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
“敵軍距離益林寨已不足百裏,隨時都有可能發兵攻打益林寨。”
“這會子你特麽跟我說要換防?”
“到底是誰給大王出的餿主意?這是還嫌咱巴禹不夠亂是罷?”
哈蘭德越說越怒,麵目都有些扭曲了,看上去猙獰可怖。
落在使者眼中,眼前的哈蘭德就像是個仿佛想要吃人的惡魔一樣。
他頓時駭了一跳。
“你……你別過來!”
“你跟我凶什麽,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凶我幹嘛……哇……”
使者心下慌亂,語無倫次的說了幾句後,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見狀,哈蘭德頓時傻眼了,一腔怒火,瞬間消退了下去。
一旁的親兵,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娘的男人。
這……這特麽就嚇哭了?
咱家將軍都還沒發飆呢。
若是讓這娘炮,看到將軍平日裏實行軍法時的樣子,他怕不是得嚇的直接尿褲子?
“行了,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咱這也不是在凶你,咱是在惱恨那個給大王出餿主意的家夥。”
許是因為使者嚇哭了,反倒讓哈蘭德有些手足無措了。
使者聞言,抹了抹眼淚,嗚嗚咽咽道。
“你沒凶我都這麽嚇人,一副想要吃了我的樣子,你……你……你怎麽那麽凶殘,那麽殘暴啊。”
哭哭啼啼聲中,還帶著一絲扭扭捏捏的味道。
直把哈蘭德和親兵聽得全身雞皮疙瘩直冒。
這會子他們甚至都顧不上“臨陣換將”的驚人消息了。
“好了,好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這一哭,哭的咱心裏毛毛的。”
哈蘭德無奈至極,隻能放緩神色,安撫起使者來。
使者聞言,“幽怨”的瞥了他一眼。
“流血多疼啊,我寧願多流淚,也不願意流血呢。”
“打住,咱求你別說了行不行?再說咱真要忍不住發飆了!”
哈蘭德聞言,頭皮都發麻了,忙打斷了使者的“表演”。
被這麽一打岔,那使者總算漸漸收了淚水。
見狀,哈蘭德不由鬆了一口氣。
他想了想,問道。
“對了,你家將軍是哪位,既然他要接管益林寨,那咱這邊,總要和他來個交接罷。”
“他人呢?啥時候能到?”
雖然哈蘭德很不滿大王臨陣換將。
但這畢竟是大王和巴禹權貴們做出的決定,他一個軍方的中層將領,自是沒辦法和大王的命令相抗衡。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他還是想知道一下,到底是誰來接替他鎮守益林寨。
要是是個靠譜的將領,那他心下多少也能放心下來。
“我家將軍是神算將軍啊,哈將軍沒聽說過嗎?”
使者聞言,有些傲嬌的昂起頭說道,看著一副“我家將軍很牛逼,我很驕傲”的樣子。
聽到神算將軍幾個字,哈蘭德麵色茫然的撓了撓頭。
“神算將軍?咱們軍方有這號人物嗎?”
他說話間,不自覺的朝著身邊的親兵問了起來。
在他印象中,他從來沒聽說過什麽神算將軍。
還特麽神算?
這算哪門子的雜號將軍?
“將軍,小人也沒聽說過。”
親兵搖了搖頭。
連自家將軍都沒聽說過,更別說是他了。
“你們……哼,真是孤陋寡聞,不可理喻,竟然連我家將軍的雅號都沒聽說過。”
“都好好記著,我家將軍姓鄭,名純霍,是呂茂公爵麾下第一智將,雅號神算!”
“現在……都該知道了罷?”
使者說著,麵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色。
然而,當鄭純霍三字落入哈蘭德耳中時。
他的大腦瞬間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弱智將軍鄭純霍!
我的天呐!
大王這是失心瘋了不成?
他派誰來不好,偏偏派個弱智將軍過來?
這是……天要亡巴禹嗎?
或許勳爵們未必能真正了解鄭純霍多少。
畢竟,他們對於鄭純霍的了解,多半都是一些浮於表麵的東西。
再加上鄭純霍此人,又極其擅長溜須拍馬。
落在勳爵們眼中,這自然是個大大的人才。
然而,作為軍中的將領,哈蘭德可對什麽鄭純霍再了解不過了。
此人一向以智謀之士而自居,自稱智謀方麵,能碾壓天下第一謀士滕哈格。
然而這僅僅隻是他的自吹自擂。
實際上嘛,這家夥所謂的奇謀妙計,僅僅隻是掉書袋而已!
他的所有“計謀”,都照搬至聖先師所著的《三國》。
甚至,這家夥還喜歡學那諸葛臥龍,給麾下將士留錦囊。
要是正常人嘛,遇到這種事情怕是得早抓狂了。
但偏偏,鄭純霍麾下的將士,都特麽不一般。
這群人個個都有鄭純霍的風範,在溜須拍馬方麵,一個個都玩的爐火純青。
鄭純霍兒戲一般的“錦囊妙計”,他的下屬們自是不會拆台,相反還會極力配合。
所以,每每鄭純霍軍內部軍演。
鄭純霍幾乎每計必中,比臥龍還要臥龍。
時間一長,鄭純霍自己都信以為真了,真覺得自己才智驚人,堪稱天下一絕。
什麽滕哈格,什麽郎碧之流,給他提鞋都不配。
然而,這些事情又瞞不過同為其他將領。
落在其他將領眼中,鄭純霍的所作所為,簡直成了笑柄。
私底下,巴禹的諸多中下層將領,都以“弱智將軍”來代稱鄭純霍!
如今,巴禹王鮑暉,竟然派了這麽一個人來接替他哈蘭德鎮守益林寨,這不是天亡巴禹,又是什麽?
在這一瞬間,哈蘭德幾乎萬念俱灰。
“哎呀,哈將軍,我家將軍來了耶!”
就在哈蘭德心若死灰之時,娘炮使者卻突然發出了一聲歡呼。
哈蘭德木木的下意識轉頭看了過去。
下一刻,一支看上去頗為奇怪的隊伍,躍入了他的眼簾。
遠端,有一群人馬,正緩緩朝著大營而來。
為首者,正端坐於一輛四輪車內。
此人身著奶白色布袍,頭戴一頂綸巾,手持著一柄鵝毛扇,時不時的輕扇幾下,看上去充滿了“智者”風範。
在他身後,是一個跟娘炮使者一樣病懨懨,但做書童打扮的門客,正推著四輪車吃力的前行。
哈蘭德甚至都能看清那書童門客額頭上已經布滿了虛汗,走路的步履都有些蹌踉了。
書童之後,又有五個“形狀各異”,身披甲胄的“將領”。
這五人,有一人臉上不知道塗了什麽染料,麵色紅彤彤一片,看著就像猴子屁股一樣。
更誇張的是,他頷下還貼著馬尾製作而成的長須。
紅臉將領身旁,則是一個麵上似乎塗滿了鍋灰的粗莽漢子。
除了這兩人最為紮眼外,又有一人,明明臉龐稚嫩的很,看著二十都不到,卻偏偏留著一頭白發,還生怕人覺得他年輕,故作老成的“少年老頭”。
至於剩下的兩個小白臉,反倒看著有些平平無奇了!
一看到這五個“妖魔鬼怪”的打扮,哈蘭德瞬間就在知道這五個家夥裝扮的是誰了!
至聖先師所著的《三國》中的五虎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