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了身下的戰馬,伽羅看著前方鋼鐵的密林。

他回過頭,肖恩跟在他身後。

所有的戰士都在等候著伽羅的吩咐,他們**的戰馬正在興奮的躁動著。

“你說,如果我們進攻,有幾成勝利的機會?”

“十成,我軍必勝!”

一邊的肖恩毫不猶豫舉起了長槍。

這些天的戰鬥,讓這些戰士們,每個人都信心百倍。

伽羅相信,就算讓他們赤手空拳麵對巨龍,他們也毫不畏懼。

連續的奔襲把這支隊伍淬煉成一個整體,他們的榮譽感完全被激發出來。

整個隊伍完全信任伽羅,他們把生命托付給他。

“給我三幹騎兵,我可以從他們的左翼突入,然後橫切他們一刀。這樣隻需要幾個來回,他們的士氣就即將崩潰。等到明天,我們發動總攻,一定可以消滅這些藏在烏龜殼中間的敵人!”

看著下麵如同烏龜一樣的軍營,伽羅突然笑了。

“那麽,肖恩,你想過我們會損失多少人嗎?而且,敵人的數日你了解嗎?真的隻是擺在外麵的那些人嗎?我們為什麽要馬上攻擊?我們不進攻!”

“不進攻?三王子,那麽我們準備從什麽地方繞過?這是進入尼利亞省唯一的一條道路,我們的後路已經被追兵堵上了,現在如果後退,我們會碰上那些騎兵,我們隻有不到五天的時間。

“而且,三王子,就算強行繞過的話,那麽回來以後,他們會成為卡在我們脖子上的一枚釘子。”

“肖恩,不要急,吃東西的時候要慢慢來,這樣才能吃多一點。你的想法不錯,但是需要修改一下。

“我們一路奔襲,大家都有些累了吧!大部隊先歇息一下,派出小部隊去騷擾一下對方,不要讓他們和我們一樣可以休息。”

伽羅手中的樹枝在地上劃著他的作戰計畫,那些戰士們一邊看,一邊發出讚歎的神情。

“三王子殿下,你真的是一個天才!”

“錯了,三王子殿下不是人,他是神,哈哈哈!”

“起來,起來!”

軍官大聲的嗬斥著睡著的戰士,他的鞭子劈頭蓋臉的抽下去。

華萊士將軍站在黑暗的角落裏,看著這所有的一切。

這兩天,華萊士將軍經曆了從天堂到地獄的曆程。

他現在最大的後悔,就是當初沒有聽從副官的話,把部隊撤到河的對岸。

華萊士將軍軍營後麵十裏的地方,是一條橫穿北方六省的河流。

奔騰的河水在這裏平緩了下來,如果上遊沒有下大雨的話,那麽行人可以從齊胸深的水流中渡河。

當華萊士將軍帶著部隊來到渡口的時候,他的副官就建議過,讓他把部隊撤到河的南岸。這是萬無一失的方法,但是華萊士將軍拒絕了。

他是為了心中小小的所拒絕的。

隻有渡到了河的北岸,才能吸引住比利沙王國的軍隊。打仗就是要冒風險的事情,如果他先把自己的軍墜止於不敗之地的話,那麽對方絕對不會在這裏與他交戰。

而且,要是他把軍隊撤離到了河的南岸,與比利沙王國的騎兵們隔河相對的話,那麽擁有四萬軍隊的他,一定會被人在背後稱為懦夫。

等到別的部隊將入侵的敵軍消滅以後,他不但沒有任何的功勞,相反的,他會被追究臨陣退縮的責任,不管他走到那裏,都會有人指著他的脊梁,說他帶領著四萬軍隊,卻不敢麵對八千人的敵人。

所以,憑藉著對自己以及軍隊的自信,老將軍最終把軍隊放到河的北岸。在布置軍隊的時候,他把將近一半的軍隊埋伏起來,隱蔽在了軍營中間的壕溝中。

他相信,一旦伽羅他們咬上了自己,那麽他們就會發現,他們吃下的不是美味的獵物,而是充滿倒刺的凶器。

按照他的估計,敵軍一定會猛烈攻擊的。

畢竟伽羅消滅了他們以後,下麵的道路就會無比順利。

他和他的將士們都等候著這一場戰鬥,他也相信自己能夠勝利。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他的錯誤,伽羅並沒有與他的計畫合舞,而是把整個隊伍停了下來,開始一種讓他害怕的戰術。

他並不是不進攻,隻是把整個隊伍拆散,用一種奇異的方法作戰。

一隊隊的騎兵從大部隊裏麵分離了出來,他們如同蝗蟲般撲來。

那些騎兵們抽打著**的戰馬,向著步兵的方陣衝來,當快要接觸的時候突然轉向,然後射出長箭。

更多的時候,他們隻是不停驅動著戰馬,做出要攻擊的架式。

但是往往當步兵方陣緊張地做好了準備的時候,卻在一百步以外,停下了步伐,向著另外的方向前行。

華萊士將軍的士兵們,一刻都不敢放鬆,一旦那些騎兵發現一絲的空隙,他們會如同蝗蟲一樣撲上來,狠狠的嘶咬。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華萊士將軍的神經繃了很長的時間。

這是白天,真正的來自於晚上。

雖然軍營裏麵有十來名低級的魔法師,但是他們製造出來的照明彈,隻能把軍營裏麵照的燈火通明。

一旦照明彈扔到了外麵,那麽很快會被黑暗中的利箭射滅。

整個營地的外麵,到處是馬嘶聲、擂鼓聲,仿佛有千軍萬馬在那裏調動。

警哨聲此起彼伏,軍營中的士兵往往還沒有睡著,就被軍官們叫起來,準備應對來自黑暗的敵人。

如果在以往,華萊士將軍並不會害怕這些伎倆。作為一名久經戰陣的大將,他知道如何應對這種情況。

敵人可以利用黑暗,他也可以。

他曾經派出三隊一千人的精銳步兵,趁著夜色,偷偷離開軍營,在不遠處埋伏下來。

一旦伽羅他們的騎兵小隊前來夜襲的時候,這些精銳的士兵會突然出現,把那些隻有幾百人的隊伍一口吃掉。

他也曾把整個隊伍裏麵全部的騎兵集合在一起,作好隨時出擊的準備。

隻要伽羅的騷擾騎兵出現並接近軍營的時候,那麽他這四千騎兵將會迎頭而上——他們不會遠離軍營,隻要求殲滅伽羅的小部隊然後全身而退即可。

這樣隻需要幾次,就能取得非常豐碩的戰果。

攻城用的重弩被集中起來,偷偷的放到了左翼。

這些東西雖然準頭很差,但是三百多具集中在一起,完全可以把攻擊的一方打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讓華萊士將軍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種種戰術完全沒有起到效果,反而損失極為慘重。

派出去的步兵,剛剛到達指定的位置,敵人的騎兵就如同洪流般的奔湧而來。

三千立足未穩的步兵,幸免於難的不過四百。

聚集好的四千騎兵,當他們撲向那支隻有三百多人的小部隊時,敵人的騎兵大隊如同幽靈一般出現。

麵對著來自北方的精銳,在損折了幾百人以後,騎兵部隊狼狽的撤回了本陣。

如此連續四次,元氣大傷的騎兵部隊完全被打殘了,殘餘的戰士不管將領怎麽樣下令,他們就是不願意出擊,他們已經失去了戰鬥的勇氣。

至於集合起來的重弩,並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敵軍仿佛知道了己方的布置,他們攻擊的大部隊繞開了這裏,攻擊著沒有強駑的地方。

在這裏,他們隻是派出幾個人,帶著幾百匹戰馬,向著重弩集中的地方撲來。那些沒有人的戰馬上,放置的是穿著衣服的草人。

黑暗中,看起來完全與常人沒有區別,連續的射擊已經讓一半以上的重弩出現問題,而特製的長箭也消耗了大半。

作為防守的一方,部隊交接時產生空檔是必然的。

那些隱蔽在黑暗中的敵人,總是能夠找到軍營中的薄弱環節,然後迅速而又猛烈的突擊進來,又同樣神秘乾淨的脫身而去。

橫在外麵的大車,已經被火箭燒的七零八落,曾經有幾次,比利沙的騎兵還衝進了軍營的中層防線,斬殺數百名的士兵。

站在軍營裏麵向著外麵看,到處都是敵人奔馳的戰馬——雖然很大一部分是背著稻草人的偽裝。

不時有一兩道火箭劃破了長空,射入軍營的馬車上麵,燃起熊熊大火。

比利沙王國的騎兵,似乎對軍營的布置了若指掌。

華萊士將軍的頭發在兩天之內白了一半,但是這隻是開始。

整個軍營裏麵,彌漫著一種失敗的氣氛。軍官們在竊竊私語,他們認為軍營裏麵,必然藏有大量的奸細。

而士兵則認為,對方的陣營裏麵一定有邪惡的法師,他們能夠看到自方的一舉一動。

隊伍已經陷入了一種惶惶不安的狀態,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將軍,將軍。”

副官輕輕叫了兩聲,華萊士將軍卻一直沒有回頭。

他正在看著外麵。

那些囂張的比利沙王國騎兵們大笑著,縱馬而過。

“大人,我們現在是不是向河對岸撤退?”

“沒有用的,士兵現在還在支撐,主要是因為堅持在這裏的緣故。一旦下令撤退,將會成為一場災難。這幾天的情況已經表明,青葉有奇異的方法可以知道我們所有的布置。

“當我們撤退的時候,就是比利沙王國的騎兵追擊之時。當潰散的軍隊逃到了河邊,那裏就會變成我們全軍覆沒之所。”

老將軍看著黑暗中的敵人,他們正如同幽靈一般,隨時尋找著進攻的機會。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青葉到底是如何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魔法師沒有感覺到偵探魔法的波動,我們不停調整軍隊,卻給了他們一次次的攻擊空檔。我隻希望,我們的援軍快一點到達。”

他身邊的副官也低下了頭,緊緊握緊了拳頭。

他們在戰術和戰略上並沒有犯任何大錯,但是軍隊卻走到了這一步。

“告訴軍官們,敵人很有可能會在今天晚上對我們發起總攻,隻要我們堅持住,我們的援兵馬上就會來!我們勝利的機會很大,我們一定能夠勝利!”

“伽羅,敵人又在南方七點鍾的地方增派了五百名戰士,不過,他們現在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好像沒有吃飯的樣子,不需要擔心……

“伽羅,敵人的強弩部隊分散開來,同時他們把長槍兵的位置向前移動了。

“伽羅,西方六點的位置上,聚集著他們的騎兵,你要小心……

倫巴的身影貼近南方公營移動著,它成了伽羅的活雷達。

沒有辦法,隻有到了這兒,倫巴才在能最大範圍內將敵人的一舉一動感應清楚。

再次向伽羅確定了以後,倫巴疲倦的回到他身邊。

“倫巴,多謝你了!”

伽羅摸著倫巴肥呼呼的腦袋,發出了衷心的感謝。

戰鬥能夠打到如此輝煌的地步,倫巴占了絕大部分的功勞。

它如同雷達一—樣,告訴了伽羅敵人的種種部署。

華萊士的每一個部署,都會被倫巴偵探到。

這就是伽羅最大的優勢,也是他為什麽敢帶領著八千軍隊,直撲南方公國腹地的憑藉。

在冷兵器的年代,作為一名統帥,他麾下的軍隊,八、九千是一個很適合的數目。

這種規模的軍隊,可以在統帥的指揮下,如同手臂一樣完成各種各樣戰術。

再多的話,就差很多,沒有那種靈活運用的效果。

伽羅很清楚他帶領的這支隊伍的優勢,就是速度以及衝擊力。

憑藉著這些優勢,再加上倫巴提前預警以及偵察的功能,伽羅有信心戰勝任何與其數目相同的敵人。

伽羅不急,現在也不是著急的時候,現在總攻才是愚蠢的舉動,畢竟他的隊伍經不起消耗,人數上也處於劣勢。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他一直記得這句話,能夠一開始占居主動,牽著敵人的鼻子走,最後輕而易舉得到勝利的人,才是真正的名將。

至於那些一直以弱勝強,以寡擊眾的人,他們隻是不得已而為之,並不值得誇耀。

這一點,伽羅很佩服波尼桑親王,他在戰略上的布置近乎完美。

他唯一的缺點就是,過於追求完美的結果,以至於露出了破綻。

而花貓的存在,如同棋盤外麵的棋子一樣,顛覆了華萊士將軍對作戰的認知。

憑藉著倫巴的預警,伽羅的軍隊,正在慢慢的折磨著麵前的對手,不停在他們身上留下傷口,直到他們失血過多,再進行致命的一擊。

他不急,他要耗盡敵人最後的力氣,再發動最後一擊。

他還有兩天的時間。

這一點,他知道,華萊士將軍也知道。

“將軍,我們先歇息一下,這樣下去,弟兄們都會受不了。”一名軍官憂心忡忡的看著身邊疲憊不堪的將士,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能停下來,華萊士將軍正在苦苦支撐,而波尼桑親王的命令也在那裏擺著。如果我們能夠提前趕到,勝利就屬於我們。”

約書亞的麵容黑黃,他和他的軍隊已經連續趕了七、八天的路。

這幾天,他一直收到華萊士將軍的信鴿傳書。

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後來的絕望,最近的一封信,是華萊士將軍用血寫的。

他告訴約書亞,現在他的軍隊已經陷入山窮水盡的地步,敵人如果不計傷亡發動進攻,四萬步兵將會被殲滅。

“約書亞將軍,全軍四萬將士,南方六省三百萬人口,全仰仗於將軍能否快速到達!”

這個該死的老頭!真是一個廢物。

約書亞並不關心華萊士將軍和他手下將士的死活,他唯一擔心的是,萬一青葉他們擊敗了華萊士將軍所率領的軍隊,進入了尼利亞省,那麽他頭上的腦袋恐怕就難以保存。

就算他的父親是元老院的首席長老,也是一樣。

他看著身邊同樣疲倦的將士們,咧著乾裂的嘴唇苦笑了一下,繼續揮動著馬鞭。

“敵襲,敵襲!”

淒厲的牛角號再一次響起,遠方傳來了轟雷般的馬蹄聲。

一隊騎兵猶如黑暗中的幽靈,突然出現在軍營的右側。

他們用黑色的顏料塗滿了麵頰,揮動著武器如同魔鬼。

比利沙騎兵的速度極快,當預警的警報響起時,他們已經從軍營的一角衝入。

疲憊的戰士麵對著奔騰的戰馬,甚至來不及排好隊伍。

黑色的鐵騎毀滅著一切,興奮的比利沙騎兵揮動著手中的武器,暢快淋漓的砍殺著那些毫無抵抗之力的南方公國的士兵。

戰刀舞動帶起了一片片血雨,鋼矛歡快奪走了無數的生命,火箭把一座座的帳篷燃成了灰燼。

黑暗中,被自己人踐踏而傷的戰士更多。

當預備隊衝上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從另一個缺口殺出。

比利沙王國騎兵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被衝擊的缺口處變得一片狼藉,隨處可見七零八落的屍體和躺在血泊中呻吟的士兵。

華萊士將軍對此已經麻木了,他想不出任何有效的方法來應對。

比利沙王國的騎兵們從昨天開始,就加大了攻擊的力度,他們不停的以五百人、一千人的部隊,向軍營發起中等規模的攻擊。

他們的攻擊一次次撕裂了軍營的防線,讓華萊上將軍的隊伍不停的失血。

老將軍覺得,自己就如同坐在賭桌前的賭徒,他手中的牌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而莊家還可以不停的作弊。

華萊士將軍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盼望著援軍的到來。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按照路程,約書亞的騎兵部隊,離他們隻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快來吧,約書亞!”

老將軍把最精銳的部隊抽調到了軍營的最裏層,然後開始構建新的堡壘。

他對外層的防禦已經失去了信心,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當比利沙王國的±兵擊潰了最外麵的士兵以後,他能夠憑藉著這最後的幾千名士兵,死死拖住伽羅的進攻。

隻要我能夠堅持過一天!我一定能夠堅持住!

老將軍再次向約書亞他們發出了信鴿,再一次請求他們盡快的到來。

“天哪!終於到了。”

渡過了這條河以後,離華萊士將軍隻有不到八十裏的路程了。

看著背後疲倦的隊伍,約書亞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

他在一個小時以前,接到了華萊士將軍的信鴿,表示他的部隊還在堅持。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約書亞吩咐了必要的警衛以後,下令全體休息。

他現在並不急於去救華萊士將軍的部隊。現在就算華萊士的軍隊被殲滅了,對他又有什麽妨凝?

比利沙王國的騎兵們,如果想要消滅華萊±將軍的軍隊,至少需要四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那是四萬軍隊,而不是四萬根木頭。

這樣一來,那支殲滅了華萊士將軍的軍隊,必然碰撞的傷痕累累。

而且他們還要重新收攏隊伍,還要過河……

這所有的一切都決定了,自己還有將近一天的時間決定如何進攻。苦苦趕了這麽長時間的路,敵人終於落入自己手中。

他們再也逃不掉了。

約書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真的想仰天大笑。

今天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因為他的身分輕視他,他的軍功可以讓父親以他為榮。

約書亞坐在地上,揉了揉因為勞累而變得有些腫脹的雙足。

休息真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現在全身沒有一絲的力氣,不過,這不要緊,隻要過上兩個小時,他和他的戰士們,都將會成為生龍活虎的勇士。

約書亞從身邊的草地上,拔起了一把蔥綠的青草,放到自己坐騎的嘴邊。

他的戰馬是一匹來自哥特的、有著高貴血統的戰馬。它的性格很溫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顯得有些躁動不安。

也許是過於勞累的緣故吧,約書亞看的有些心痛。

他心中詛咒著那些比利沙王國的強盜們,他們都是蝗蟲,他們一路上破壞了所有的東西,更沒有給他留下一匹戰馬。

他們把所有的戰馬都搶走,實在帶不走的,也會將其殺死或者砍斷腿。

約書亞的隊伍一路上,得到的供給少的驚人,那些經曆了戰亂的地方,所有的下層機構都被毀滅。

而平民們,死死隱藏起自己的糧食以及一切。

他不能縱兵搶掠,畢竟這是自己的國土。

“這些天辛苦你們了,不要叫了,這一仗打贏以後,我會讓你們好好休息的。”

身邊的戰馬也許受到了他坐騎的影響,也變得有些躁動。

它們不停在原地昂首嘶鳴,或者來回奔走。

約書亞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有些不安。他疑惑的伸出了手,撫摸著坐騎的脖子,想要讓它安靜下來。

他揚起頭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什麽異動。

戰士們都下了馬,正在休息,有的甚至躺在地上睡著了。

他努力想著到底有什麽不對,但是戰馬們越來越頻繁的躁動,讓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按住了腰際的長刀。

如果比利沙王國的騎兵在這個時候攻擊的話……

地麵開始微微顫抖著,越來越近、雷聲也越來越大。

恐懼在約書亞的心頭如同野火一樣蔓延,他的麵容扭曲到了極點。

怎麽可能?這幾天,他們完全沒有回應過華萊士將軍的任何信件,隊伍的四周不可能有敵人的偵探騎兵。

所有可能走漏風聲的舉措都被排除,除非隊伍高層有敵人的內奸!

“敵襲!”

無數比利沙王國的士兵鞭打著戰馬,向散坐一地南方公國的陣營衝來。

為首的正是伽羅,他的身後,迎風飄展的蓮花旗幟唰唰作響。

奔騰的隊伍形成了最標準的衝陣,形成的箭頭正直指約書亞的方向。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他們的前進,勝利就在眼前!

此時此刻,南方公國一方的陣營愈發混亂。長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戰馬。

勞累後的歇息讓士兵們全身稀軟,就連那些戰馬也極為無力。

伽羅他們的速度極快,從出現到攻入敵人的陣營,不過一分鍾的時間。

黑色的鐵流如同洪水一樣湧來,南方公國士兵們的抵擋,在這種攻擊麵前顯得是那樣微不足道。

這不是一場幾千人對四萬人的戰鬥,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前方的戰士很快被擊垮了,他們瘋狂的掉頭向後奔跑。而隊伍的中間,那些好不容易站起來的戰士們,手腳發麻甚至拿不起武器。

大部分人都喪失了抵抗的意誌,成千上萬的人瘋狂地叫喊著、盲目的湧動著。

約書亞在後方好不容易召集起來的隊伍,也被一衝而散。

“跟我上!”

約書亞拒絕逃跑,他麵無表情舉起了手中的劍,帶著身邊唯一能夠聚集起來的幾十名戰上,迎了上去。

無數的長箭與投槍在空中連閃,約書亞和戰士一起,還沒有衝到伽羅身前,就如同刺蝟般的跌落在馬下。

伽羅並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的反擊,他指揮著戰士們,一次次穿透南方公國騎兵部隊散亂的陣營,一次次的屠殺著那些潰散的逃兵。

華萊士將軍的步兵算什麽?

真正能夠對伽羅造成威脅的,是緊緊跟隨在他身後這支四萬人的騎兵部隊。

雖然伽羅他們一直把這支騎兵拋在身後,但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四萬騎兵,一定會追趕上伽羅他們。

不消滅這支騎兵,伽羅他們就一定會被他們殲滅!

一切都是為了殲滅這支騎兵,這才是伽羅最終的策略。

隻要消滅了這支騎兵,進可無憂,退可無慮。

南方六省廣闊的土地,就是他馳騁的跑馬場!

如果伽羅想要殲滅華萊士將軍的步兵,他在兩天以前就可以做到。

但是他需要用華萊士將軍來引誘約書亞來援,更要給他製造一個假象,那就是,他的軍隊被華萊士將軍死死的吸引住,無法脫身。

整個的打援計畫從昨天晚上正式開始,伽羅與五千名戰士悄悄撤出了那裏,隻留下兩千多名戰士繼續圍困華萊士將軍的部隊。

伽羅告訴肖恩,讓他不計代價頻頻攻擊華萊士將軍的軍營,一定不能讓他們發現周圍的變化。

其實,這個任務並不難,連續的四天騷擾和攻擊,已經把華萊士將軍的部隊變成了一灘稀泥。

他們隻能苦苦的支撐,反擊能力早就被剝奪。

伽羅一行,馬不停蹄來到了被勘探過無數次的埋伏地——如果南方公國的騎兵來援,長時間趕路的他們,一定會在這裏休息,或者經過這裏.

為了不泄漏消息,伽羅除了倫巴,任何的偵查騎兵都沒有派出。

所有的隊伍,就默默埋伏在樹林裏麵,等候著最好的時刻。

“殺!”

伽羅手中的長槍再次挑飛了一名逃跑的軍官,他的部隊正拚命揮動著手中的刀。

他沒有理會那些投降的人,他現在根本沒有能力接受這麽多軍隊的投降。

伽羅仰天長嘯,他的臉上沾滿了鮮血。

當他帶軍進入南方公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過能夠活著回去。

他隻知道,自己必須這樣做。

他的目光投向了遠方,那裏是南方公國的腹地,他們的首都,聖倫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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