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說了血翼的凶殘,然而伽羅沒有想到屠殺來的這麽突然。這些軍人簡直就是職業的強盜!伽羅深深的藏在地下,企盼著血翼騎兵的離去,因為他的鬥氣最多隻能摒住呼吸半個時辰。

然而,不知道是他不夠虔誠,還是別的原因,馬蹄的聲音一直在他的周圍響起。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伽羅的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趕緊走,趕緊走,你們為什麽還不走?

咬了咬牙,伽羅下定了決心。

雖然他看不到,但是花貓神奇的而又敏銳的感覺可以告訴他那個為首騎士的方位,他自己也可以從剛才說話的那個騎士的馬蹄聲辨別出他的方位。

擒賊先擒王,他隻有這一個機會。

花貓,靠你了,畢竟你對物理傷害免疫。

他拍了拍懷中的花貓,慢慢的將不情願的倫巴揪著脖子提了出來。

――――――――――――――――――布魯圖騎著馬慢慢的在被點燃的馬車旁徘徊,等候著在四周巡邏的手下的發現。怎麽能夠跑了一個人,這一次的截殺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老虎一旦嚐到了鮮血的味道,就會變成吃人的猛獸;軍人一旦變成了強盜,就會喜歡上這種快捷和血腥的斂財行為。

雖然他們經常裝扮成強盜截殺這些商人,但是絕對不想讓消息走漏出去。他的父親一次次的叮囑讓他知道千萬不能留下活口。雖然扮成強盜搶錢比收稅來的快得多,但是商人的重要性他還是明白的。

他們的武器、糧草和別的日用品都要靠商人來幫助銷售和收購。就是因為他們的名聲不太好,往往要付出一倍以上的代價來采購。

為什麽會少了一個人?

布魯圖麵前的那輛馬車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一絲餘煙嫋嫋的升起。

灰塵激起,一條小小的身影從地下竄了出來。處於戒備狀態的騎士們立刻射出了手中的利箭。那個小小的身影在空中一個扭曲,避開了迎麵而來的利箭,繼續撲向布魯圖。布魯圖手中的長槍一掃,將黑影“瞄嗚”的一聲擊出了很遠。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原來是一隻肥肥的貓咪。

異變瞬生。

就在所有人鬆了那口氣的同時,一個黑影從同樣的地方躍起,一道淩厲刀光撲向了布魯圖。此時,正是布魯圖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空檔。霸道狂放的刀光讓布魯圖有一種窒息的壓迫感,他從來沒有感覺過死亡是如此的接近。他勉強的舉起了長槍,迎向了刀光。刀光毫無阻擋的擊開了布魯圖的長槍,平穩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麵。

“命令你手下的所有人,不要動!”

伽羅冷冷的說到:“立刻!”

“放下我們大人,不然的話,就將你碎屍萬段!”

看到主帥被劫持,布魯圖的手下們紛紛的叫罵著,彎弓將一根根利箭對準了伽羅。

感到背後利刃的冰涼,布魯圖定了定神,對著伽羅說道:“閣下怎麽稱呼?能不能將手中的刀放下,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以我家族的聲譽保證不會傷害你並且賠償你的一切損失。”

“我不信,我隻相信我自己。我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讓你的手下讓開一條路,我就放了你。”感覺到後麵的人說話的聲嘶力竭和手中刀的一點顫抖,難道這是一頭菜鳥?還是自己的命要緊,先穩住他,布魯圖連忙的答應了。

“你們都讓開,都讓開,”布魯圖說到:“你可以騎著我的馬走了。”

“不行,讓你的手下都回來,我可不希望跑出來十來裏就碰上了你的手下,快,讓他們回來我就放你走。”背後的伽羅聲嘶力竭的喊叫著,語音中帶著一絲瘋狂。

“也許這家夥真的是一個菜鳥,這種年青人往往做事情都不計什麽後果,現在一定不要激怒他,等機會吧。”布魯圖尋思著,點了點頭。

看見主帥點了頭,布魯圖的一個手下舉起了一個號角,吹了起來。

“不能放他走,”一個女聲大聲道喊道,“你放了他,我們大家都沒命!”

伽羅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女孩,她被綁在一匹馬上,正在抬起了頭大聲的說著:“你竟然相信布魯圖這個卑鄙無恥的人的話,趕緊殺了他!”

“閉嘴,臭婆娘,我現在的情形都是你害的。對了,你,放開那個女的。”伽羅用手指了一下那個女子,大聲的罵道“你這個三八,不要再吼叫,我可不會管你的死活。”

山穀外麵的騎士們一隊隊的回到了山穀裏麵,雖然看到主帥被劫持,但是都沒有發出什麽聲響。整個山穀裏麵悄然無聲,隻餘下風的呼嘯。

氣氛越來越緊張,所有騎士都不敢有所異動。

看到布魯圖的手下大概都到齊了,伽羅大聲的吼道:“所有人都下馬,留下四匹,放上武器,然後將剩下的全部殺掉!”

麵的騎士們聽到了這道命令,開始**起來。對於這些騎士來說,殺掉自己的夥伴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不要逼我,你們有一百多人,不這樣,我怎麽能夠相信你們會讓我走呢?”伽羅嘶喊著表達著自己的堅決。

布魯圖感到脖子後麵的那把刀貼的更緊了,一絲疼痛告訴他現在不是強硬的時候。他咬了咬牙,大聲的說到:“聽他的命令,立刻!”

對麵的騎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好久,終於有人開始行動了。

隨著一聲聲馬的嘶鳴,伽羅發布了另一道命令:“所有人將兵器和盔甲解下來,和弓箭一起扔到火堆裏麵,然後站在一起。你,你叫什麽名字?”

他指著女孩問道。

“露娜。”女孩大聲的回答道。

“好,你把這四匹馬牽過來,同時帶上武器和,然後我們就走。”伽羅回頭的對著露娜說道:“我們會守信用,希望你們也會守信用。”

布魯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一個菜鳥怎麽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考慮到方方麵麵呢?一個菜鳥怎麽可能這樣的製住自己呢?他想說些什麽,可是又打住了,心中的那一絲僥幸讓他放棄了反抗。

看到露娜將馬匹牽過來,伽羅微笑的對布魯圖說到:“你發一個誓,保證會讓我們安全的離開。”

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用惡毒的眼光看著地麵,布魯圖舉起了手,說到:“我,布魯圖,用阿克特家族的名譽發誓,絕對會讓你們安全的離開的,我發誓。”

他心中反悔的惡魔已經在惡狠狠的詛咒著後麵的家夥:“讓你們離開?不,我會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地獄。”

對於他來說,誓言隻是一種用來反悔的東西,他根本不相信這些東西…

就在布魯圖剛剛說完了這些話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呼”地飛上了天空。還沒有等他明白怎麽事,布魯圖睚眥欲裂的發現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後背,看到了自己無頭的身子正“花”的噴灑了一股衝天的鮮血,看到了後麵那個劫持自己的人的真正的麵目。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人。

“我不信。”

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伽羅緩緩的收回了手中的短刀。

噴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布魯圖的人頭咕嚕咕嚕的滾向他的手下。

看到主帥被砍去了頭顱,所有的戰士都愣住了。一聲冷笑,伽羅拉開了從布魯圖身邊搶過來的長弓。

射射射射射射射!

一根根利箭貫穿了血翼士兵毫無防護的身體,帶走了他們原本鮮活的生命。絕望的血翼士兵們發現,他們現在手無寸鐵,沒有武器,沒有盔甲,更沒有弓箭,就算是用同伴的身體來抵擋,利箭也能輕而易舉的射穿同伴的身體,而將他們擊斃。

“你卑鄙!!!”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剩下的戰士瘋狂的吼叫著向著伽羅衝去。

伽羅沒有回答,隻是連續的拉弓放箭,弓弦狂鳴,糅合著鬥氣的利箭如同死神的鐮刀,帶走了大量的冤魂。失去盔甲保護和武器的士兵,在他的利箭下麵隻不過是一群靶子。憤怒的騎士們向著他衝過來,企圖用生命換取近身接戰的機會,然而,伽羅不會給他們以任何的機會,他連發五箭,向後勒馬飛奔,在三十步外圈轉馬頭,從左衝出,又連發數箭,再兜轉坐騎回奔,幾個來回的往返,幾十名騎士隻剩下一半了。

他不會和他們拚命,他隻會要他們的命!

那些士兵們絕望的發現,已經有一大半的戰友們都倒在地上,而那個惡魔還是離自己還是那樣的遙遠!幾十米的距離沒有一絲的縮短,可是同伴們的屍體已經鋪滿了山穀。剩下的士兵們的全部都崩潰了,他們再也不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縮短那段致命的距離。血翼士兵們瘋狂的向著四周逃去,想要逃脫死神的追擊。然而這是一條小山穀,他們隻能向兩個方向逃離。伽羅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將一個個逃竄用的騎士用利箭一個個的擊斃。

兩條腿的怎麽可能是是四條腿的對手?

在伽羅的身後,跟著那個女孩。從他砍掉的布魯圖人頭開始,那個女孩一直跟在他的後麵,沒有說一句話,隻是跟著伽羅一起戰鬥。

最後,當隻剩下了三名騎士的時候,伽羅收起了那把從死去的布魯圖身上得到的騎弓,拔出了左手邊的長矛,指著這三個騎士,說到:“說,你們總共來了多少人,是不是都在這裏?”鬥氣從他的矛尖逼出,一股殺氣讓周圍的空氣立刻變的陰冷。

沒有回答伽羅的問題,三個騎士中的一個顫抖著看著周圍一具具屍體,瘋狂的說著:“你這個魔鬼,你用無恥的手段殺了我們八十三個人,你踐踏了戰士的榮耀,你卑鄙,你沒有給我們公平決鬥的機會,你這個魔鬼!!!!”

“魔鬼?”伽羅冷笑著舉起了長矛:“你們,比利沙王國訓練有素的士兵,拿著鋒利的武器和弓箭,不知道屠殺過多少手無寸鐵的平民,你們還要講什麽戰士的榮耀?看看商隊裏麵被你們殺掉的那幾十個無辜的人,你們給了他們公平的機會沒有?你們還要讓我給你們以公平決鬥的機會?呸,狗都比你們高貴一萬倍!!說,或者死!”

沒有猶豫,三個士兵瘋狂的向著伽羅撲過去,伽羅左手勒住跨下的戰馬,右手長矛劃了一個圓圈,鋒尖劃過兩個人的咽喉,然後刺入最後一個撲上來的人的胸脯,將他高高的挑起來。

看著掉落的屍體,伽羅強忍著心裏的嘔吐感,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笑著對女孩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小姐。”

“露娜。”

“很好,請問露娜小姐,請說告訴我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裏麵離開這裏?”

遠處,被當成誘餌的花貓正在哼哼唧唧的跑了過來,剛才布魯圖的那一擊將它肥肥的身子如同棒球一樣的打出了很遠很遠。

麵前的女孩沉默的看著的他,低下了身子,將布魯圖的人頭揀起來包好,一言不發,掉轉馬頭,帶著他向著北方前行。

伽羅跟在後麵,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離開這裏。

比利沙王國在邊境上麵駐紮了整整十三萬人的部隊,為首的也就是最精銳的就是被他宰了這麽多手下的血翼兵團。向回走,邊關一封,連一個螞蟻都逃不了。向前走,一個人要想在陌生的地方逃離,那簡直是癡心妄想。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跟這這個女孩以最快的方法離開這裏。

埋在這裏的屍體遲早會被發現,,等到血翼發現自己的手下被消滅了以後,一定會派出大量的人力來搜索和追殺的。

露娜有一點恍惚的帶著這個男子向著北方走去,一邊走,一邊偷偷的回頭看著後麵的男子。他長的並不英俊,但是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身體也並不結實,很難想象這個人能夠用一根鐵矛單手挑起一個二百斤重人的軀體,那至少需要上千斤的力量。

不過可以確定的說,這個人絕對是一個勇士,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勇敢、殘忍和卑鄙的勇士。在他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士兵的時候,她在他的眼中看到的隻是一種地獄火焰一樣火熱的眼神,裏麵沒有任何的憐憫。

朋友們,再見了.伽羅回首再看了一眼小山穀,那裏麵埋藏了那些曾經陪著自己歡笑和旅行的人們的小山穀。

馬蹄聲漸漸的遠去,一抹黃土淹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