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第五正的性子。”
看著氣絕身亡的第五正，葉尋心下也難免有些唏噓。
雖說第五正這家夥，稱不上什麽好人。
他嗜色如命，窮兵黷武，動輒屠城以恐嚇敵國，可謂雙手沾滿了血腥。
但不可否認的是，第五正寧折不彎的性子，卻也給他披上了一層“英雄落幕”的悲劇色彩。
反觀宇文覺，此人同樣名列四梟，然而比起第五正來，少了幾分剛強，多了幾分為了活命，可以忍辱負重的奸詐。
可以說，這截然不同的二梟，也因為各自的性格，走上了不同的命運結局。
第五正一死，意味著止戈之戰，徹底結束。
當止戈空間響起鳴金聲後，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待視線重新恢複後，已然出現在聖師城外的戰場上。
到了這一步，亂戰也進行不下去了。
諸侯軍一盤散沙，戰鬥力急速下滑。
學宮方麵稍一迫降，聯軍士卒便紛紛棄械倒戈。
近千萬的聯軍士卒，到了此刻，隻剩下三分之一數量。
其他死的死，傷的傷，就算能勉強救回來，怕也會落得個殘疾。
從這一點上來講，戰爭殘酷可見一斑。
“季汐，配合慕容、靈蛇他們收攏降兵，救治傷員。”
“此戰過後，天下大勢基本已定。”
“學宮需要做好收尾工作，莫要再生波折！”
葉尋目光掃過戰場，淡聲吩咐道。
季汐聞言，躬身應諾，爾後帶著諸弟子，大步而去。
……
學宮，聖師殿。
自從諸侯聯軍兵圍聖師城後，董孺子可謂一日三驚。
他雖相信葉尋會挽救學宮於水火。
但聯軍的聲勢實在太過恐怖了。
擁兵千萬，天穹域幾乎叫得上號的諸侯，全都出現了。
董孺子不過一半大小孩而已，麵對這樣的絕境，他哪能不慌？
“小夏子師兄，葉師……葉師能贏吧？”
聽著城外傳來的驚天動地、地動山搖的擂鼓聲，董孺子小臉都嚇白了。
侍立於一旁的夏季霸聞言，抿了抿嘴，道。
“宮主，你應該相信師尊。”
“諸侯雖勢大，但師尊早有部署。”
“或許在師尊眼中，所謂的千萬聯軍，不過是一盤散沙的烏合之眾罷了！”
“宮主你若再患得患失，恐會造成朝堂恐慌！”
夏季霸麵色淡定，神態平靜，仿佛從未將什麽千萬聯軍放在眼裏似的。
他能有這樣的底氣，自然是來自於對師尊葉尋的信任。
如今已經執掌內廷權柄的夏季霸，稱得上是稷下學宮第一內宦。
在葉尋的建議下，夏季霸已經開始著手組建內廷勢力——東緝事廠，簡稱東廠！
東廠雖然暫時隻有雛形，但已經和繡衣衛對接。
故此，夏季霸足不出戶，卻也能知道不少文武百官並不清楚的內部消息。
“孤自然相信葉師，隻是……”
董孺子聞言，囁囁嚅嚅的回道。
他話未說完，若天崩地裂般的喊殺聲，驟然傳來。
聖師殿雖處於聖師城內城，距離城外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但千萬人廝殺時發出的呼喝聲，是何其驚人？
縱然董孺子深處深宮大院，亦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小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至極。
“師兄，該……該不會叛軍殺入城中了吧？”
董孺子終究隻是小孩子，平日裏雖然也頗為聰穎。
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嚇得心驚膽戰，也實屬正常。
他沒有當場崩潰，已經算是表現出色了。
夏季霸皺了皺眉頭，凝神細聽片刻，道。
“宮主放心，叛軍並未進城，依然還在城外廝殺！”
此言一出，董孺子不由鬆了口氣。
他對於夏季霸，還是極其信任的。
他相信夏季霸不會騙他。
“宮主，請下口諭，讓東廠內監維持朝堂百官的秩序。”
“臣恐有人會起異心！”
夏季霸略一沉吟，沉聲道。
如今，夏季霸不僅是內侍大宦官，而且還是東廠廠公，有資格在董孺子麵前稱臣，無需再以奴婢自稱。
“師兄說的是，這群文武百官，皆非善茬。”
“前些日，有葉師坐鎮，他們私底下都能暗流湧動。”
“如今葉師已經帶著繡衣衛出城，說不定這些文武官員，為了活命，會鋌而走險！”
董孺子聞言，立馬也生出了警覺性。
雖然，在這之前，葉尋借著楊詩紫的手，整治了一批官員。
讓學宮內部，裏通外敵之風，戛然而止。
剩下的官員基本都和諸侯們，沒有什麽牽扯。
但人性是複雜的。
這些官員之前沒和諸侯們勾連，不代表他們麵對千萬聯軍兵圍聖師城的局麵，也不起異心。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葉尋的部署。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無懼的麵對聲勢驚人的諸侯大軍。
對於學宮能化解危機，大多數官員心底都沒抱任何期望。
他們之所以還老老實實的呆在，隻不過是畏懼葉尋和繡衣衛罷了。
如今，葉尋已經帶著繡衣衛出城。
城內的監察力度，幾乎降到了穀底。
若這些官員，起了開城門，迎王師的異心，說不定葉師部署的大好局麵，就此化為烏有。
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董孺子也不再戰戰兢兢了。
他小臉一沉，凝聲道。
“師兄，傳孤口諭，東廠八監盡數出動，務必要做到每一個官員，皆有盯防之人！”
“十六門守將，更是重中之重，讓八監內侍奪了他們的城防指揮權，由東廠節製！”
縱是心慌，但董孺子發號施令時，卻依舊條理清晰。
由此可見他能被葉尋所重視，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夏季霸躬身應諾，爾後轉身朝著幾名小太監吩咐了幾句。
小太監們忙應聲而去。
組建沒多久的東廠，開始迅速運轉起來。
雖然如今的東廠，僅僅隻搭建起了一個框架，但架不住內宮太監數量不少，倒也能做得到監視住文武百官們的一舉一動。
轟！
就在這時，城外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聲。
夏季霸麵色一喜，道。
“宮主，是新軍出動了！”
“看來一切都在師尊的掌控之中，形勢開始有利於我學宮了！”
聽到這話，董孺子繃緊的神經，終於漸漸放鬆了一些。
他拍了拍胸膛，道。
“孤就知道，葉師一定能力挽狂瀾！”
在這一刻，董孺子對於葉尋的信心，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葉師不愧是大才，孤能有他輔佐，實乃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