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衙的話,善仁微微皺眉。

不過,他也僅僅隻是皺了下眉頭,便釋然了。

護花侯會邀請葉尋參加晚宴。

其實他早就預料到了。

“侯爺身為國之重臣,公務繁忙。”

“像這種人情往來之事,侯爺還是少參和為妙。”

“否則,朝堂上的言官們,未必會放過他。”

“雲捕頭,老夫說的是也不是?”

善仁揪了揪山羊胡,笑吟吟的看向雲衙。

雲衙聞言,頓時為之氣急。

但偏偏,她卻反駁不了善仁的話。

按照朝堂規矩。

像護花侯這樣的國之重臣,結交外來師者,是件相當忌諱的事情。

真要擺到明麵上,護花侯還真沒法解釋得清。

“善家主所言差矣。”

“護花侯設的乃是私宴。”

“招待自己世侄,言官緣何要彈劾他?”

葉尋突然輕笑起來。

不過他的話,卻讓善仁和雲衙,齊齊一愣。

世侄?

啥情況?

護花侯哪來的世侄?

就在兩人愕然之時,葉尋慢悠悠的說道。

“好叫善家主知道。”

“青陽侯之子,乃葉某門徒。”

“青陽侯與護花侯,本就是結義兄弟。”

“善家主,你說青陽侯之子,是不是護花侯的世侄?”

此言一出,善仁頓時張口結舌,目瞪口呆。

青陽侯林賀,和護花侯鹿坤,還真是結拜兄弟。

當年赤勝王國先王在位時,朝政極其昏庸,對於周邊諸國各種欺壓。

以至於周邊諸國,聯起手來欲圖入侵赤勝。

麵對各國的百萬聯軍,當時的赤勝朝廷上下簡直嚇壞了。

關鍵時刻,七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他們接下了擊退聯軍的重任。

並且在陣前立下,互為兄弟,互托父母的誓言。

之後,七個年輕人率領赤勝邊軍,成功擊退了聯軍,保住了赤勝國祚。

事後這七人,全部被冊封為侯。

青陽侯林賀,護花侯鹿坤便是其中兩個。

所以說,林賀之子艾可樂,還真能被鹿坤稱一句世侄。

“行了,善家主的來意,葉某已然知曉。”

“善家主請放心,葉某今晚必然準時出席。”

葉尋無視了善仁的目瞪口呆,擺了擺手說道。

此言一出,善仁頓時大喜過望。

而一旁的雲衙,卻是急了。

“葉帥……”

她有些委屈的說了一聲。

葉師明明已經答應參加侯爺的晚宴。

怎麽現在又答應善老王八了呢?

雖然雲衙表情委屈,但葉尋卻像是完全沒看到似的。

他施施然的端起身旁案幾上的茶盞。

朝著善仁看了一眼。

善仁見狀,頓時心領神會。

他連忙站起身,朝著葉尋躬身一禮。

“如此善某今晚就等著葉師駕臨。”

“葉師您忙,善某告退。”

這家夥很識趣的告退而出。

沒辦法,人家葉尋都端茶送客了。

他還能厚著臉皮,繼續留下來不成?

看到善仁離去,葉尋放下了茶盞。

然後,轉頭看了雲衙一眼。

“胭脂啊,你我一見如故,葉某怎會誤了你的事情?”

“你放心吧,護花侯的晚宴,葉某必會參加。”

“至於善家……還是那句話,你等著晚上看戲就成。”

聽到這話,雲衙心下頓時慚愧不已。

雖然,她搞不懂葉尋這麽安排,到底是何意。

但……她相信葉尋的為人。

“知道了,葉師。”

“那我……也告辭了。”

雲衙遲疑了一下,說道。

她的話音才剛剛落下。

妖嬈侍女扭著腰,又帶了一人走了進來。

“薑家薑有顏,叩見葉師。”

來者直接跪倒在地,朝著葉尋三跪九叩起來。

這樣的一份大禮,看得準備起身告辭的雲衙,目瞪口呆。

啥情況啊?

這不是薑家家主嗎?

他為何朝著葉師,行如此大禮?

三跪九叩可不是一般的禮儀。

而是所有禮儀中,級別最高的一種。

正常情況下,哪怕麵對帝師之流的大佬。

也很少有人會三跪九叩的。

最多也就是深揖一禮,足以表達對師者的崇敬了。

當然,黔首之流,看到師者得跪拜。

不過饒是如此,也沒到三跪九叩的的程度。

一般做出這種姿態的,要麽就是阿諛奉承之徒。

要麽就是對著恩人,才會如此重禮相待。

薑家家主在京師的口碑還不錯。

顯然不是什麽阿諛奉承之徒。

所以,雲衙很快意識到,薑有顏如此重禮,顯然是因為葉尋對他們有恩!

“原來是薑家主。”

“快快請起!”

葉尋見狀,連忙上前將薑有顏扶了起來。

他對待薑家,又是另外一副態度。

若非雲衙在這方麵,極其遲鈍。

換做另外的人,恐怕在看到葉尋千人千態的行為時,絕對要懷疑他是不是道德君子了。

“葉師救家姐於水火。”

“薑家上下銘感五內,區區一禮,實不足以表達心中的感激。”

“葉師,家姐和學生,知道您前來京師的消息後,真是高興壞了。”

“請您給我們一個替您接風洗塵的機會。”

薑有顏說著,彎腰朝著葉尋,深揖一禮。

葉尋見狀,微微一歎。

“哎,久聞薑家詩書傳家,乃道德良善之家。”

“今日一見,果非虛言。”

“葉某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如何值得令姐與薑家主,掛懷在心?”

聽到葉尋的話,薑有顏沒有直起身,而是繼續躬身說道。

“請葉師給我們薑家一個機會。”

葉尋聞言,搖了搖頭。

“你話都說到這了,若葉某還拒絕,那就是不近人情了!”

此言一出,薑有顏頓時大喜過望。

“多謝葉師!”

對於葉尋,薑有顏是真心感激。

要不是葉尋,他姐姐薑有容,恐怕深陷滿狄尚案無法脫身呢。

更何況,就算滿狄尚沒有案發。

薑有容和滿狄尚的夫妻關係實際上,也已經名存實亡了。

薑有顏和姐姐薑有容,自幼便感情極好。

他早就對滿狄尚不滿到了極點。

若非礙於禮法,沒法參和進去,恐怕這家夥直接會帶人殺入鳳儀了。

“葉師,今晚就在寶月樓,學生和家姐替您接風洗塵。”

薑有顏很鄭重的說道。

葉尋點了點頭,道。

“薑家主放心,葉某必會出席。”

一旁的雲衙聞言,張大了嘴巴,表情都呆滯了。

這已經是第三個晚宴了!

葉師能參加得過來嗎?

雖說都在寶月樓內。

她想不通葉尋為何要這麽做。

隻是,更震驚的還在後麵。

雲衙和薑有顏還未離開。

下一波訪客,又特麽出現了!

代表皇室的三王子,代表司禮監的秉筆太監,代表師者陣營的赤勝師範學院名師申經秉……

一個個各方勢力代表,齊齊登場!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

今晚,寶月樓,替葉師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