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杜府。

說是府,還真有些貶低了杜淼在落月大陸的地位。

這杜淼的府邸,與其說是府邸。

倒不如將其稱之為一座小型城池還差不多。

整個杜府,約莫有……這麽說罷,大致是三十個故宮那麽大。

你沒看錯,杜淼的府邸,就是這麽誇張。

以至於,希宏釋等人看到這樣的府邸時,全都忍不住麵露苦笑。

瞧瞧,同樣都是帝師。

他們混的是,住三進小院,手中權柄盡數被剝奪,淪落到差點混吃等死的程度。

而人家杜淼,住的是宛若城池一樣的豪宅,權柄之大,威望之高,更是能一言而決落月大陸帝王繼位人選。

如此巨大的懸殊差距,讓希宏釋等人在苦笑之餘,心中自然也難免失望起來。

都是正直壯年的帝師,他們也向往叱吒風雲啊。

但奈何,府尊範爵的不信任,讓他們漸漸都被邊緣化了。

好在,如今他們幡然醒悟,叛出了範爵勢力,投奔學宮而去,想來以後他們也未必會羨慕旁人。

得知希宏釋等人前來拜訪的消息,杜淼欣然帶著家中奴仆,出城三裏……不好意思,沒出府,杜府外方圓數十裏,也都是杜淼的地盤。

“希兄,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看到希宏釋,杜淼麵露喜意,大步迎了上去。

杜淼一身玄色帝師袍,長相俊朗,有點小鮮肉的味道。

他的額頭,還貼著個極其妖嬈的梅花花貼,將他的俊臉襯托的愈發有些陰柔了。

“杜老弟,別來無恙!”

希宏釋見狀,笑道。

當年他和杜淼之間的稱呼,可不是這樣的。

彼時的杜淼,還隻是個小王師,而希宏釋卻早已是帝師了。

在希宏釋麵前,杜淼也隻夠資格自稱一句晚輩而已。

但如今,杜淼已然證道成帝師,自也有資格和希宏釋稱兄道弟了。

這是人情世故,並不稀奇。

“希兄,這幾位是……”

和希宏釋寒暄了一句後,杜淼的目光落在了段世平等人身上。

希宏釋聞言,笑著替杜淼引薦起眾人來。

“這位是段世平段師,這位是竇英竇師、蒯守蒯師、艾羅立艾師……”

杜淼聞言,立馬麵露肅然神色。

“原來是段師、竇師、蒯師、艾師,小弟未知幾位大駕光臨,怠慢之處,恕罪恕罪。”

他聽說過段世平等人麽?

自然沒有。

不過,對方都是帝師,杜淼卻能一眼看出來。

既然都是帝師,且不管是否有名,他都不敢怠慢。

畢竟,能成為帝師者,可都是人傑。

雖然杜淼在落月大陸地位超然,堪稱至尊級別,但他的情商顯然並不低。

至少在眾人麵前並未表現的很桀驁,相反還很謙遜。

段世平等人對他第一印象都不錯。

諸位帝師笑著寒暄之時,躲在老奴杜爺身後的杜家公子,畏畏縮縮的露出個腦袋,悄悄瞥了眾人一眼。

他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隱蔽。

然而,他卻不知道杜淼早就已經看到他了。

待見到他一副鬼鬼祟祟,畏畏縮縮的模樣時,杜淼頓時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小畜生,是不是又惹禍了?”

雖然希宏釋等人都在場,但杜淼像是有些意難平似的,忍不住訓斥了起來。

杜家公子聞言,一個哆嗦,耷拉著腦袋從杜爺身後閃了出來。

他就知道,自己這個怨種老爹,一準會拿他做筏子。

“杜兄,你這是……”

希宏釋等人見狀,頓時驚疑不定。

雖說他們對於這惹事精少年的印象不怎麽樣。

隻是,他們卻也沒料到他會和杜淼有關係。

原本他們看到惹事精少年,一路跟著杜家老仆而來,也僅僅以為他和杜家老仆或許有些牽扯而已。

但誰知……

“讓諸位兄長見笑了,這是犬子杜磊司,向來……不大成器。”

“小畜生,還不來見過諸位長輩!”

杜淼笑著解釋道,說話間更是朝著惹事精杜磊司叱喝了一句。

杜家少爺杜磊司訕訕一笑,忙一臉假笑的朝著希宏釋等人行禮問安起來。

這會子,這個喜歡惹事的杜磊司,絲毫沒有先前挑事時的靈動,有的隻是乖巧和聽話。

“原來是令郎啊……”

希宏釋見狀,麵露恍然神色。

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便看到杜磊司不斷朝著他擠眉弄眼,眼神之中滿是乞求的神色。

顯然這家夥是在求希宏釋別把剛剛的事情告訴他老爹。

希宏釋看得心下好笑,不過他自然不會跟一個少年郎多計較。

先前的事情,雖然令人有些不愉快,但於希宏釋而言,也不是什麽大事。

當即,他話鋒一轉,道。

“令郎雖幼,但靈動機敏,身上有股子靈氣,未來必成大器,杜兄可莫要再這麽說令郎了。”

希宏釋的話,倒也不全是假話。

至少,他確實覺得這位杜家公子身上有靈氣,和多數庸俗之輩不同。

作為師者,看人是基本素質。

以希宏釋的造詣,他斷定一個人有沒有前途,基本上十有八九會是如此了。

“希兄過譽了,這小畜生能有什麽靈性……哈哈哈,請,諸位請。”

聽到希宏釋的話,作為父親,杜淼自然是欣喜的,隻是為了表示謙遜,他依然叱罵了杜磊司幾句才作罷。

一行人被杜家奴仆簇擁著,進了府邸。

進入府邸後,杜家下人早已將車駕準備妥當。

嗯,沒錯,杜府太大,哪怕是內部出行,都得需要車駕才行。

雖說帝師和修士,皆能“飛天遁地”,快若閃電。

但……在自己家裏行走,總不能也動用這等手段罷?

想想,早上起床,推開房門,走出廂房,然後……biu的一下,飛到了中庭正堂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又biu的一下,飛到自己書房處理庶務?

這像什麽話!

哪還是過日子?

所以,哪怕杜淼是帝師,杜家諸多奴仆,也皆是修士。

但在府內行走,卻也需要準備車馬。

不然杜府太大,光靠雙腿慢慢行走,那效率也太低了。

希宏釋等人,皆上了杜淼的車駕。

這是一輛極其豪奢的馬車。

十八匹毛色渾然,通體雪白的忽雷馬,拉著體積龐大,堪稱小型行宮的馬車。

如此座駕,放在後世,就相當於勞斯萊斯中的勞斯萊斯。

馬車內部,設有臥房兩間,會客室一間,以及書房一間。

一一落座後,淪為“仆人”的杜家公子杜磊司,忙不迭的替眾人泡起了香茗,小心翼翼的端了過來。

尋常仆人自然沒資格登上杜淼的座駕,平日裏隨侍在座駕內的,都是些美貌侍女。

但這會子杜淼前來迎接希宏釋等帝師,自是不好帶著他的美貌侍女。

故此,堂堂杜家公子,就淪為了隨侍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