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集麵露羨慕神色。
“早就聽聞熊、虎、獅乃玄衣三巨頭,大哥你能進獅部,真是令人羨慕。”
番子聞言,哈哈大笑,心下愈發得意了。
與此同時,他對陳集的最後一絲疑慮也徹底打消了。
事實上,一個陌生麵孔的番子,在署衙內四處晃**,怎麽會不引起人懷疑?
這番子自然也是如此。
隻不過,自玄衣衛創建以來,還從未出現過有人冒充玄衣衛的事情。
所以番子倒也並不覺得陳集就是奸細。
但心中稍有懷疑,自然還是難免的。
如今,陳集不僅能熟知玄衣衛內部的一些情況。
而且還看不到任何慌張之處。
這證明,對方顯然不太可能是外界冒充的奸細。
“哈哈哈,小老弟莫要羨慕。”
“老哥我能進獅部,是因為立下了不少功勞。”
“相信隻要小老弟你也能為玄衣衛立功,上邊多半也會把你提拔到獅、虎、熊三部的。”
獅部番子說著,拍了拍陳集,一臉的得意。
這倒也不是獅部番子沒城府。
而是,在玄衣衛內部,獅、虎、熊三部,地位極為特殊。
可以說,沒有哪個部門,能和這三部媲美。
故而,玄衣番子們,也人人以能進三部為榮!
“小弟怎敢和大哥相比?”
“對了大哥,您是前輩,您能否和小弟說說,咱們玄衣衛的大人們,平日裏是否也會苛扣……”
陳集說著,做了個隱蔽的錢的手勢。
玄衣衛雖是情報機構。
但從隸屬上來講,更偏向於軍隊這塊。
而但凡軍隊,不管是哪個王朝,基本都存在上峰苛扣軍餉的問題。
“喲,沒看出來你小子外表老實巴交的,骨子裏還是個人精啊,連這都知道!”
“實話說吧,天下那樣上峰不……你說是吧?”
“不過咱們玄衣衛作為府尊親軍,地位超然,各種待遇優先級很高。”
“故而上峰們苛扣……咳咳,比較象征性吧。”
獅部番子遮遮掩掩的說道。
陳集聞言,暗暗點了點頭,心下又記了下來。
玄衣衛高層存在苛扣底層番子俸祿的嫌疑。
備注,重點調查!
別看陳集是個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主。
但實際上,他行事卻從來都不會魯莽。
甚至,都還有點老陰比的意思。
“那我就放心了,沒想到咱們的上峰,竟然如此仁義。”
陳集“驚喜”的說道。
他現在演的是底層小番子,自然最關心的就是俸祿問題。
所以,在聽到上峰苛扣不嚴重時,表現出驚喜,也實屬正常。
然而,陳集的話音才剛剛落下。
就聽獅部番子不以為然的來了句。
“屁!”
“那些大人雖然不……或者說很少苛扣咱們的俸祿。”
“但架不住喜歡玩花的啊。”
“哎,算了,不說這些了。”
“不管如何,比起外麵來,咱們這些人的待遇,終歸算是不錯了。”
獅部番子翻了翻白眼說道。
陳集聞言,哦了一聲,麵上浮現出失望的神色。
他裝底層番子,裝的很像。
這獅部番子沒有任何懷疑。
和對方寒暄了片刻後,陳集辭別了獅部番子,朝著象部署衙而去。
就剛剛的交流中,他已經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這對他在玄衣衛展開局麵,用處很大。
這番微服私訪,可謂收貨滿滿。
……
大統領署衙內。
一眾玄衣衛高層麵上都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他們都快等了半個時辰了。
那陳督查卻遲遲沒有出現。
這讓眾高層對於這位尚未謀麵的陳督查,印象差到了極點。
唯有劉仁,依舊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那。
他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
“大統領,要不……咱們散了吧?”
“這陳督查雖然職位不低,但比起您來,多少還有差距。”
“您又何必如此謙遜,非要迎接他?”
有劉仁的心腹忍不住說道。
在他看來,劉仁主動迎接一個職位比他低的“下屬”,著實有失身份了。
天底下哪有上司迎接下屬的道理?
“陳集乃吾同門。”
劉仁聞言,淡淡的說道。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高層齊齊恍然。
就連剛剛開口的心腹,也是愣了一下,麵上露出懊惱的神色。
怎麽就忘了這茬呢!
這陳督查出自書院,不正是大統領的同門麽?
“大統領,如此說來,咱們倒也無需防備這位……額,大統領,屬下說錯了嗎?”
有人喜滋滋的說道。
但他話尚未說完,被陳集掃了一眼後,頓時一個激靈,似想起了什麽。
“你傻啊,這陳督查擺明了就是來平衡大統領的。”
“就算倆人都出自書院,又能如何?”
“同門難道就不能內鬥了?”
“不良人那邊是啥情況,你別跟我說不知道,那兩位也是同門哦!”
有人小聲朝著先前的心腹說道。
心腹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恍然。
大統領這是要玩先禮後兵那一套啊。
嗯,也是,這樣的話,就不會落人話柄了。
不愧是大統領!
心腹還擱那胡思亂想之時。
門外腳步聲傳來。
眾人齊齊抬頭,朝著門口處望去。
果然,下一刻,已經換上督查服的陳集,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讓諸位久等了,陳某之過。”
“大統領,我這可算遲到?”
陳集麵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
不得不承認,這陳集的賣相還是相當出眾的。
本就氣質儒雅的他,在穿上督查服後,更是平添了幾分威嚴氣質。
一時間,在場的指揮使、千戶們,無不為其所懾。
唯有劉仁,淡淡的回了句。
“陳兄何必說此調侃之言?”
“你尚未正式上任,又何來遲到一說?”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劉仁確實是陳集的上司。
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不像方毅、馮傑哪樣平等。
但上司歸上司,真實情況是,劉仁管不到陳集。
因為,範爵賜予了陳集直奏之權。
這算是讓陳集繞過了劉仁這個上司。
所以,劉仁在陳集麵前,也沒有裝成多麽熱情的樣子。
“劉兄說的是。”
陳集聞言,也不反駁,很敷衍的回了一句。
雙方雖未有什麽明顯的言語衝突。
但話裏話外,卻帶著淡淡的火藥味。
顯然,這倆個人都很清楚範爵的心思。
因此,他們也都不想演什麽同門之情。
本來就是有利益衝突的。
就算同門又如何?
難道就因為是同門,然後不爭了?
別說範爵不允許他們這麽做,就算他們自己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