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師道又怎麽了?”

諾德爾獰笑一聲。

此刻,他的神情說不出的猙獰,和以往世人麵前展露的那副“聖父”樣簡直判若兩人。

甚至就連一旁的德裏克、貝約萬、斯文森三人,也都驚呆了。

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己的師尊會有如此猙獰的一麵。

“師道萬萬千,終究是殊途同歸。”

“你修的是邪師之道也好,還是魔師之道也罷,在我眼中終究是師道之一。”

“不過……再怎麽樣,這都不是你擅自創立教派,試圖染指世俗權柄的理由。”

“單憑這一點,我楊詩紫身為學宮師者,便能就此鎮壓!”

楊詩紫聳了聳肩,緩緩道。

南疆師者其實和天穹域主流的師者們,多有不同。

哪怕是當初被譽為保守派的那些師者,對比起天穹域主流的師者們,他們依然要開明很多。

至少,在主流師者眼中修煉邪師道是不可饒恕的罪惡行為。

然而在南疆師者們眼中,這隻不過是師道眾多分支中的一派而已。

修煉邪師道,並不意味這個人就是壞蛋。

同樣的,主流正道師者中,表麵上道貌岸然,私底下男盜女娼的也不在少數。

所以,諾德爾修不修邪師道,於楊詩紫而言,真不是什麽事兒。

但是他以教派形式,染指世俗權柄,那就是在挑釁學宮的底線了。

這一點不可饒恕!

原本,楊詩紫還覺得諾德爾畢竟是帝師,若是他能乖乖認罪,或許也可以網開一麵,將他吸納進學宮。

但現在看來,這諾德爾早已不可救藥了。

事已至此,楊詩紫自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隨著楊詩紫的話音落下,她體內的功德之力,顯得愈發澎湃起來。

對麵的諾德爾見狀,情知他若在不出手,怕是會機會了。

當即,諾德爾臉上猙獰表情一收,重新露出聖潔氣息。

“爾輩東方人曾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你學宮能統治天下,我諾德爾為什麽不能染指世俗權柄?”

聲音落,虛空中隱隱傳來隆隆的怒雷聲。

所謂的邪師道核心理念,就在於雙標主義。

像什麽我可以做,你不可以做之類,就不必多說了。

但最關鍵的是,邪師道有一個極其令人惡心的殺手鐧,就是占據道德製高點,以此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批判他人。

可別小看了這種批判。

被批判者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中。

當年為了毀掉邪師道,東西方師者們爆發過不止一次大戰。

在這些大戰中,不少東方師者就曾隕落在邪師道的這個殺手鐧下。

可以說,對於東方師者們而言,邪師道的道德批判,永遠是無法泯滅的慘烈教訓。

當然,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局麵,也和不少東方師者本身不修私德,經不起天道檢驗有關。

在那之後,吃過虧的東方師者們,也從中吸取了教訓,在私德方麵開始漸漸重視起來。

“吾以上帝之意誌,審判爾等。”

諾德爾凝聲喝道。

和正統邪師道師者不同的是,諾德爾開啟道德審判,用的不是天道之名,而是上帝之名。

對比起正兒八經的天道審判,以“上帝”之名來進行審判,自然要弱了很多。

畢竟,他口中所謂的上帝,也就是洞子,比起天道來,無疑還不夠看。

當年身為穿越者的洞子,在高度方麵,還碰觸不到天道這等層次。

並沒有像很多小說中的穿越者那樣,秒天秒地秒空氣,連天道都一塊消滅。

他隻是統一了天穹域,創建了師道,成為天道的代言人而已。

這樣級別的審判,威力可想而知要小了很多。

但,用來對付一般帝師,倒也綽綽有餘了。

很明顯,在諾德爾眼中,楊詩紫的實力雖然比他強,卻也沒超脫一般帝師範疇。

畢竟,楊詩紫這個名字,他今日之前從未聽說過。

顯然這就是個沒啥名氣的普通帝師而已。

“天道審判?不對……是至聖先師的氣息?”

“你竟然請至聖先師來審判我?”

楊詩紫都有些驚呆了。

她怎麽都沒想到諾德爾會有這樣的操作。

請至聖先師來審判他的學宮後代?

你確定你腦子沒問題?

諾德爾卻絲毫沒有理會,依然專注的吟唱著。

隨著的他的吟唱,虛空中突然出現一柄帶著聖潔氣息的審判之劍,緩緩刺穿寢宮房頂,急速降落下來。

看到審判之劍,楊詩紫微微一怔,麵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審判之劍居然出現了?

這意味著,至聖先師也認為她有罪?

至少在私德方麵,不能被至聖先師所認同。

對此,楊詩紫又驚又怒。

她怎麽都沒想到,至聖先師竟然不認可她!

她到底犯了什麽錯?

是和希宏釋的私情?

還是當年在南疆學府的那些破事?

但再怎麽樣,這些也並不涉及到道德層麵啊!

哪怕是當年他們保守派和開明派鬥的不可開交,他們這些帝師級別的人物,彼此間也從未有過任何有失道德的行為。

真正不講道德,無所不用其極的是兩派底層間的交鋒。

那才叫沒有道德底線。

對此,楊詩紫很是不理解。

她就想不明白,至聖先師到底不滿她什麽。

雖然她也知道,這並非真正的至聖先師,而是當年至聖先師得道時,為天道認可的一縷殘念而已。

但楊詩紫依然有些沮喪。

要知道像她這樣的偏遠地區出身的師者,至聖先師就是她的偶像。

不被偶像所認可,心中能不沮喪麽。

諾德爾嘴角抹過一絲譏笑。

對於這一幕,他早就有所預料了。

事實上,他靠著至聖先師洞子的名頭,創立了拜上帝教。

對於至聖先師的這縷殘念,他要比天穹域所有人都更為了解。

他很清楚至聖先師的這縷殘念,對於學宮似乎很是不待見。

雖然他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按道理學宮是至聖先師的後裔,哪有老祖宗不偏袒自己子孫後代的?

但偏偏,至聖先師的殘念,對於學宮怨念十足。

其中的原因,無人知曉。

好在諾德爾也不在乎這些,他隻知道有了這樣的倚仗,能讓他抗衡學宮師者就足以。

也正因為靠著這份底氣,諾德爾才並沒有太擔心學宮師者的到來。

否則,以他欺軟怕硬的性子,怕是早就認慫了。

哪還敢正麵硬鋼楊詩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