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溪怎麽都沒想到阿維羅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竟然硬生生將府尊吐血的罪名扣到他頭上。

他心中自是憤怒無比,隻不過這會子情況不明,他哪還有什麽心思和阿維羅爭辯。

當即,古溪一步上前竄至範爵身畔,急聲問道。

“府尊,您沒事罷?”

古溪雖有野心,卻不代表他對範爵不忠心。

至少哪怕是為了達成他的雄心壯誌,他也不希望看到範爵出現什麽意外。

沒人比他更清楚,眼下博陽勢力看著花團錦簇,盛極一時,但其實全都因為有範爵的緣故。

一旦範爵出現什麽意外,博陽勢力怕是能一夜間就分崩離析。

“行了,都不必大驚小怪……”

範爵擺了擺手,重新站直身體,一張俊臉上蒼白的毫無血色。

眾臣聞言,心下雖然依舊擔心,卻也不敢多說什麽了。

包括古溪也是,他很明智的閉嘴不問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府尊這是不想多說,你若說還在那嘮嘮叨叨的問個不停,怕是會惹怒府尊。

能站在這個大殿內的,哪一個不是人精?

就連先前還打算坑古溪一把的阿維羅,也縮回了人群中,就仿佛先前跳出來指責古溪的並不是他一樣。

“今日議會到此為止。”

範爵悶聲說了句。

說完之後也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便已轉身而去。

一眾大臣見狀,無不麵麵相覷,心下沒由來的被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府尊可千萬別有事啊……

……

卻說範爵離開了議政殿後,直接揮退了想要上前攙扶他的侍女們。

“噗……”

他身體再次劇烈震顫了幾下,狠狠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龐,此刻幾乎成了死灰色。

“好厲害……到底是誰,把我留的後手給搞沒了……”

範爵陰著臉自言自語了一句。

當初他還是洞子之時,感到大限將至後,便開始部署了一係列的後手。

其中轉世重生什麽的,是最基礎的後招。

除此之外,洞子還一抹殘念附於天道。

原本,這是他準備等自己轉世重生,再次踏入聖境後,吞噬殘念衝擊更高的境界的。

然而……就因為他的重生出現了點意外。

當他變成範爵之後,才發現那一抹殘念,竟然已經被人動用了。

隻不過當時的範爵,覺得有人用信仰之力來藴養殘念,能讓殘念變得更加強大,是一件好事,故而也沒有太在意。

反正距離他吞噬殘念,時間還早,他也樂得看到殘念繼續壯大。

但誰想,今日這殘念竟然被人提前給吞掉了。

殘念與範爵本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一下子被吞掉,範爵又豈能不遭到反噬。

此刻的他,體內氣息混亂到了極點。

稍有不慎就有隕落的風險。

“別讓本尊知道這是誰幹的……”

範爵眼眸中抹過一絲殺意,強忍著體內的翻江倒海,快步朝寢宮而去。

他得盡快讓氣息平穩下來,不然真會有危險了。

……

另一邊。

古溪麵色凝重的出了議政殿。

幾名心腹大臣快步趕了上來。

“大統領,府尊這次……到底出了什麽事?難道是修煉出了什麽意外不成?”

“看府尊的神色,怕是受了不小的傷,這於我博陽而言,可非好事啊。”

“吾等前途皆寄身於大統領一人,大統領對府尊忠心耿耿,一心忠於王事,但有些人卻不會這麽想,他們視大統領為眼中釘,一旦府尊真出現什麽不忍言之事,大統領的處境怕是危險了。”

“是啊,大統領,咱們得罪的人太多了,不得不防啊……”

幾名心腹憂心忡忡的說道。

有人在擔心範爵出事,博陽會分崩離析。

但更多的人,都在擔心自己的前途。

畢竟,他們作為玄衣衛大統領古溪的心腹,得罪的人太多了。

以至於不少人對他們早已恨之入骨。

一旦範爵出事,古溪這個大統領也沒了大義名分,那些曾經遭他們打壓的人,絕對會跳出來反噬他們。

別看這群人現在好像都是失意群體,爭鬥失敗的可憐蟲。

但其實,這群人的底蘊依舊在那,不容小覷。

以往沒人會絕對範爵能出現意外,畢竟他們的府尊已經是半聖級別。

天底下誰能傷到他?

然而現在看來,半聖級別似乎依舊不穩妥。

今天範爵莫名其妙就吐血了,這讓不少大臣,尤其是古溪的心腹們,心下開始慌亂起來。

一旦沒了範爵的威懾力。

那群失意群體,絕對會發起猛烈的反擊。

到時候,他們拿什麽來抵擋?

看到心腹們一副慌亂到口無遮攔的地步,古溪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瞪了心腹們一眼,狠狠的叱道。

“都給我閉嘴。”

“府尊能有什麽事!”

事實上古溪也在擔心範爵,隻不過他可不敢把擔心表露出來。

這個將節骨眼上,穩定內部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連他都惶惶不可終日。

那下麵的人,怕是更要慌亂了。

古溪可從來不敢高看他麾下那群豺狼虎豹們的道德底線。

一旦他也露出什麽慌亂的樣子,那群效忠他的下屬,說不定有人就做出投敵之事來。

甚至,就連現在古溪也不敢保證,他所有的下屬,都還能和他一條心。

誰知道這群人中,有沒人敢鼠首兩端。

畢竟,博陽勢力崛起的太快了。

他古溪掌權,更是沒有多少時間,還來不及進行內部篩選。

許是古溪的淡定起到了些許作用。

這些心腹倒沒有一開始那麽慌張了。

“大統領,話雖如此,但……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啊。”

一名下屬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古溪聞言,沉默了一下。

爾後緩緩點了點頭。

“此事我自由自在,爾等且不必聲張。”

聽到這話,心腹們頓時像是鬆了口氣似的。

作為古溪的心腹,他們不怕古溪沒動作,就怕古溪對範爵太忠心,以至於在這種風雲突變的時候,被人搶了先機。

如今古溪既然已經表明知道,眾心腹們自也不再擔心什麽了。

作為附翼於古溪的群體,隻要古溪不倒,他們還怕沒好日子?

“先盯著點溫亦等人。”

“另外……阿維羅那邊也多看著點。”

古溪沉默了一小會後,凝聲道。

此言一出,心腹們紛紛心領神會。

溫亦者,博陽本土帝師也。

不久前突然被範爵所提拔,且委以重任。

僅僅幾個月時間,他身邊便聚攏了一大批人才,在聲勢上幾乎有何古溪一較高下的程度。

可以說,若是範爵出現意外,溫亦一派將會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至於阿維羅……那純屬是古溪覺得對方最近有點不對勁,讓他多少有些心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