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
當阿維羅正自在大廳中發著無名怒火時,喬治娜溫柔的聲傳了過來。
阿維羅微微一怔,滿腔的怒火,就像是冰雪消融似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放柔了聲音。
“你怎麽來了?”
“是老東西找了你?”
說話間,阿維羅轉過頭,狠狠的瞪了姍姍跟著進來的老仆。
老仆見狀,忙垂下頭,不過他心下倒也不怕。
此刻主母喬治娜在,這個喜怒無常的主人,是不會把他怎樣的。
等主母走後,估摸著主人的怒火,也會被徹底撫平。
老仆忠叔對於阿維羅可謂了若指掌,自是不擔心自己的搬救兵行為,會在之後受到遷怒。
“克裏斯,小茵伺候我們多年,且饒過她這一回罷。”
“待晚點我再好好教導她。”
喬治娜緩步走上前,柔聲說道。
阿維羅聞言,麵上露出一絲寵溺,又無奈的表情。
“你呀……就是心善。”
“罷了罷了,既然你都開口了,我又怎會拒絕。”
說著,他將喬治娜攬入懷中,低頭吻了一口。
然後才側過頭,訓斥了小茵幾句。
“你這賤婢,還不快謝謝喬治娜?”
“若非喬治娜,你今天就特麽#¥%#%¥%……”
阿維羅說話間,滿口汙言穢語便飆了出來。
小茵忙俯身跪倒,朝著喬治娜連連叩首謝恩。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在阿維羅麵前,她可不敢喊喬治娜主母,隻以小姐稱呼。
一旁的忠叔,則垂著頭,仿佛泥雕木塑一般,對於阿維羅的汙言穢語,恍若未聞。
喬治娜也並沒有大驚小怪。
阿維羅粗魯的場麵多著呢,這點汙言穢語,對於眾人而言,早已見怪不怪了。
事實上,阿維羅本來就不是什麽風度翩翩之人。
他雖是帝師,卻出生於極西大陸弗朗機國的一個馬德拉小島上。
這座小島,本就是弗朗機國流放罪犯的地方。
可以說,阿維羅就是罪犯的後代。
他能成為師者,純屬是機緣巧合,其素質卻遠遠不如正兒八經出身的師者。
粗魯、無禮、汙言穢語,各種無節操,無下限的事情,他幹的多了。
無非就是後來成了帝師後,漸漸收斂起來,開始以謙謙有禮偽裝示人。
但裝的,終究是裝的。
私底下,他依舊是那個馬德裏小島的粗俗混混。
“好啦,小茵是個乖孩子,你說的,她都會記著的。”
看到阿維羅沒完沒了的罵著,喬治娜忙拉了他一下,笑道。
說話間,她朝著忠叔、小茵倆人使了個眼色。
倆人見狀,登時會意,連忙識趣的躬身退了出去。
待忠叔和小茵離開後,喬治娜這才轉過頭,凝聲朝著阿維羅問道。
“克裏斯,你今天為何會發這麽大火?”
“是政務上有什麽不順心的地方?”
喬治娜這女人很有手段,也很有智慧,平日裏阿維羅有時候都會征詢她一些關於公務上的處理意見。
所以,她問這話,並不犯阿維羅的忌諱。
“別提了,今天真特麽窩火!”
阿維羅聞言,麵上又隱隱露出了暴怒的神色。
喬治娜也不多言,隻是靜靜的聆聽著。
她知道,阿維羅發泄一通後,自然會跟她詳說。
果不其然,在阿維羅口吐芬芳了幾句後,漸漸開始回答喬治娜的問話了。
“還不是古溪那白眼狼!”
“最近他認識了個叫馬仙師的糟老頭,漸漸開始……”
阿維羅憤憤不平的說著。
在他口中,古溪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忘恩負義,無情無義,良心都被狗吃了,一點都不念著他的好。
而馬仙師更是被阿維羅貶低的一無是處,連狗屎都不如。
喬治娜靜靜的聽著,時而蹙眉凝思,時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古溪她自然知道,還不止見過一次。
阿維羅為了炫耀他和古溪的關係,市場帶著她去古溪府邸拜訪。
額,別誤會,阿維羅並沒有什麽送女的癖好。
他帶喬治娜去古溪府邸,是想走夫人路線。
讓喬治娜討好古溪的夫人而已。
“克裏斯若是真和古溪鬧翻,怕是……會地位不保,說不得還會有殺身之禍!”
“此事於我而言,亦是一件糟心事。”
喬治娜心下盤算道。
她如今和阿維羅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阿維羅倒黴,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別看她現在在豪門太太圈,混的風生水起。
但,這是借了阿維羅的光。
阿維羅是古溪心腹,誰敢動她的女人?
然而,若是一旦阿維羅沒了古溪這個靠山,那些如狼似虎的權貴們,又豈會錯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而且喬治娜很清楚,那些豪門太太的夫君們,是有多麽垂涎她的姿色。
一旦真出現不忍言之事,到還好她隻會被那些權貴們,吞的渣都不剩。
哪怕她再有手腕,再如何精明,在這等地位、權勢等等都極其懸殊的差距之下,她沒有半點抵抗能力。
“那你打算怎麽辦?”
喬治娜凝視了一眼阿維羅,輕聲問道。
阿維羅這個人極其擰巴,一旦念頭不通達,就會“走火入魔”。
如今,阿維羅已經對古溪怨念十足,他們之間的關係,多半是維持不住了。
為了未雨綢繆,喬治娜自然要替阿維羅好好謀劃一番。
不過,前提是她得搞清阿維羅接下來的打算。
“古溪想要破壞學宮的好事,那我就偏偏讓他不如意!”
“哼,真以為我當了這麽多年帝師,一點人脈都沒有?”
“數日之前,我才知道,我當年的一位同窗,如今竟然已經在為學宮效勞了!”
“他書信與我,說是學宮的那位葉首輔,對他十分器重,剛投奔便對他委以重任!”
“瞧瞧,這是什麽?這就是格局!”
“反觀古溪這白眼狼,枉我為他奔波忙碌,出生入死,卻依舊把我按在一個小小的參議郎位置上,簡直不當人子!”
阿維羅越說越是氣憤,麵目都有些扭曲起來。
他對古溪的不滿,並不是今日才有。
事實上,在古溪沒給他安排高位之時,他心中便已經埋怨起古溪了。
今日之事,隻不過是平日裏積累的不滿,集中爆發了而已。
“你有同窗在學宮?”
“他和你關係如何?”
正在苦思如何破局的喬治娜,在聽到阿維羅的話後,登時眼前一亮。
學宮有人?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