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選官(3)
展開宣紙,筆力遒勁,字跡雄渾,有懷素之風,當中的兩行字,力透紙背,豪邁無匹。
安豐大才!
這是蕭統的直覺,能寫出這樣的好字之人,除了蔡京之外,蕭統還真沒發現有誰是大奸大惡之人,畢竟文以載道,字以喻人,心術不正則六根不清,自然寫不出這樣看起來就浩然正氣的字。
陸秀夫見小皇帝如獲至寶一般,捧著這副字,簡直愛不釋手,不由長舒一口氣。
好一會,蕭統才回過神來,此時臉上已經盡是欣喜之色,看來這一次,又找到了安豐這樣一個人才,回頭一想,難怪當年李世民能發出“天下英雄入我縠中”的歡呼了。
陸秀夫見小皇帝神色轉暖,不由試探地問道:“陛下,安豐這副字,陛下若是喜歡,就去設法裱糊一下,然後……”
蕭統揮揮手,道:“不必了,既是安豐送與你的,朕豈能奪人之愛,你和慕白這次倒是一唱一和,做的很漂亮嘛。”原來,蕭統稍微一分析,也就知道以道德完人自居的陸秀夫根本不可能去做受賄這等事情,此事無非是陸秀夫幫助好友安豐複出唱的一曲雙簧罷了。
陸秀夫聽罷簡直是大吃一驚,忙跪地請罪道:“陛下……微臣也是……”
“好了,朕不需要你的解釋,陸相,此事,下不為例!”蕭統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麽,隻是危急時刻,不必也不便計較太多,不過不管怎麽說,這樣臣子之間的行為,終究不是君王所喜歡的,如今的蕭統,已經越來越進入趙昺這個角色了。
皇帝都說了不追究,卻又警告下不為例,陸秀夫自然誠惶誠恐,隻是他發現,這個自己從小看大的小皇帝,竟是讓自己越發的看不懂了。
可是等到皇帝說出“朕真的希望陸相能像稼軒先生詞中說的那樣,如何”時,他忍不住又有流淚的衝動。
接下來,自然是關於剩下的16個縣令的問題了,既然皇帝已經說,必須在明天就上任,眼下已經快要午時了,皇帝當然要拿出主意來。
當陸秀夫戰戰兢兢的問出來時,蕭統給出的回答同樣簡潔。
就兩個字,考試!
等到數十位有誌於擔任地方縣令的官員們雲集一座簡陋的大木房中的大廳時,蕭統已經端坐在上,一副主考官的樣子了。
眾臣自然跪地行禮,山呼萬歲,這次不同於海上風急浪高,在陸地上,微微坐的高一點,麵朝南方,看著一群中年人跪在地上,聽著山呼海嘯一般的萬歲聲,作為男人,這樣的成就感當真無與倫比。
難怪,就是共和了那麽多年,在後世想帝製自為者依然是不計其數,不身臨其境,而在那裏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指謫人家沒有格局沒有氣度,卻也是很可笑的。
蕭統輕聲讓大家起身,然後由李福宣布諭旨,
原來,鑒於如今台灣人煙稀少,土地尚多,亟待大力開發,因此蕭統在諭旨中大力強調了縣令這項職務的光榮與重要,並且表示,這次在縣令任職幹的好的,他日光複河山後,必然得到重用。
毫無疑問,蕭統已經將對官員們熱衷於縣令的態度改為大力引導,畢竟想當官也是人之常情,隻要把能力差和心術不正的人剔除掉就好,而這次考試,就是這樣一個剔除的機製。
雖然在後世,無數人對各類考試尤其是高考痛罵不已,可是,至少憑借那時人的智慧,找不出比那更公平的辦法,雖然也有著地域問題這樣的不公,可是畢竟還是有大量的寒門學子借此走向成功,考試,永遠是人類文明史上和選舉可以相提並論的創舉,也不愧為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既然是憑考試,眾官僚們有的雖然微微有些失望,卻也不乏高興的人,雖然彼時的科舉沒有後來明清那麽死板無趣,畢竟大多數文官還是這麽上來的,考試自然也不怕。
沒想到,眾臣子依照皇帝的口諭坐下,拿到考卷時,卻全都傻了眼。
對於這些立誌做官的人,大都是考進士科出身,進士科考帖經、墨義和詩賦,因此進士以聲韻為務,多昧古今;明經隻強記博誦,而其義理,學而無用。
兩百年前王安石任參知政事後,對科舉考試的內容著手進行改革,取消詩賦、帖經、墨義,專以經義、論、策取士。所謂經義,與論相似,是篇短文,隻限於用經書中的語句作題目,並用經書中的意思去發揮。王安石對考試內容的改革,在於通經致用。熙寧八年,神宗下令廢除詩賦、貼經、墨義取士,頒發王安石的《三經新義》和論、策取士。並把《易官義》、《詩經》、《書經》、《周禮》、《禮記》稱為大經,《論語》、《孟子》稱為兼經,定為應考士子的必讀書。規定進士考試為四場:一場考大經,二場考兼經,三場考論,最後一場考策。殿試僅考策,限千字以上。王安石的改革,遭到蘇軾等人的反對。後來隨著政治鬥爭的變化,《三經新義》被取消,有時考詩賦,有時考經義,有時兼而有之,變換不定。
當然,對於皓首窮經的讀書人們來說,為了保險起見,自然都得兼修,免得朝中風向一變,自己就白白浪費三年,沒想到這次自己拿到的據說是皇帝親草的試題,卻大有無力下手之感。
今日第二更,下一在晚上11點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