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位是奉城鎮國公。”
滕哈格聞言,淡淡道。
一旁的鎮國公,麵上露出一絲傲然神色。
仿佛,鎮國公的身份,讓他高人一等似的。
“奉城鎮國公?老不修?”
艾可樂挑了挑眉,道。
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戲謔味道,更是故意將鎮國公的名字勞卜休,念成了老不修。
“放肆!”
鎮國公勃然大怒,麵色瞬間黑了下來。
他怒目掃向艾可樂,叱喝道。
“小小繡衣指揮使,焉敢在本公麵前無禮?”
鎮國公是勳爵,而繡衣指揮使雖然頗有實權,但論地位身份,卻無疑比不上勳爵的。
眼見自己被一個小小的繡衣衛指揮使給羞辱了,鎮國公哪能按捺得住,自是勃然大怒。
“好一個奉城鎮國公,卻不知,又是誰借給你的勇氣,讓你在王師門徒麵前狂吠?”
艾可樂麵露冷笑,言語間寸步不讓,咄咄逼人。
他這話一出,對麵的鎮國公頓時像是啞火了似的,張口結舌,話都說不出來。
鎮國公的一張老臉,此刻更是憋的通紅。
既有憋屈,又有羞惱。
先前一時衝動,竟忘了這小兔崽子,是葉尋之徒。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王師之徒啊。
可不是他這種小小勳爵能碰瓷的。
“國公,息怒。”
郎碧見狀,忙輕撫鎮國公後背,試圖平息鎮國公憋在肚子裏的怒火。
純看戲的滕哈格,略有些訝異的掃了艾可樂一眼。
他也沒料到,這個少年竟然如此犀利,竟一點麵子都不給鎮國公。
不過也是,人家堂堂王師門徒,首輔弟子,自己又手握繡衣權柄,無論走到哪,都不需要看人臉色。
隻能說鎮國公老糊塗了,一腳踢到了鐵板上。
也算是活該。
“鎮國公,你這麽閑麽?”
“不在奉城呆著,卻跑來抬聯城擺你國公架子,嗬,既然你如此閑,那艾某倒是可以盡快讓欽使替你考封了!”
艾可樂嗤笑道。
這個鎮國公一派老權貴做派,他第一眼看到,就印象十分不好了。
此刻有懟他的機會,艾可樂自然不會錯過。
至於……會不會因此而誤了葉尋的大事?
艾可樂一點都不擔心。
區區一個鎮國公而已,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且不說其他的,單單奉隴地區,能壓他一頭的,就有驍騎侯、隴上侯兩人。
而驍騎侯,據他所知,師尊已經開始拉攏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驍騎侯便會有所行動。
“滕公,老朽今日冒昧登門,多有叨擾,倒是讓滕公看了笑話。”
“老朽這邊尚有些政務未能處理,今日的拜訪就到這裏了,待來日老朽得空,必攜厚禮再次登門。”
鎮國公此人終究是老江湖了,先前雖然被艾可樂激得憋怒不已,但這會子他卻又平靜了下來。
說話間,鎮國公站了起來,朝著滕哈格抱了抱拳。
爾後,一言不發的甩袖大步而出。
郎碧見狀,忙給了滕哈格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匆匆忙忙追了出去。
沒辦法,今日在滕哈格麵前丟了臉,被區區一個少年郎給懟的差點下不來台,鎮國公自然也無顏繼續留下來了。
“哈哈哈哈……”
看到鎮國公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後,滕哈格突然發出了一連串爽朗的笑聲。
艾可樂搖了搖頭,自顧自走進涼亭,目視滕哈格道。
“滕公,你不厚道啊,拿我當槍使了。”
艾可樂不蠢,此刻自然能看出,滕哈格是純屬拿他當槍使。
不得不說這滕哈格,號稱天下奇才,確實有點能耐。
“艾小友,恕罪恕罪!”
滕哈格也不狡辯,直接朝著艾可樂抱拳致歉。
艾可樂見狀,笑了笑。
“無妨,反正我看那鎮國公也不爽。”
此言一出,兩人相視一笑。
……
小院外。
鎮國公勞卜休,聽著院內不時傳來的陣陣笑聲。
他的臉頰止不住抽搐了幾下。
“國公……”
尾隨而出的郎碧,略有些擔憂的看了鎮國公一眼。
“瞧瞧你出的什麽餿主意,你是成心想看本公的笑話是罷?”
鎮國公聞言,無處發泄的怒火,劈頭蓋臉的朝著郎碧傾瀉而來。
郎碧無奈,一言不發的默默忍受著。
他追隨鎮國公也有些年頭了,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公是什麽樣的人。
遷怒他人於鎮國公而言,不過是隔三差五的事情。
這些年,他們這些謀士,可沒少給鎮國公背鍋。
按道理,郎碧也不算是籍籍無名之輩,他在謀士界,也算是有點名氣和地位。
像這樣的人,心中怎麽得都該有點傲氣罷?
但沒奈何,這年頭養家糊口不容易。
和平年代,謀士本就出頭難,工作不好找。
郎碧舍不得鎮國公開出的豐厚俸祿,自然得受這份氣。
可以說,當年傲骨滿滿的郎碧,早已在鎮國公的捶打下,學會了忍受和妥協。
鎮國公似乎也已拿捏住這群謀士的軟肋,對於謀士們的尊敬,早已不複存在。
在他眼中,所謂的謀士,就是他的走狗罷了。
可惜,那滕哈格沒能被他折服。
不過也無妨,今日被那可惡的小兒給攪和了,待來日他有的是手段,讓那滕哈格在他麵前搖尾乞憐!
發泄一通後,鎮國公一甩大袖,冷哼著轉身而去。
郎碧抹了抹腦門的汗水,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可憐郎碧,當年縱橫各大陸,是何等風光。
但如今,卻成了個權貴門下的應聲蟲。
不得不說,造化弄人啊!
帶著怏怏的心情,鎮國公一行人回到了奉城。
一眾迎接的謀士,在看到鎮國公黑如鍋底的臉色後,全都明智的閉上嘴,沒去詢問招攬滕哈格的事情。
他們又不傻,看不出鎮國公心情不佳。
此刻若是傻乎乎的問不該問的事情,那豈不是自找麻煩嘛。
“都散了罷!”
鎮國公一甩大袖,自顧自的朝著府內走去。
眾謀士見狀,齊聲恭送。
待鎮國公的背影消失後,一眾謀士才呼啦一聲,將郎碧團團圍了起來。
“郎碧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緣何國公臉色如此難看?”
“莫非滕公拒絕了國公爺的招攬?”
“郎兄,可是出了什麽意外?”
“不應該啊,國公爺都如此禮賢下士了,滕公難道一點都不心動?”
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起來。
郎碧聞言,臉上露出了苦笑。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諸兄若不忙,不妨到郎某府上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