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老夫臨到老來，居然會成為時代的弄潮兒，哈哈……”
沙旦此刻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他很清楚一旦範爵成就了聖師，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麽。
他這個輔佐聖師的人，會名留青史，永垂不朽。
一如當年至聖仙師身邊的一百零八門徒和心腹們一般，在青史之上，永遠留下至高的地位。
這在沙旦以往的生命中，他可從未敢去想過。
甚至就算入職了博陽，成為內閣大臣後，他也不敢有此奢望。
然而，上天就這麽快給他砸下了一個巨大的餡餅。
讓他至今都有種宛若夢中的感覺。
驚喜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
不過，想要徹底讓自己和範爵捆綁在一塊。
目前還欠缺了一場盛大的聖師大典。
他沙旦要做的，就是成為聖師大典的主持人，為範爵登臨聖師之位，做出最後的貢獻。
如此一來，後人一旦提及範爵，就必然繞不開他沙旦。
瞧瞧，儒門師者們在這種方麵，都是何等的精明？
哪怕沙旦這個，曾經隻知道空談的家夥。
對於利益爭奪也完全無師自通。
和沙旦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內閣的臥龍鳳雛們。
在整個內閣的通力合作下。
博陽上下迸發出了驚人的效率。
僅僅幾個時辰間，一座巨大的祭壇，便已搭建而出。
“不錯，這正是老夫要的效果。”
看著眼前的祭壇，沙旦滿意極了。
這種手筆，無疑又體現了他的能耐。
到了如今，沙旦對於自己是個大才的想法，已經絲毫不會猶豫了。
若非他沙旦是不折不扣的大才，又怎會入得了聖君的法眼，從而被招入博陽？
若非他沙旦擁有真正的本事，又怎能推行出讓博陽上下交口稱讚的新政？
若非他沙旦是個不世出的奇人，聖君又怎會將玄衣衛交給他掌管？
若非他沙旦是……又怎能在短短時間內，就建造了如此規模的祭壇？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沙旦深信自己就是奇才，就是大賢。
以往的鬱鬱不得誌，隻不過沒人發掘他的才能罷了。
“自今日之後，老夫將成為真正的王者師也。”
“雖古之潁東、琮陽不能及也！”
沙旦撫須微笑。
他口中的潁東、琮陽，皆洞子時期的大賢。
他們雖非洞子之師，但卻有教導過洞子的事實。
洞子豎起義旗後，這兩人又毫不猶豫的投奔洞子，兢兢業業的輔佐著他。
可以說，洞子能統一天下，這二人功不可沒。
故此，洞子在統一後定製的功臣名單中，潁東、琮陽二人從來都是排在最前端的。
甚至要超過了洞子麾下的一眾大將和門徒。
在青史之上，潁東和琮陽二人的評價也極其高。
膨脹的沙旦，在這一刻，甚至都覺得自己將會超越這兩位大賢了。
畢竟，同樣是輔佐聖師。
你潁東、琮陽倆人加一塊，也不過是幫著洞子平定亂世而已。
而我沙旦，卻要輔佐範爵，推翻龐大的學宮。
雙方的難度，顯然不在同一層次。
我沙旦超越潁東、琮陽，又有何不可？
“恭喜首輔大人，從今日之後，首輔大人必將成為天穹域聖師之下第一人也！”
“哈哈，吾輩能追隨首輔大人，是何其之幸也！”
“是極是極，說起來吾輩能有今日，全托了首輔大人的福啊！”
“大人日後名留青史，吾輩想來也能在青史上留下濃重一筆。”
一眾臥龍鳳雛們，圍著沙旦不斷恭維著。
他們一個個都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誰能想到，他們還在內閣商議著如何改造玄衣衛的時候。
天上就突然掉下這麽大一塊餡餅來？
聖君要證道聖師了？
這尼瑪誰能想得到？
說起來，包括沙旦在內，眾臥龍鳳雛都覺得範爵想要整頓聖師，少不得都需要百八十年的。
甚至還不一定能成功。
畢竟，千年以來勉強達到半聖級別的帝師，也不是沒出現過。
但這群人先賢，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由此可見，整頓聖師是何等之難。
但偏偏，範爵做到了。
“低調，諸位，且低調。”
“吾輩來博陽，是為了天下子民，而非為了一己之私。”
“越是此等時刻，吾輩越需要低調。”
“日後在青史之上，也能留下更好的名聲。”
沙旦撫須說道。
他的話雖然不斷強調著低調二字。
但從他都合不攏的笑意來看，這家夥也得意著呢。
不過，名之一字，對於儒門師而言，往往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相比起利益，其實儒門師更看重的是名聲。
隻要有了名聲，對於儒門師而言，什麽東西得不到？
所以，儒門師往往都喜歡經營名聲。
“首輔大人說的是，吾等受教了。”
一眾臥龍鳳雛們聞言，忙謙遜的表示受教。
這讓沙旦又是好一陣得意。
時間漸漸推移。
就在百官們都快等得心焦之時。
帝宮大門忽而被打開。
旋即，範爵的車輦，從大門中緩緩駛出。
“聖師駕臨，諸賢跪迎！”
一侍奴高聲唱喏。
聲音傳出，在場的文武百官，包括那些帝師在內，無不齊刷刷的跪倒下來。
按照以往，哪怕範爵是半聖，是聖君，是博陽之主。
文武百官們或許會施跪禮。
但帝師們，卻往往隻需鞠個躬便行。
畢竟，帝師們個個都高貴的很。
嚴格來講，他們和範爵也是地位相當，並不存在誰比誰更高一等。
但隨著範爵證道聖師，一切都不一樣了。
高高在上的帝師，在聖師麵前，也得行跪禮。
“吾等恭迎聖師駕臨！”
以沙旦為首的帝師們，立馬發出了驚人的恭迎聲。
車輦內，門簾忽而被掀開，露出範爵那張略顯陰鷙的麵龐。
“諸賢，請起。”
範爵淡淡的回道。
現在的他，已然是天穹域第一人。
雖距離他定製的超脫目標，依舊還相差甚遠。
但卻也已經夠他玩一些特權了。
範爵，或者說洞子本人，本就喜歡搞特權。
先前因為他並非聖師的緣故，有些東西他也不好弄出來。
但現在嘛，一切都可以了。
他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
沒人能質疑！
除非……你也證道聖師！
但這可能嗎？
“聖師，您登臨至高之境，實乃天命所屬。”
“但正因為如此，才更需要讓世人知曉一切。”
“老臣覺得，您該祭奠上蒼，昭告天下，揚我博陽之威！”
沙旦跨步而出，躬身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