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王平這一世的主線任務是“商業大亨”。這種任務說簡單,簡單在限定了某一行業,取得的也是行業內的某個並不算是極限的成就,可以多人並列的那種,而對任務的評定,按照係統之前多次大題小做的結果來看,也許隻要有一定人數認同這個稱呼,任務便算是完成。

聽起來似乎沒什麽難度的樣子,但它最大的難度也就在這裏。

商業,可從來不是王平擅長的項目。

若是古代,他拿著現代的各種成功營銷案例照貓畫虎一下,八成也能獲得一定成就。可是現代,縱然他貫穿古今多個世界,也不是找不到什麽突破口,可所謂的商業從來都不是單純賣什麽的問題,一旦發展到“大亨”那個層麵上,重點不是他賣什麽,而是怎麽賺。

換句話說,有商業頭腦的人,哪怕是把梳子賣給和尚,人家也能大賺一筆,而沒有商業頭腦的人可能拿著米糧都賣不出價錢。

王平覺得他比最差的那等好一些,但這個“一些”也有限。

【係統的主線任務一定是針對我的薄弱環節而出的吧。】

跟王睿這樣說的時候,王平剛剛被人在商業上狙擊了一槍,因為底子厚,又是試水,投入並不多,所以並非命中要害,隻能算是皮肉傷,然而這個皮肉傷就讓他有些不好受。

這輩子不是豪門,卻也有那麽幾個並非一母所出的兄弟,下絆子進讒言,那都是正常的,所以,即便是一次失手,他也被父親更換了職位。市場部的經理換成了人事部的主管,聽起來好聽,但是對公司的運作卻很難插手了。

對於這個結果,楊母的反應很激烈,她雖然跟楊父談不上什麽愛情,但作為商業聯姻,楊父的這份產業默認繼承人隻有她的兒子,是不允許別人來分一杯羹的,當初王平本想著自己創業來著,也是楊母覺得不能便宜了別人,這才讓他去楊父的公司學學經驗。

王平不想為這樣的小事鬧得父母不合,雖然他們已經貌合神離了,但,至少還有個“貌”若是真的撕破臉皮,對誰都沒有好處,兩家的合作若真的要斷,對誰都是傷筋動骨的事情。

【或許吧。】王睿不願意承認任務是自己出的,他也是為王平好嘛,不然……他怎麽放心得下。

“不要為這件事吵了。”王平主動出言結束了兩人無意義的爭吵,“我對父親公司的業務確實不是很清楚,這次是我冒進了,以為是個機遇,抱歉。——”

“有什麽好抱歉的?!你本來就不應該做個市場部的經理,這麽低的職位哪裏能學到什麽,都是……”楊母不肯善罷甘休,當初她就想讓兒子直接做總經理的,不說馬上接手公司,至少要進入高級領導層,做一個中級領導有什麽意思。

“媽,不要跟父親吵了。我想要自己創業,隻有自己出去闖蕩闖蕩,才能鍛煉出來,更何況,我也想要做一些自己有興趣的事情。”王平打斷了楊母的話,比起楊父的關心流於泛泛,楊母對他這個兒子倒是關心多了。

楊父大約也是覺得對兒子太嚴厲了,見他堅決要自己創業,也就不多說什麽,隻是給了一張卡,算是創業資金,楊母見狀,冷哼一聲,給了一張數額更大的卡,指明說不算是投資,就是給兒子的零花錢,將來也不要股份什麽的。

有了楊母這般“範例”,楊父也很幹脆地表示他也是這個意思。

王平想了想,因為世界的普遍規則,不允許超出本世界發展線性的東西大範圍出現,也就是說,以現在的時間為立足點,往前不可千年,往後不可百年。以時間為規範,不允許超出這個時間範圍外的“物品”出現。

這個物品可以是某一件具體的東西,也可以是某一種技術及其帶來的革新,比如說機甲的製作方法什麽的,就是範圍之外不可出現的東西。

當然,王平也拿不出那個,他又不是機甲相關行業的,怎麽會知道什麽製作方法,就如同現代人知道電腦怎麽用,但是未必會製作一台電腦一樣,他就是處在這樣的水平上。

有了這個限定規則,他想要創業,拿出一個獨屬於自己的技術,就需要仔細發掘一下他的優勢在哪方麵。最終他選定了化妝品行業。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懂得各個時代的若幹保養方法,而他對藥物的了解,也能保證他製作出來的化妝品達到綠色天然的效果——可以吃的化妝品——想來許多喜歡綠色無汙染的人都會喜歡這個概念。

有了想法,王平很快就投入了精力去做,為此還聘請了一些所謂的“專家”充門麵,實際上作為主打的則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化妝品。

公司是在國外創辦的,有了點兒底子之後就回到國內發展,一個是這邊兒的市場更為廣大,一個是作為外資能夠拿到不少的優惠政策,獲得一定的便利條件,以及,較為廉價的勞動力。

一回國,王平就碰到了劉麗雅。

五年的時間,劉麗雅已經畢業一年多了,卻還沒有找工作,王平碰到她的時候,她正走在一個四五歲男孩兒的身後,宛若丫鬟一樣留心著男孩兒的舉動,那模樣,並不似母子。

出於疑惑,王平便注意了一下那個男孩兒,還不到上小學的年齡,舉止卻很沉穩,眼神不似孩童那般純真無知——那個影子!或許是因為集中注意力的關係,王平看了一會兒便看到了男孩兒身上的二重影,那個寄居在男孩兒身體內的成人魂影!

那是,大少爺的鬼魂!

正在散步的人注意到了這道視線,男孩兒回過頭來,看了一會兒,露出一個“遇見舊識”的有趣笑容來,有幾分詭異,劉麗雅也看過來,見到王平,愣了一下。

“劉,劉麗雅!”王平裝作想了一下的樣子故作幾分意外驚喜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他看著劉麗雅,看著她身上那道魂影,那分明是那個沉默寡言的趙萍!

原來……竟然是這樣。

當年,他報警之後,很快有警車來,三人是分開坐的,因為杜美然和劉麗雅的狀況更需要人照顧,而當時有女警在,自然是跟她們同車,作為昏迷的人,她們直接被送去了醫院。

本來作為同時遇難的同伴,被警察問詢之後,王平有義務去看一看,他也去了,但結果連人都沒見到,就被家長給逼走了,不是她們二人的家長,而是趙萍的家長。

作為一個農村女孩兒,趙萍並沒有重男輕女的爹媽,或許也有,但她也是受到重視的長女,她又是村子裏唯一一個女大學生,先不說多少人對她寄予厚望,僅是她的父母,也會因此更加重視女兒,據說他們這次能夠及時趕到,就是連夜坐著車來的。

農村人都顯老,不過四十多的人看著就像是五六十了一樣,佝僂著後背,來為女兒收屍,卻得到屍體被屍檢,並且因案件沒完,不能馬上收殮的消息。

本來突然死了女兒就是一重悲傷,再有這一重,哪裏讓人受得了,紅著眼的趙母去醫院詢問知情人,杜美然和劉麗雅還昏迷著,三家的家長隻能簡單交換了自己知道的事情,不及宣泄的情緒碰到唯一的嫌疑人王平的出現,便一股腦衝著王平去了。

躲閃不及的王平當時可是受了不少撕打,好在有守在醫院的警察還有醫護人員看著事情不對,幫忙把人拉開了,即便如此,麵對趙萍父母流著淚的一聲聲質問,王平也是無話可說。

他固然不會因此負罪,事情不是他挑頭,分組後有照顧義務的也不是他,發生的危險也並非是他預料之中的,甚至此事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看到鬼。再冷漠點兒說,趙萍一個成年人,自己決定參加這等有一定未知危險的活動,出了什麽事也都是她自己的責任,怪不到旁人身上。

可,誰讓他是唯一活下來的男性呢?誰讓他是唯一有嫌疑的人呢?

也是因為這方麵的壓力,也是想到趙萍在鬼界之中的幫助,他最後才對鄭隊說了那個“荒誕的故事”,想要讓人知道她的存在並非毫無意義——陰差陽錯的,在出事之後,他再沒見過杜美然和劉麗雅。

“這是,你的兒子?”王平有幾分“冒失”地問。

“啊,不,不是我的。”劉麗雅連忙擺手,這般透著幾分怯懦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曾經的劉麗雅,她身邊的人竟然沒有發現嗎?還是說發生了那樣的事,無論多大的變化都可以接受呢?

“是大,杜,杜美然的兒子,今年四歲了。”劉麗雅有些磕巴地說了這麽一句,卻也不見她把那男孩兒推到前頭來介紹,一點兒都沒有介紹的樣子。

“你們聊吧,我去那邊兒。”男孩兒流利地說著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然後背著手自己往小花園走去,這一番小大人的樣子卻無法讓兩個知情人產生好笑的心思。

王平適當地表示了一下“好笑”,也不跟劉麗雅久聊,以擔心孩子一個人為由,讓劉麗雅趕緊去看孩子了,而他自己“有事”,便告辭離開了。

“你喜歡他就嫁給他好了,也算是舊識。”不知何時拐回劉麗雅旁邊兒的男孩兒看著她不舍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著,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劉麗雅一凜,趕忙收回目光,急促地說:“沒有,我不想嫁給他。”

“哦,這樣啊……”男孩兒沒有多說什麽,摸著下巴想了想,轉身就往回走,劉麗雅不敢怠慢,忙跟了上去,卻保持著錯後小半步的位置,不遠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