軟的睡墊上爬起來,開始用爪子在身邊的沙盆中而著圖案——誰讓它是這個魔法陣的總設計師。

“為什麽女人都是胸大無腦!”

花貓現在越來越鄙視芬妮了。

作為好吃懶做的典型,花貓非常不滿意芬妮的工作效率。

因為不能了解這個魔法陣的奧妙,芬妮隻能按照花貓的指點一步步地布置。

而當花貓胖乎乎的爪子,在空中畫出魔法符號的時候,那可笑的動作和不協調的姿勢,百分之八十都會變形和偏差。

每當花貓畫惜,芬妮長時間的辛苦工作,就會化為飽影。

但是,習噴將功勞變成自己的,惜誤留給別人的花貓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芬妮智商太低的緣故。

要知道,如果是倫巴和伽羅在一起,隻要花貓將心中想的魔法符號的形狀和要求,通過心靈感應傳送過去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花貓隻能一點一點地對芬妮用最笨的辦法傳授。

花貓真的不喜歡寫字,太累人了。

放下了花貓,芬妮仔細地擦去出現的偏差,繼續開始工作,而花貓睜著眼睛開始睡覺了。

這些天,繪製魔法陣工作把它累苦了,每天隻能睡上十個鍾頭,吃飯的時候,都要時刻關注在芬妮的進度上。

在它的眼中,芬妮也是太瘋狂了,每天工作八個鍾頭,本來是天經地義的,她卻為了布置這個魔法陣,連續不停地工作。

她拖著偉大的之神和她一起進行工作——在花貓睡覺的時候,芬妮依舊在工作。她每天隻睡三、四個鍾頭,而且,沒有不給倫巴放禮拜六和禮拜天的大假。

“呼嚕,呼嚕……”

不知不覺中,花貓的眼睛閉了上來,直到一根手指點了點它溫潤的鼻頭。

“倫巴,你看現在如何?”

芬妮正蹲在花貓的身邊,她把那個符號重新刻了一次。

“咕嚕……喵嗚……咕嚕……”

沒有理會花貓發出的抗議之聲,芬妮提著它脖子上的皮大衣,將倫巴空運到大廳的中間。花貓瞪著睡意朦朧的眼睛觀察了一下,發出了滿意的聲音。

“勤能補拙,看來,芬妮還是有些優點的。”

肥胖的身體在大廳裏麵走了一個來回以後,花貓開始視察著整體的清況。

還不惜,這些天的努力,看來有了成果——要不是自己連續工作了這麽長的時間,估計魔法陣的進度,還要拖上很長的時間。

這個魔法符號,是整個魔法陣的樞紐之一,完成了它,就等於魔法陣大部分的竣工。

“等一會和伽羅聯係的時候,一定要向他討一個說法。辛苦了自己這麽長時間,那個笨蛋如果有一點點做人的良心的話,他一定會為我的付出所感動的。”

沒有理會芬妮輕輕的撫摸,花貓如同國王一樣地站在那裏,巡視著大體上完成了的魔法陣。

它不喜歡芬妮身上的氣味,它嫌芬妮現在有些邋遢。在它心中,這個渾身汗氣、布滿灰塵的女子,還是不要理會為妙。

這幾天,當累極了的芬妮隨地倒頭就睡的時候,花貓也沒有跑到她的身上壓一壓—雖然花貓也很邋遢,但是,芬妮的清況實在是太髒了。

身邊傳來了輕微的爵聲,倫巴發現芬妮斜躺在冰冷的地麵上,進入了夢鄉。

連續的施展魔法和不眠不休的工作,讓她疲勞到了極點。一縷風輕輕地揭起了她垂下的金發,那張憔淬的臉上,隻剩下甜美的笑容。

“不講衛生的家夥”

沉寂下來的大廳有些冷,倫巴的軀體打了一個哆嗦。想了想,花貓拖過軟榻上千淨的床早,蓋在了芬妮的身上,然後,就趴在芬妮的身上睡著了。

明亮的月亮升到了半空中,天己經很晚了。整個城堡裏麵的人都陷入了夢鄉,當她們醒來的時候,太陽也該出來了。

一條小小的白色身影,在森林裏麵跳躍著,那是小狐狸采薇。

她那左右搖晃的腦袋,正在尋找著什麽,背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包裹。這是蕾米娜替小狐狸做的衣服,這樣,變身了的采薇碰到伽羅,就不會那樣地尷尬了。

在空氣中仔細地嗅了嗅,采薇向著前方的一棵大樹衝去,然後,看到了躺在樹下的那個人。

現在的伽羅,正在一棵大樹上睡著大覺。

解決了最大問題的他,這兩天吃了睡,睡了吃,完全沒有以前那種頂梁柱的模樣。他現在將有限的精力,投入到了無限的睡眠之中,剩下的時間,就是和花貓溝通。

他真的太累了,他己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了。

回去的問題己經解決了。花貓告訴他,這些天芬妮她們都很好,就是它因為思考和布置魔法陣的事清,而累壞了。

花貓己經想出了如何將伽羅和蕾米娜救回的方法,那就是布置一個空間魔法陣。

這個魔法陣的精華部分,就是利用花貓和伽羅的心靈感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加上足夠的光明教會的魔法師,那麽成功的機率,大概有九成以上的可能。

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芬妮的身分。

當光明教會的魔法師到達的時候,那些教會的大人物也會隨之而來。雖然芬妮隱膩得很好,但是,以她現在的清況,很難瞞過光明教會頂尖人物的眼睛。

對於芬妮血族的身分,倫巴也是無能為力。

花貓了解的隻是力量和魔法,更改種族的事清,現在的它也無能為力。舉一個例子,一塊大石頭放在麵前,隻要有十萬斤的力氣,就可以舉起來,但是,普通的人可能有這種力氣嗚?倫巴從神變成了貓,沒有了那十萬斤的力氣,很多的事清它知道辦法,但是,卻做不到。

伽羅沒有見過光明教會的那些首腦,但是他知道,那都是些很厲害的人物。人類和血族的仇限太深了,很難想像教會會饒過一個血族。

如果他們到了那裏,芬妮會不會有事清?

麵對著伽羅的埋怨,花貓隻用了一句話,就反駁了伽羅的觀點:“你以為現在除了光明教會,還有誰有那個力量,救回你和蕾米娜?”

算了,算了,還是先回去再說,希望命運女神不要再次地作弄他。

突然,一根毛茸茸的東西掃動著伽羅的鼻子,他聞到了一股如蘭似庸的香氣。他的鼻子**了兩下,確定了是小狐狸,她來千什麽?

這些天,伽羅和小狐狸的關係,有了很大的緩和,因為伽羅首先做出了讓步。

在他的口中,是因為大家都熟了,看在蕾米娜的麵子上,再吵吵鬧鬧,那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但是,真正的清況伽羅心裏有數,那是因為蕾米娜的鬥氣,慢慢地隊複了的緣故。

蕾米娜從心底裏麵疼愛著采薇,她隊複了部分光明鬥氣的第一件事清,就是想辦法解開小狐狸尾巴上麵的封印。

雖然,表麵上,蕾米娜由於魔法力的不足,現在還沒有解開采薇身上的封印,但是,這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要是小狐狸解開了身上的封印,那麽事清就不好玩了。麵對有著二百年修行的小狐狸,失去了封印這個法寶的伽羅,還是很頭痛的。

既然對方有了相應的實力,那麽就好好地相處吧。

臉皮極厚的伽羅,加上他那張口著懸河的嘴巴,很快地消除了采薇一部分的敵意—雖然經曆了二百年的歲月,但是小狐狸的心,其實和人類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差不多。

伽羅的本領裏麵,別的沒有什麽,但是,哄哄小女孩還是得心應手的。

小女孩一般都是這個樣子,她未必會記得你對她的凶,但你對她好,就一定忘不了。打一巴掌哄兩下,對她們多笑一笑,她們就會像小蜜蜂一樣地纏著你。

雖然小狐狸對伽羅還有少許的敵意,但是,現在一人一狐之間,早就告別了劍拔弩張的清形了。伽羅的烤雞,讓小狐狸發現了和睦相處的好處,而聊齋故事則讓眼淚注注的小狐狸,徹底地結束了和伽羅之間的宣戰狀態。

可陪的是,蕾米娜在第一時間,給幻化成人形的小狐狸做了不少的衣服,讓伽羅歎息不己。

那麽,現在小狐狸來千什麽?

沒有理會小狐狸的到來,伽羅翻了個身子,繼續睡覺。但是,身上的拉扯越來越用力,到了最後,采薇竟然坐在了伽羅的身上。

雖然小狐狸很輕,但是這個樣子,伽羅再也不能裝睡了。他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是如此地耀眼。

他眯上了眼睛,不是因為陽光直接射入了他的瞳孔,而是他看到了最美麗的花朵,在自己麵前綻放。那是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絢麗,那是小狐狸高興的笑容。

小狐狸的聲音中有些顫抖,“波旬大哥,聽說你有辦法回去,是不是?”

一定是蕾米娜那個多嘴的八婆說出來的,伽羅心中己經下了定義。這個消息,他也是昨天才告訴了蕾米細隊小狐狸乖巧地從伽羅的身上爬下來,坐在他的身邊。

她的身邊放著一個飯盒——這本來是蕾米娜留給她的午餐。當她聽到蕾米娜姐姐告訴自己的消息的時候,馬上叼著飯盒來找伽羅。

她知道伽羅喜歡看到自己幻化成人形的樣子,在大樹的地下,她己經好好抽移傭了一下n伽羅漫條斯理地啃著雞腿,然後看著一邊著急的小狐狸。他現在才不管小狐狸討好的笑容,隻是評價著手中雞腿的味道。

小狐狸化形的本領還不是很好,這不,那條狐狸尾巴又露了出來。狐狸的尾巴是最難變回去的東西,采薇化成人形的時候,也總是露出了三條小尾巴。

伽羅心中暗暗地發笑,他悠閑地看著麵前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采薇。可冷兮兮的小狐狸,不停地搖著身後的小尾巴,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捕捉著伽羅麵上每一絲的表清。

擺出一副極為為難的樣子,伽羅思考了半天,“可是,我們打開的那條通道,隻能容納兩個人通過。

“你應該知道,空間轉移極為消耗能量的。能夠讓我們兩個人回去,己經很困難了。

這句話倒不全是假話,要帶小狐狸回去的話,危險的比率,至少要增加百分之零點“不要嘛,你一定有辦法的。帶我回去,好不好?”

小狐狸的眼淚如同泉水一樣地流了下來,小東西撲到伽羅的懷中扭來扭去,“我以後不調皮了,真的,帶我回去好不好?求求你,我會乖乖的,一定不會惹你生氣了。”

小狐狸的哭聲震天,她把伽羅的衣襟,當成了自己眼淚的發泄地。

從小狐狸的哭聲中,伽羅能夠聽出她的悲哀。

年幼的她,偷偷地跑到了長老們的試驗室裏麵,結果糊裏糊塗地被傳送到這裏。在原本的家裏麵,小狐狸是所有人都喜歡的小可愛,但是到了這裏,卻沒有任何親人的關心。

爺風露宿,無依無靠,孤身一人的采薇,無比地懷念自己的家。

這些年來,就算是在夢中,小狐狸都是想念著塗山國,想念著自己的故鄉,現在,突然有了回去的可能,小狐狸當然是喜出望外。

她願意用所有的代價,來換取回去的可能,她不想一個人孤早早地留在這裏。

小狐狸的懇求聲很淒切,如果是蕾米娜的話,恐泊早就答應小狐狸的要求了。

可陪的是,采薇碰上的是伽羅。

輕輕地撫摸著小狐狸露出了的白尾巴,伽羅耳段裝陷入了沉思。

采薇的尾巴和朵拉的耳朵一樣,摸起來的感覺,簡直好極了。刃萬種柔滑舒坦的感覺,刃階中細膩尖挺的硬度,讓人愛不釋手。

偷偷地將那三個東西打成了一個蝴蝶結,伽羅輕輕地捏了一捏,又捏了一捏。

他假裝沒有看到小狐狸滿麵的殷紅,反正,小狐狸現在是在求著自己。

對了,剛才小狐狸叫自己大哥,嗯,讓她再叫上兩聲聽聽,他好久都沒有聽到這種聲音了,蕾米娜也不過是叫了一聲,就再也不叫了。

麵前的火苗爆出了一朵火花,蕾米細酬冬一根木材扔入了火堆。

“真的沒有辦法嗎?”

蕾米娜清澈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伽羅的眼睛,她想在這雙眼睛中,找到自己的答案。

“這個,基本上很難。”

伽羅仔細地沉思了一下。其實,要帶小狐狸也未嚐不可,問題是為什麽要帶上小狐狸?為什麽要將這麽大的喜訊,提前讓小狐狸知道?

“很麻煩,危險太大。原本設計的那個魔法陣,隻能容納兩個人的傳送,而且帶的人越多,出問題的可能越大”

想了想今天的小狐狸在自己懷中的嬌聲細語,聽著蕾米娜娜懇求的語氣,所有的一切,都讓伽羅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一口喝千了蕾米細隊包好的蜂蜜水,他身上的惡習又開始發作了:一定要狠狠地逗上小狐狸一陣子。

“關於小狐狸的事清日後再說,讓我好好地想一想。”

“波旬大哥,我今天把門口的那個大坑給填平了。”

“波旬大哥,我今天逮了兩條最好吃的花斑魚。”

“波旬大哥,我今天將泰勒那個想要偷吃蜂蜜的壞蛋趕走了。”

一聲聲甜甜軟軟的叫聲,回蕩在伽羅的耳邊,那是采薇的聲音。

這些天,小狐狸變成了伽羅的小尾巴,天天跟在伽羅的後麵,她如同一個做了好事的孩子,不停地在伽羅的麵前晃動。

她每做好一件事清,就跑去向伽羅回報,表清是那樣地可冷和祈求認可,“表揚我吧,快來表揚我吧。”

每當她望著伽羅的時候,紅撲撲的臉蛋上充滿了祈求的神清,討好的動作,讓伽羅更加堅定了逗弄的想法。

要知道,逗弄小女孩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清,伽羅這一陣子最喜歡將采薇飽到懷中,玩弄著那三條可愛的尾巴。繞過來繞過去,然後再打上一個蝴蝶結,真的很有意思。

不得不承認,這個小東西真的是一個尤物。

香噴噴的味道,軟綿綿的身體,樓在懷中的感覺,比什麽都舒服。如果加上迷死人的說話聲音,小狐狸除了侍奉人的熟練上差一點剩下的己經比得上伽羅的那幾個小侍女了。

雖然,伽羅好幾次準備告訴采薇的真相,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鬆口,他覺得時候還沒有到。

山洞裏麵的溫度有些高,小狐狸正趴在伽羅的身邊,扛著一枚大扇子給他送來清爽。沒有一隻飛蟲能夠靠近伽羅,采薇小小的臉上布滿了汗珠。

“波旬大哥,你再想一想,能不能用別的方法帶上我回去。”

“這個嘛,讓我好好地想一想。”

假裝歎息了一聲,伽羅將身體向後麵斜了斜。他舒服地躺在軟綿綿的獸皮上,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

他的手不經意地把玩著小狐狸的尾巴,鼻端全是采薇的體香。不同於朵拉那種如同雨後清新的空靈,采薇是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誘惑。

“波旬大哥,想出來了沒有?”小狐狸白生生的牙輕輕地咬著嘴唇,眼睛裏麵有著如同寶石一樣的光澤。

放開了采薇的尾巴,伽羅繼續著他的裝模作樣。

小狐狸沉默了,過了很久,伽羅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衣物摩擦率率的聲音,然後,一個香噴噴的小東西,撲到了伽羅的懷中。

“波旬大哥,帶我回去好不好,你看,我這一陣子真的乖乖的。”

“采薇,你先下去好不好?”

“不要嘛,我要你答應我。”小狐狸拚命地搖著自己的尾巴,她懇求著伽羅的許諾。

她記得母親曾經告訴過她,九尾狐最大的武器,就是她們的美麗。這一點自己也曾經驗證過。

她不了解伽羅那充滿肮髒東西的思想,在她那迷迷糊糊的小腦袋裏麵,最重要的事清,就是回到自己的家鄉。

波旬他們回歸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可是,小狐狸卻一直沒有得到想要的承諾。今天,今天一定要讓波旬答應,一定要:

她撲到了伽羅的懷中,白藕一般的手臂樓住了伽羅的腦袋,小小的身體在伽羅的身上扭來扭去,膩個不停。

小狐狸兩個膝蓋貼緊了身下人的腰,完全不顧伽羅的臉色變成了血紅,她隻是拚命地求著這個人。

“這個,這個”身體熱得厲害,伽羅唯一的反應,就是用鬥氣封住鼻子邊的血管。

現在絕對不是樓樓飽飽的時間,蕾米娜陝要打獵回來了。要是讓她發現了這個鏡頭,恐泊伽羅用力地推著懷中如蘭如庸的香氣,但是,那一注如水般的溫柔,卻死纏著不放。

“波旬大哥,帶我走好不好?”溫熱的水珠打在伽羅的臉上,那是小狐狸流下的眼淚。

好不容易拉開了小狐狸,伽羅再一次打量著她。粉妝玉琢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珠,刃萬如同紅蘋果一樣的臉蛋上,寫著懇求的字樣。

心頭毫無來由地一陣絞痛,伽羅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他想起了朵拉,想起了她在離開黑沼澤時候的悲傷。因為他,小朵拉吃過多少的苦?因為他,那個天真純潔的小精靈,隻能一個人孤早地離開了家。

對他來說,逗弄小狐狸,不過是增添了一些茶餘飯後的樂趣,可是,這幾天對於小狐狸來說,她是怎樣的感覺?他會帶上小狐狸回到日耀,可是,他要讓這個小家夥這樣地悲傷嗎??

不知道為什麽,伽羅突然想起了芬妮,想起了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切。

“采薇,不要哭了,我答應你。”伽羅說得很輕,但也很堅決,“以前的事清是我不好,采薇,大家以後做好朋友,好不好?”

大大的眼睛眨中了幾下,小狐狸破涕為笑。她猛地跳到伽羅的懷裏,沒有理會伽羅那呱起來的嘴唇,鮮花般的柔軟,在伽羅的臉上亂啄。

“采薇最喜歡波旬大哥了。”

那是一種甜絲絲,滑柔柔的顫動,那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你們在幹什麽?”

一聲大喝涼醒了比惚中的伽羅,那是蕾米娜的聲音。

“波”的一聲,嚇了一跳的美麗小女孩變成了小狐狸,采薇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蕾米娜的身邊,“蕾米娜姐姐,波旬大哥答應帶我回去。”

現在小狐狸的幻化還不能持久,每天隻能維持三分之一的時間。采薇跳到了蕾米娜的肩膀上麵,高興地向著伽羅吐著舌頭。

向北二百裏處,金的日光正投向這裏。他渾身沒有一處不在疼痛,鮮血緩漫地從嘴角流出,但是,身上魔法反噬的痛苦,卻遠遠地比不上心中的絕望。

難道說,身後的部落真的要滅亡?

金看著後麵逃難的人群,心中充滿了悲涼。他背後的三千九百八十三人的隊伍,是人類在這片大陸上,最後的一點血脈。

人類,真的要滅亡嗎?

三千年前,人類還是這片大陸上麵的主人。但是,這己經成為了曆史,三個原本被奴役的種族,聯合起來,向著人類發動了突然的攻擊。

長時間處於和平和富足生活的人類,根本就沒有預料到這次的進攻,他們一開始甚至不知道攻擊來自何方。一座座城池被攻陷,一個個國家被摧毀,人類在短短的時間裏麵,犯下了無數致命的惜誤。

那個時候,也許隻要有一次正確的決定,人類就不會失敗;那個時候,也許隻要能爭取到半個月的動員時間,人類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人陛中的黑暗毀滅了一切,長時間的安逸,讓人類變成了綿羊。空有大陸上最多的財富,空有幾十倍於敵人的人口,但是,當時人類想到的卻是和談:

當人類所有的優勢,都來不及動員的時候,地下的怒火己經噴誦而上。人類的戰爭武器,遠遠地沒有發揮出來應有的效率,以戰養戰的魔族,變得越來越強大。

人類失敗了,失敗在自己的手上。

在人類最後王國的首府被攻陷的時候,絕大部分的人己經絕望了。一部分的人借助魔法陣的轉移,到了另一個空間,而剩下的人,則繼續在這個空間裏麵,為生存而戰。

那是血與火的一千年,殘餘的人類,在自己最後的關頭,終於覺悟了。

在抵抗的過程中,人類爆發出來前所未有的團結。他們不泊犧牲,不泊困苦,他們之中的英雄和智者,甚至領導著人類,利用三個種族之間的矛盾,消滅了其中的兩個部族。

但是,一切都太遲了,被趕到了貧痛地方的人類,在戰略上己經徹底地失敗了。

一次次的戰術勝利,並不能扭轉局勢,勝利的天平,向著魔族傾斜。

魔族控製了最肥沃的土地和資源,他們無清地摧毀著人類的抵抗。沒有冷憫,沒有寬恕,就如同當年人類滅絕別的種族一樣,現在,魔族將他們的屠刀揮向了人類。

他們不停地追殺和捕獵著人類,他們不會再次重複人類的惜誤。

時光飛逝,人類如同地表上的野草,被鏟掉了一茬又一茬。

三千年了,魔族在中央平原上,建立起了穩固的城池和國家。

當年的仇限己經飄散在風中,但是,魔族的捕獵隊,還在不停地追殺著人類一一碩萬是因為他們祖先的遺訓,和來自自身的恐懼。

必須滅亡人類:殘餘的火種雖然一顆顆的熄滅,但是,誰又能肯定不會變成衝天的烈焰?

在漫長的歲月裏麵,魔族己經從這種看似柔弱,實為堅強的部落身上,感受到了最大的震撼。人類沒有魔族的勇猛、強壯和可泊,但是,團結在一起的人類,卻爆發出讓魔族感到恐懼的力量。

他們可以像地鼠一樣地活著,可以如同最勇敢的戰士一樣地戰鬥。他們用著自己的生命,為種族的延續而戰鬥,無數次地抵抗著魔族的攻擊。

十六天以前,金所在部落被發現了。魔族士兵們,將他們的戰靴踏上了密雲高地,那個人類最後的棲息地。

險峻的高崖,並不能阻擋飛行鬼的翅膀,人類的木棍,更不是魔族利刃的對手。

那是何等可泊的一戰,魔族數十支精銳師團,投入了血與火的地獄,那裏的每一根草上麵,都殘餘著戰鬥的硝煙。

十二萬人類葬身於那塊最後的棲息地,三萬玉千名的魔族戰士,水遠長眠在那裏。

熟悉的家園己經變成了廢墟,這三千九百名年輕的戰士,是人類部落延續的希望。

他們從懸崖絕壁上攀登而下,沒有盔甲,沒有馬匹,每個人的身上,隻有必要的武器和一些食物。隊伍裏麵沒有一個年老的戰士和體弱的婦孺們,更多的戰士,己經用他們的生命來拖延魔族的進攻。

很少有人類能夠活過玉十歲,人類的部落,幾乎每三十年就要遷移一次。

金是部落裏麵最後的祭司,他也是這片大陸上,人類最後的一名祭司。遍布大陸的人類,己經被魔族逐一剿滅,金的部落是人類最後的一個部落。

金沒有回頭,雖然他的妻子和年幼的兒子,都在那塊平地裏麵。他努力地睜開模糊的眼睛,尋找著草原的盡頭。

根據探子的回報,魔族的軍隊,己經嚴密地封鎖住了東、西、南三個方向的道路。因此,逃亡的隊伍往北方,從魔族封鎖的空隙中,最後的戰士進入了毫無遮掩的草原。

金的手捂著腹部,殷紅的鮮血,正在從裂開的傷口中流出,這是魔法反噬的結果之他己經記不起來,這是第幾次傷口的炸裂,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己經到了盡頭。

六名戰士的肩膀扛起搭好的抬竿,然後,用著平穩的腳步,一路小跑向前。

金就在這個簡陋的台子上,低沉的咒語,從千裂的嘴唇中吐出。這是一種偽裝的魔法,本來應該由數十名魔法師同時施展的,可是現在,隊伍裏麵能夠支撐的唯有他。

原本的六名祭司,己經相繼死在逃亡的途中,他們都是死於魔法和生命的衰竭。

要維持掩護上千人的魔法,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清,那些祭司們,用生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腹部的傷口,就是魔法反噬的結果,現在,他也到了最後的關頭。

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天空中魔族的飛行鬼,己經是第玉次的掠過。沒有了馬匹的戰士,一旦被魔族的騎兵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身上的鮮血在不停地滴落,他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隻要能夠堅持到森林的邊緣,隻要能夠讓人類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那麽任何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每釋放一次魔法,金都能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但是他不能停,他欣慰地看著正在移動的人群。隻要堅持住,就能讓逃亡的部落,不被飛在空中的魔族所發現。

按照路程,馬上就要接近一望無盡的草原盡頭,隻要進入了那裏的森林,那麽身後的同胞,就能繼續生存下去。

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師父,那個隻有三十七歲卻白發蒼蒼的老人道:“孩子,記住,我們的祖先,在天上看著我們。”

說完了這句話以後,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師父了。連續使用生命魔法,己經耗費了師父所有的生命,他死的時候,如同一百歲的老人。

慢慢地,金的視線模糊了,他的眼前開始發黑。

“前方二百裏發現人類的蹤跡。”

傳令兵將飛行鬼發回來的消息,熏報了正在等候消息的主帥。

卡雷斯的全身,籠罩在一層厚厚的鐵甲中,冰冷的寒光,從他那暗紅色的眸子中射出。他手持一把一人高的鐵劍,黝黑的劍身上麵,還殘留著幾滴人類的血跡。

幾千年的恩怨,也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他是這一次捕殺人類的一名統領,也是他堅持要帶領一支部隊,駐守在草原的一角。

卡雷斯眼睛看著前方那無盡的草原,那裏正是人類逃跑的方向。

作為魔族中貴族的卡雷斯,對於人類的曆史深有了解。從那些破舊的典籍中,從那些祖訓中,年輕的他,日光己經超越了曆史的長河。

三千玉百年前,人類達到了最繁榮的時代。

那個時候,魔族作為一個弱小的民族,他們被逼入了荒涼的黑海邊緣;那個時候,魔族忍受著最為屈辱的生活,人類無清地壓榨著一切。

但幸運的是,魔族終於挺過了滅族的那一關,沒有像別的種族一樣,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他們沒有滅族,人類的內讓,給了魔族翻身的機會。

當地下的火焰聚集到了一定的程度,噴誦而出的岩槳,就會翻了上麵的壓迫。

三個種族秘密地簽汀了條約,他們那個時候唯一的日的,就是消滅人類。

己經腐朽的人類,將自己所有的力量,用在了內鬥上麵,他們以為自己能夠掌握一切。

能征善戰的勇士死於背後的毒箭,看到了未來的智者屈死於牢獄。人類己經完全放鬆了警隔,三個種族苦苦地等待著他們的機會。

當人類將精力放到了詩詞、字畫中的時候,三個種族的戰士們,瘋狂地練習著自己的技能;當人類滿足於刃階中虛幻的強大的時候,三個種族己經聚集起來近百萬的軍隊。

三千年前的那個血腥的夜晚,當紅色的彗星劃破了長空的時候,三個種族開始了對人類的戰爭。

沒有任何的宣言,有的隻是血腥的屠殺和無恥的欲騙。三個種族用了所有的手段,終於達成了他們當初的夢想和願望。

三千年過去了,原本的兩個盟友,己經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魔族成了這片大陸的主人。人類和魔族的位置,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這一次,魔族沒有給人類任何機會。

微微地歎息了一聲,卡雷斯抬起了手中的長劍。

卡雷斯的長劍揮向了前方,他的背後是三千重裝騎兵。

更遠的地方,十六萬主力的部隊,己經翻過了山的那一邊,他們的戰靴,就在後方三十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