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的手,沿著蕾米娜的腰,慢慢的滑動著,每一次接觸,都讓聖騎士渾身無力。

“不要動手動腳,不然我……”

熾熱的唇貼在了一起,伽羅深情地吻著她:“娜娜,我們結婚吧,整個東方八省,就是我給妳的聘禮。”

身體猛地一震,蕾米娜不敢相信的看著伽羅。

“不要推辭,娜娜,這是為夫用命換回來的,不然,我這麽膽小怕事的人,為什麽會出使獸人部落?娜娜呀,本來我想讓妳自己想清楚的,但是妳這麽笨,所以我隻能親口告訴妳了。”

蕾米娜想要反駁,但是一種幸福感卻充滿了心頭,也許伽羅是在騙她,但是……她很高興,他在騙她。

“妳父親不會拒絕的,這份禮物應該會讓他非常滿意。”伽羅的唇移到了蕾米娜的耳垂處,“娜娜,答應我,和芬妮好好相處,好不好!”

這個王八蛋!這個時候,還不忘那個人!蕾米娜一把將伽羅推得遠遠的,正準備好好教訓他一下,突然,她的神情,變成了幸災樂禍的樣子。

一連三道鬥氣阻擋了伽羅的逃跑,蕾米娜笑容如花:“伽羅,你的老朋友來了!”

急速的馬蹄聲如同鼓點般的急促,教堂外傳來了建築物的倒塌聲─這並不可怕,要命的是,伽羅感覺到了一股非常非常熟悉的氣息。

一股來自比利沙王國的母老虎氣息。

淡青色的光芒閃過,教堂的牆壁如同紙片一樣變成了碎片,青色衣服的女子,縱馬衝入了房間中。

她是光,她是電,她鋒利如刀,一路上,任何阻擋她的建築物,都在妖蓮下粉碎!

“伽羅,阿廷森。伽羅!”她大聲的呼喊著,聲音在伽羅的耳中響起:“告訴我,你還活著!”

真蘭,比利沙王國的王女,和伽羅分離了四個月以後,再次與伽羅重逢在東都!

崩塌的牆壁殘骸滾落在伽羅的腳下,他整個人如受雷擊。

那是真蘭,無數次,他在夢中記起來的女子,真蘭。

不過,是噩夢。

然後,伽羅猛地將蕾米娜抱在了懷中:“真蘭,我是被逼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娜娜安排的!”

站在一旁的蕾米娜,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凝固了。

一直以來,伽羅將她吃得死死的,而她,堂堂的聖騎士卻沒有任何的反擊。

假如伽羅全心全意的喜歡她,對她一個人好,那麽蕾米娜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

真蘭如果敢欺負伽羅,她一定會和伽羅一起給真蘭一頓暴打─可惜,伽羅卻一直挑撥著她的底線。

三心二意,企圖建立一個大大的後宮,有些事情,蕾米娜已經忍了,但是他卻得寸進尺,這是蕾米娜最鬱悶的事情。

堂堂的聖騎士被這個家夥,如同揉麵一樣的欺負來欺負去,就連反抗的信心都已經動搖。

好吧,讓別的女人欺負你,那麽,你就會明白我的好了……當蕾米娜感受到了真蘭的氣息之時,聖騎士已做出了決斷─蕾米娜決定煽風點火,挑撥離間,讓真蘭收拾伽羅。

要想對付伽羅這個人,必須要比他強勢,而且不能手下留情,可惜,蕾米娜做不到這一點,伽羅總是會欺負親近的人。

真蘭,代替我教訓一下他吧!心中想著惡毒的主意,蕾米娜開始計劃,嗯,告訴真蘭,伽羅在比利沙王國欺騙了她,他裝死,然後逃離。

雖然自己並不清楚其中的經過,不過,想到比利沙王國那幾名美麗的治療師,那麽還是讓伽羅和真蘭鬧翻為好。

可惜,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開口之前,伽羅卻一下子摟住了她,然後用可憐兮兮的聲音說道:“一切都是蕾米娜做的,我是被逼的。”

始終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真蘭覺得自己像是在作夢,當她聽說伽羅還活著的消息之時,簡直不敢相信耳朵。

花是紅的,天是藍的,死掉的人,竟然能夠複活?

真蘭用最快的速度搶了一匹馬,急速的向著東都城行來,那一刻,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的見到那個人。

知道他還活著,見到他還活著,然後……她不知道,她根本沒有想過,後麵應該怎麽做。

是的,當真蘭看到了伽羅,卻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伽羅,你還好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風波。

當兩隻母老虎聚在一起,血流成河,是必然的結果。

伽羅不是笨蛋,作為夾在兩隻老虎中間的美食,他提高了所有的警覺。

能否活下去的重點在蕾米娜身上,光明神保佑!

對於真蘭,伽羅已經徹底失望了,這個小娘皮凶狠毒辣,而且百折不撓,現在,能幫助他的,隻有蕾米娜。

如果,蕾米娜全心全意的維護他,那麽伽羅有信心擊敗真蘭的入侵;可惜,當蕾米娜的嘴角處露出一抹讓他心寒的笑容時,伽羅徹底絕望了。

蕾米娜的壞心眼當然比不上真蘭,伽羅和蕾米娜相處這麽久,當然明白她要做什麽─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可怕,自己為什麽要在剛才提起了芬妮?

於是,他撲上去,死死的抱住了蕾米娜,說道:“一切都是蕾米娜策劃的,我是被逼的!”

教堂外傳來了喧嘩的聲音,真蘭剛才貿然衝入,引起了不小的騷亂,可惜的是,那些探頭探腦的人,都隻是在破洞上看了一眼,馬上掉頭而走。

熱鬧雖好看,性命更重要。

此時,原本嚴肅的場麵,一下子變得啼笑皆非。

蕾米娜手忙腳亂的想要把掛在身上的伽羅摔下去,但是這個家夥不是來一個老樹盤根,就是學習八爪章魚,說不下來,就不下來。

“娜娜,不要拋棄我,真蘭很可怕……”

“快放手,我的衣服……”

“你們呀……”看著麵前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模樣,真蘭噗哧笑了,她從馬上跳了下來,揪住了伽羅的耳朵,用力的拉著。

“伽羅,好久不見了,你不想我嗎?”

可憐的伽羅,耳朵痛得厲害,他馬上從蕾米娜的身上跳下來,做好了擁抱真蘭的準備。

“真蘭妹妹,麻煩妳放開他,好不好?”蕾米娜的秀眉一挑,甜蜜的揪住了伽羅的另一隻耳朵,說道,“快叫一聲姐姐,我記得妳答應過的。”

聖騎士一邊說著,一邊用一種非常輕的聲音告訴伽羅:“聽說,莉莉婭的耳朵沒了也能長出來……伽羅,你猜,我會不會鬆手?”

至於另一邊,真蘭當然不會鬆手,反正又不是她的耳朵,既然蕾米娜都不珍惜,她又何必退讓呢?再說,她不相信蕾米娜不放手。

當兩名女子身上的鬥氣開始閃爍的時候,伽羅做出了一生中最英明的決定。

他暈了過去。

兩隻手,同時扶住了跌在地上的伽羅,鬥氣歸鬥氣,但是這一刻,她們卻更關心麵前的那個人。

這種場麵,真蘭無比的熟悉,當年,在比利沙王國的時候,每當伽羅遇到了困難的工作、不滿意真蘭的決定、心情不好或者是想要休息的時候,他就這樣,突然暈倒在真蘭的麵前。

而蕾米娜這些天也被伽羅嚇得不輕,一次次的昏倒,一次次的診斷,讓蕾米娜心頭始終有一塊大石壓在其中。

兩雙手碰到了一塊,然後她們互相狠狠瞪了一眼。

鬥氣沿著伽羅的身體運行了一圈,真蘭發覺,伽羅的病情,並不比在比利沙王國的時候好多少。

“蕾米娜,告訴我,他的病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真蘭長長吸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教皇也不知道。”這一點,蕾米娜並沒有撒謊。

伽羅的病情,讓所有人都找不出破綻。

但是,從莉莉婭她們那裏得到的情報,讓蕾米娜心生懷疑─伽羅這個怕死的家夥,如果真的身患絕症,絕對不會如此悠閑的過日子,而且那些時間,怎麽沒有看過他昏迷或者是麵色蒼白呢?當然,蕾米娜是不會告訴真蘭這些情報的。

“妳自己判斷吧,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準。”是的,蕾米娜也說不準,有幾天晚上她徹夜未眠,思考著伽羅的病情。

是呀,假如是真的,應該怎麽辦?

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蕾米娜的手掠過了伽羅的臉龐。

為什麽,你讓我如此的牽掛?原來,幸福也有苦澀的。

夜色,慢慢的籠罩了東都,最黑暗的時刻,就要到來。

體內的鬥氣自動開始運行,伽羅慢慢的從昏迷中醒過來─他的暈倒是真的,不然怎麽能騙過那些精明的女人?

睜開了眼睛,伽羅發覺真蘭正守候在身邊,比利沙王國的王女,正在泡茶,她青衣長衫,淡淡的茶香彌漫了整個房間。

恍惚間,伽羅在真蘭的身上看到了蕾米娜的影子,她們兩人,其實類似的地方很多,不過,不同的環境,讓她們走上了不同的路。

“真蘭公主,很久不見了。”伽羅站起了身子,微笑著看著真蘭。

還是那種鋒利如刀的美麗,她,就是獨一無二的真蘭。

很久沒有見麵了,看著伽羅那張微笑的麵容,不知道為什麽,真蘭突然心亂如麻。

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有過埋怨、也有過心痛,甚至剛才伽羅和蕾米娜表演的時候,真蘭也想過伽羅欺騙她的可能。

但是,此時,一種不知名的情緒籠罩了真蘭,她已不想追究那麽多,過去的點點滴滴,湧現在她的心頭。

“我是妳的哥哥,我答應過會好好的照顧妳的。”

“真蘭,我會保護妳的。”

隻有失去了以後,才會感覺到它的寶貴。至少,他還活著,是不是?

感覺到了真蘭的失態,伽羅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這說明,真蘭並沒有發覺自己騙她的證據。

他不知道是否猜到了真蘭的心思,伽羅總像刺蝟一樣先保護自己。

“真蘭公主,最近還好嗎?”伽羅取過了茶點,遞給真蘭一塊,“我記得妳的胃不太好,吃東西比較挑食,不要這樣子,這些日子裏來,妳瘦了不少。”

淡淡的關心,從伽羅的嘴裏麵說出。

真蘭聽過無數的恭維,但是,這些平常的話,從伽羅的嘴裏麵說出,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一絲絲欣喜、甜蜜的感覺,將真蘭包圍,這一刻,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原來,原來,隻要他還活著,隻要他開開心心活在世界上,那麽就好,一切都好。

能在一起喝茶,就是一種幸福,拋開了所有的一切,真蘭伸出了手。

曆經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這一刻,真蘭心中充滿了歡喜。

但是,伽羅卻隻是怒火熊熊的回過了頭,大聲喝道:“牆角處的兩位大姐,妳們都出去,好不好?”

薇安兒和蕾米娜,正在那裏,一邊喝著茶,一邊豎起了耳朵。

“可是,這裏是總督府,是我的房間呀。”

她們似乎什麽都沒有聽到,於是,伽羅走到了薇安兒的身邊,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將小姑娘提出了房間。

一邊的聖騎士,為了不讓這種屈辱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於是歎息著離開了房間。

“可以動手,不準殺人,必須保持完整性,可以嗎?真蘭,不要被某個人騙了,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說完,蕾米娜笑著離開了房間。

房間中陷入了寂靜,真蘭默默的看著伽羅。

“狄蘭娜她們還好嗎?”終於忍受不了這種氣氛,伽羅隨便問了一個問題。

“她們還好,隻是因為思念你,瘦了很多。”真蘭幽幽說道,沒有了伽羅的日子,對所有人都是一種煎熬。

“伽羅,你的病情,是不是已經好轉了?”

伽羅沉默了很久,然後說道:“對不起,真蘭,我明白妳的意思。”

心中一痛,真蘭知道伽羅下麵要說什麽,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說清。

“從地宮出來以後,我沒有去找妳,是因為我怕妳。”伽羅輕聲的說道,“妳太強了,每當我和妳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提心吊膽,怕妳突然翻臉。”

真蘭低下了頭,牙齒緊緊咬著下唇。

“真蘭,我真的很怕妳,我不是妳的親人,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可以保證相互間安全的東西。”

冷冷的月光下,伽羅的語言比任何的東西,還要冷。

“我不想麵對選擇,因為那種東西,太讓人心痛。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真蘭,讓我們忘記了彼此吧。”

心已經破碎,真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也無法辯解。

伽羅一直待在她的身邊,了解很多很多關於真蘭的事情。

她殺死了自己的叔父,清洗了整個國家,無數的人因為她的命令上了絞刑架,為了勝利,她可以犧牲很多人。

她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這就是代價,身邊的人,慢慢的疏遠了她。

她永遠記得,伽羅在宴會上的話─

“我是妳的哥哥,怎麽會不幫助我的妹妹呢?”

也許,當時她把那句話當成了笑談,但是隨著歲月的流逝,那句話卻越來越深刻的印在了她的心中。

“我一定會幫助妳的,是不是?”

過去的事情,一點點的在真蘭麵前浮現,但是,卻又變成了針,在她的心中狠狠的刺著。當她一次次冷酷無情的處理政務,當她一次次以利益衡量人際關係,那個人就在她身邊,默默的看著。

她贏得了一切,卻也失去了一切。

她知道自己對不起伽羅,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來彌補,等到她想要行動的時候,一點點積累起來的錯誤,終於不可以彌補。

一出東方要塞,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色,滿天的黃砂,淒厲的狂風,到處一片荒涼。

這些日子,邊境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所有的人,都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波比堡壘是東方堡壘附近的據點之一,它擁有著厚實的城牆和完善的防禦器械,城堡中,可以駐紮超過三萬大軍,深挖的水井以及糧食儲備,完全可以應對超過十萬大軍的數月圍攻,無數次,攻擊這座堡壘的獸人碰得滿頭是血。

但是,過去的輝煌並沒有給主帥阿波羅任何的安全感─沒有什麽固若金湯的堡壘,隻是看看攻擊者願不願意付出代價而已。

對於波比堡壘的定義,阿波羅非常的明白,它和另外七座堡壘,構成了東方要塞附近的防線。

小規模的戰爭中,獸人是很難攻克波比堡壘的,但是像這種大規模的戰役,波比堡壘必然會首當其衝,被獸人的大軍淹沒。

所以,統帥部已經將堡壘內部的精銳騎兵撤完,隻剩下九千名步兵來防守堡壘,已經沒有商隊經過,堡壘內部的婦孺兒童也被送到了東方要塞,他和手下的戰士一起,做好了死的準備。

但是,情況突然在三天前發生了變化,大批昂貴的防禦器械被送入了堡壘,其中甚至包括數門魔法晶石炮。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阿波羅有些奇怪,亞述帝國再富有,像這些昂貴的魔法器械,存量並不多。

接下來的情景,更讓阿波羅疑惑萬分,一隊隊士兵被派來加強波比要塞的防禦,其中竟然有魔法師,要知道,像魔法師這種昂貴的兵種,是不應該發配到波比堡壘的,他們隻會留在東方堡壘,假如東方堡壘即將失陷,那麽首要的任務,也是讓他們先撤走。

怎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情況?奇異的念頭出現在阿波羅的腦海中。

難道,整個戰略的方向,發生了變化?上麵準備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