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經略台海 第六十三章 皇孫
不知為何,今年北地的大雪,來得比平素,卻是晚了很多,直到十一月之時,一股寒風席卷而過,那朵朵雪花,才從漠北一路開到淮南。
隻是那雪來的晚,卻似乎很不甘心一般要在剩下的日子裏,一次性的全部傾斜出來,那漠北之地的雪卻是越下越大,積雪盈人,人馬不行,原本打得正是歡暢的兩方大軍,卻也不得不暫時休戰,來躲避那百年難遇的暴雪,海都憤恨之下,隻得無奈收兵,沿杭愛山緩緩西撤,而忽必烈的大營,卻也趁機向土河一線南收,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皇孫鐵穆爾,在斷後過程中不顧軍令,突然引軍反擊,趁著雪勢還能走人的時候對八刺殘部再進行了一次閃電般的突襲,結果大獲全勝。
得知消息的忽必烈先是勃然大怒,繼而欣喜不已,鐵穆爾得勝歸來,忽必烈先是以違背軍令為由將其打了五十大板,再以隨機應變斬首數千的戰功,賜以額根稱號,並且賞賜金銀若幹,忽必烈對於親孫此舉,該賞則賞,該罰則罰,讓將士們盡皆畏服,隻是那小皇孫鐵穆爾,雖然平素有些木訥,話也不多,可是挨板子時坦蕩接受,默默挨打,拿到賞賜後也毫不推辭,旋即分給了士卒們,卻也博得一片叫好聲。
隻是第二天卻傳出,忽必烈親自去給被打得屁股開花的鐵穆爾上藥,並且與之深談幾個時辰,卻真正在大營裏掀起了波瀾。
鐵穆爾乃是真金的嫡子,如今忽必烈擺明了是器重鐵穆爾,處處給他造勢,那麽很多太子周圍的人,也就鬆了口氣,關於“太子儲位不穩”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甚至不少人已經悄悄給大都寫去了書信,要求輸誠呢。
至於部分守舊的王公,有的惶惶不可終日,有的則依然不死心,四處公然聒噪說這些都代表不了什麽,還有的則繼續策劃於密室,點火於基層,四處宣揚真金的不是,那興頭反而更是來勁。
一切隻因為,這蒙古人畢竟乃是塞外蠻夷,不通王道,也沒有漢人這樣嚴密而不可置疑的宗法體製,雖然忽必烈傾向漢化,也立了嫡長子真金為太子,隻是蒙古人,尤其是漠北諸王,實在沒有也不願對把儲君當君來尊重,在他們眼裏,真金就是一漢人邪書讀多了的小子,狂妄不堪,居然不喜帳篷而喜宮殿,居然不喜刀槍而喜文墨,居然喜歡穿華服而不是皮袍,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怎麽能當蒙古的大汗?
隻是習俗在那裏,忽必烈雖然定下了真金的太子之尊,也讓真金參與朝政,可是離漢人太子的開府養軍聚眾的聲勢比,還是差的太多,而且蒙古人也從來沒有尊敬儲君的傳統,那成吉思汗還在時,術赤就敢對公認的繼承人窩闊台很是不敬,其後貴由雖然有母親乃馬真撐腰,卻依然得時時麵對其他人的挑戰和質疑,那真金戰功本就不夠顯赫,又時常喜歡子曰詩雲,和那些搖頭晃腦的漢人搞在一起,自然讓刀尖舔血喜歡牛馬和女奴的王公們怎麽看都不順眼。而忽必烈大概是效仿舊製,也可能是擔心太子勢力做大,從來也隻是在群情洶湧時才會維護太子的地位,卻從不會在萌芽時為太子正名,這也讓坊間一直謠傳的父子不合有了很多傳聞的空間。
隻是,在這次事件裏,眾所周知一直和太子不睦,甚至被隱然奉為倒嫡派領袖的阿合馬,卻絕不對此事作出任何評論,有膽大的人問起時,阿合馬卻一直微笑道“一切盡在陛下掌握之中”,卻讓眾人多了很多遐想。
北地裏寒風一片,而南國卻依然溫暖如春,蕭統的小朝廷在遷台半年多以後,終於徹底走上了正軌,一度慌亂的百官,也都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各人該幹什麽,也都有了明確的規章製度,加上蕭統還有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宰相陸秀夫,大小事情都能擺平,而蒙古人目前也在漠北僵住了,這一切都造成了一個後果,那就是蕭統閑下來了。
閑來無事,蕭統自然習慣性的讀書,而把諸多小事都一並甩給了陸秀夫,至於太傅之職,蕭統卻依然不許陸秀夫辭了,說是他人也教不了,還是陸相掛著,隻是這麽一來,蕭統讀書卻也沒有先生了。
那麽陪讀的,自然就是張芷嫣了,不過蕭統畢竟比張芷嫣多活了那麽十來年,心智怎麽也比這早熟的女子強,討論起學問來,雖然理論功底遠不如對這些倒背如流的小美人精湛,卻因見多識廣且邏輯性強,每每也辯得張芷嫣張紅臉撅著嘴,卻說不出話來,而在蕭統的潛移默化下,那張芷嫣卻也漸漸對聖人之言先賢之論開始質疑起來,一次回去在李氏麵前對孔丘一頓指謫,倒讓李氏嚇個不輕,還專程來找蕭統請罪,倒讓蕭統哭笑不得。
轉眼間,年關就要來了,屈指算來,蕭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經將近三百天了,可以說,如今的蕭統一口地道的官話,再不見以前的京片子,如今的蕭統一筆蠅頭小楷,卻沒有了以前柳體的蒼勁,如今的蕭統說話不急不徐,神色淡定穩重,再不是以前那樣慷慨激昂咄咄逼人,歲月給人帶來的,雖不一定是心中所想,卻往往是行中所定,而蕭統如今,卻是真正把自己當成了趙昺,再和那個文明時代沒有了丁點關係,也不知究竟是禍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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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淩晨熬夜看了一場惡心之極的德比大戰,一怒之下睡到現在,大家原諒則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