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經略台海 第二十章 朝會(5)
吵吧吵吧,反正老子也不是沒見過,抱著這樣的思想,蕭統就老老實實坐在上麵,看著群臣們表演,而當下麵的臣子們要求皇帝主持公道時,蕭統則巧妙的幾個太極推手,把矛盾重新激化,或者隱然給出一點點暗示,讓他們再次激辯起來。
可是,不論古今中外古往今來,隻要是辯論,如果沒有很好的引導和限製,走向人身攻擊是必然的,這倒不是什麽修養的問題,而是情景使然。而人身攻擊一般就會從私德上升到人品。再上升到大是大非,最終歸結到血統出身和女性祖宗。
見雙方已經開始探討各自出身和祖輩女性的問題,蕭統心中微微歎息,看來血統論的思想,在國人心中是永遠揮之不去啊,一個小小的遇羅克又能如何?他蕭統又能如何?
“夠了!”在柳風開始向鴻臚寺的人發起攻擊時,蕭統適時的開口了。聲音不大,可是皇帝的聲音卻是誰也不敢忽視的,大家都豎著耳朵等著皇帝裁決呢。
“陛下。”爭執的雙方大概也累了,不約而同的跪下,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小皇帝霍然站起,怒道:“你們看看你們,啊,爾等都是朝廷重臣,朕之股肱,怎的也想市井之徒一般,攻訐謾罵,喋喋不休,爾等不知羞恥麽?”
“微臣有罪。”果然如電視裏看來的一般,所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口稱有罪,看來幾千年官僚文化的熏陶,這群人對於怎麽應付皇帝實在是得心應手。
是啊,人都說自己有罪了,你也不好再不依不饒嘛,蕭統也隻得借坡下驢,道:“卿等從龍入海,直至今日,諸君之忠貞,朕實知之,昔日雲台淩煙之盟,朕也願指誠山河以誓,卿等可寬心,一旦光複河山,卿等必然名垂青史,子孫世代受皇恩之蔭蔽,無窮簣也。”
“吾皇隆恩,臣等必萬死以報。”眾臣還是一致性很強的再次輸誠,連蕭統都無奈了。
“但是,”蕭統話鋒一轉,讓不少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咆哮朝廷,互相攻訐,有辱朝廷尊嚴,有傷官員聲名,也不可不罰。”
說罷,蕭統冷冷的一掃群臣,果然有不少人像心中有鬼一樣低下頭去,不過皇帝發話要責罰,臣子們也隻能說願受責罰了。
“柳風彈劾同僚,然查無實據,可謂汙蔑,”說到這裏,蕭統頓了一下,發現不少人麵有喜色,那柳風卻依然神色輕鬆自若,不由暗讚,接著說道:“然其身為禦史台官員,此乃職責所在,即有風聞言事之舉,也是一片忠君之誠,因此,懲其攻訐失措之語,嘉其公忠體國之心,朕決定罰俸半年,諸君可有疑議?”
這擺明了就是偏袒柳風嘛,群臣自然沒有疑議,都說皇帝處理公正,大家心服口服,有幾個自作聰明的人甚至還說處罰的重了,要求皇帝開恩。
不過那柳風倒是挺識趣,忙道甘願受罰,就把這茬揭了過去。
接下來,就到了另一個主角司徒不群了,“太常卿司徒不群,柳風所彈劾之事,雖然卻有其事,然則事出有因,司徒不群並無明顯過失,然朝堂之上挑起事端,不知進退,依然該罰,朕決定……同樣給予司徒不群罰俸半年之責,諸位可有疑議?”
小皇帝明顯是各打五十大板,等於什麽都沒說,再說了都淪落到了台灣了,這點俸祿算個什麽,自然沒有人當回事,而皇帝既然都明確作出決定了,群臣們再去找不自在,就是閑的了。
於是自然無異議通過。
接下來,吵架大家也累了,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譬如皇帝的小木屋上要刷漆了,然後就說要派船去買漆,然後呢皇帝出門要有儀仗啦,於是依仗自然要備,這些嘛蕭統啊幹脆一律照準,反正也沒什麽大的異議。
各地縣令剛剛上任,估計現在還在折騰地方,給自己找一窩呢,而軍中之事,這幾天還在忙著軍屯,蒙古方麵由於大都的緣故,現在也沒什麽動作,因此朝會扯了很久,也沒啥具體事情,讓蕭統深感效率實在低下。
眼看日正中天了,蕭統自己肚子都餓了,朝李福使了個眼色,於是乎第一次朝會就這麽結束,按照慣例,皇帝當然要賜予禦膳,蕭統象征性的動了動筷子,就趕緊撤了。
第一次朝會,就在這樣繁雜的大典,激烈的爭論,不疼不癢的處罰和無趣的瑣事中結束了,完全沒有蕭統想象的那樣群賢畢至,百家爭鳴,所謂廟堂之高,也不過如此罷了。
可是,蕭統的時間緊迫啊,孤懸海外固然能苟安一時,卻也會讓韃子在大陸上鞏固統治,那樣的話,光複之際何時到?華夏正朔何時複?
蕭統需要時間,需要空間,更需要機遇!
毫無疑問,蕭統打得就是反攻大陸的主意,可是現在台灣,比起後世鄭某人和蔣某人比,差得就太多了,自己帶來的十餘萬人就是主要人口,而此時大航海時代還沒有到來,指望台灣為貿易基地來獲取大量財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況且自己割據台灣,造成的最明顯後果,就是蒙古人一定會提前遷界禁海,閉關鎖國,萬一自己失敗,豈不是沒能挽救中華反而徹底葬送了中華的前途與命運?
再者,自己雖然是軍事發燒友,可沒有本事半年出後膛炮,一年出蒸汽機,三年出飛行器,那不是扯淡嗎,而憑借現有武器和蒙古人死磕,難啊。
懷著滿腹心思,蕭統回到了自己的“皇極殿”,卻發現一個小女孩大大方方的站在門口,似乎等了自己很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