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僅僅隻是彈指一揮的一瞬之間。

時間大神,偶然駐足,僅僅是華麗麗地彈了彈他的蘭花左手,又抑或是蘭花右手的芊芊細指,微微一動的這一刹那,刹那即是永恒。人類文明曆史的大輪子,卻已經滾湧向前,走出了很遠,很遠……

這短暫一瞬間,星辰或許墜落,宇宙或許崩滅。

於此刻的丁卯而言,在他的心中,卻猶如曆經百世,看穿紅塵。

心中一道大門,被這百萬妠夷精靈瘋狂湧入地信仰之力猛烈衝擊,轟然洞開。

他看見了許多似是而非的事情。

他看見了自己‘穿越’而入這【奇幻空間】那一刻時,前前後後所發生一切。那群白衣人。那密謀獻計的龍壬與蘿煙。那發誓要清除他這個異端的J博士。那個掌控基地大權的將軍閣下。

太多太多令他分辨不出真假的畫麵,如同電影膠片,飛快在他腦際掠過。

再然後,一路搜索,又瞧見了那龍壬與蘿煙,這兩個人類偽裝成金色球體,跟在他後麵也‘穿越’進入這方世界的一幕畫麵。

了解的越多,心中的恐懼便越是不可抑止。

假如……

假如這世間一切真相,真的都是虛構,自己這個‘人類’,真的隻是被當作研究目標的一個試驗品?假如……

沒什麽好假如的了!

就在他心靈之中的那一道大門洞開刹那,神遊億萬裏,刹那間就已經是捕捉到了無數重要之極的信息。甚至於是,跟蹤看到了那龍壬與蘿煙降臨在一處神秘所在,然後將他們自己偽裝成為了所謂的‘天神’降臨,召喚鼓動,匯集起一支數量龐大的怪物大軍。旌旗舞動,鎖定了的目標,赫然就是,他如今所臨時容身的這妠夷精靈族群。

一瞬間裏。

一切皆了然!

丁卯知道了這次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知道,自己這是,又被人陰謀算計了一次!

可惡!

丁卯冷笑。憤怒。但是他現如今卻非常的平靜,至少是在表麵看來,平靜之極。

因為通過這種種荒誕離奇經曆,他如今已經明白過來一個道理,知道了那所謂的憤怒瘋狂,扯開喉嚨大罵……所有這一些看似酣暢淋漓地表示,其實本質算來,卻都是最無用最軟弱地表達方式。

越是出離憤怒,越是讓哪些隱身暗處的存在得意,甚至譏諷嘲笑。

隻有聚集強大力量,狠狠扇出一個響亮耳光,將這些高傲狂妄自大可笑的混蛋徹徹底底打醒,才能夠讓所有的窺視者明白過來一個道理——即便是他丁某人從前隻是他們的一個玩物,那也應該擁有玩物的尊嚴。

更何況,以他現如今的實力,機緣,前景,透過那些白衣人的態度還有那個死板臭屁J博士的憂慮,他知道自己現如今乃是很有些資本跟這些人叫板的強者。

強者的尊嚴,更加不容褻瀆!

所以,他要打臉!

狠狠地給宵小們一個巨大響亮貫徹宇宙的打耳光!

他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丁某人,現在早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讓他們褻玩的玩物了。

就是這樣……

……

……

三日後。

滅日河河畔,滅日圖黴大橋。

十萬妠夷精靈的族人,紛紛拿起武器,集結而出。

十萬大軍,在滅日河河畔排成了一個個巨型方陣,將整條滅日河西岸團團圍住。

滅日圖黴大橋上,魔人獸先鋒大將,戰爭最開始第一天裏,親手砍下三百二十名妠夷精靈大將腦袋的野田家宴雞,站在橋頭堡之上,駐足眺望。

仔細觀察了片刻妠夷精靈的十萬大軍之後,野田家宴雞忽然下令撤兵。

頃刻間,滅日圖黴大橋的橋頭堡,變成一座空城。

雖說城頭之上,被插滿了魔人獸王旗,可是妠夷精靈的族人們知道,他們終於是贏回了一場,靠著神使大人的謀略,僅僅隻是靠著他們列開大陣之後匯集而成的氣勢,便將那隻不可一世的臭蟲頭頭野田家宴雞嚇跑了。

看到了嗎?

妠夷精靈的戰士們,彼此間都在這樣子打著招呼:你們看到了嗎?我們偉大英明的神使大人,不設一兵一卒,魔人蠻獸們便已經膽怯了,害怕了,他們不敢進占我們的橋頭堡,他們早晚得滾蛋加完蛋了!

神使大人果然神奇呀!

妠夷精靈已經正式下達了戰書,警告這些魔人蠻獸,如果日落之前他們還不自動退出妠夷精靈的領地,偉大而英明的神使大人,便要親自出手去收拾他們!

滅日河河畔對岸。

魔人蠻獸的百萬大軍,同樣也列好了一個個相互獨立的方形戰陣,每個方陣十萬人馬,場麵比妠夷精靈強大了數十倍。

中軍帳內,先鋒野田家宴雞大將咆哮者。

他暴跳如雷。

因氣憤,他滿臉漲得痛紅。

他那兩派鋒利無比的獠牙巨齒,彼此碰撞摩擦在一起,發出連串刺耳非常,慎人心魄地聲響。

“王,我們現在的戰鬥力是十比一,我們應該一鼓作氣將這些卑賤的精靈消滅蕩平!為什麽阻止我發動攻擊?”野田家宴雞憤怒咆哮道。

大帳內,其他蠻將都不敢與他對視,就連這次領軍出征的最高統帥,魔人大將軍王野田吉瑪都不敢與其爭論。

這是因為,先鋒官野田家宴雞得到了天神的垂青,有無數人親眼目睹了上天之使者降臨野田家宴雞的那一幕。

這是來自於精神層麵的無上威壓,讓所有魔人不敢有分毫忤逆情緒。

並且這位野田家宴雞將軍,軍功無比之顯赫。大軍開拔之日起,與妠夷精靈的大戰,單就隻他這一支先鋒軍,便已經所向披靡,打下了妠夷精靈的大半領地,攻到了妠夷精靈的腹地滅日河河畔。

可不知道是為什麽,在如此關健的時刻,王庭突然傳來軍令,要暫停一切軍事行動,任何人不得妄動幹戈。

魔人之主,要禦駕親臨。

但是戰爭已經開啟,戰機稍縱即逝,原本可以一鼓作氣蕩平的對手,現如今卻因為王庭的命令,要被一群無知愚昧的精靈嘲諷他們無膽。還要下戰書威脅,什麽日落之前百萬大軍不撤出精靈的領地,就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說這樣的笑話,實在令人憤怒!

但是因為這麽一個巧合,現在他們百萬大軍卻被敵人誤認為是縮頭烏龜,是害怕了對方隊伍裏麵的一個什麽狗屎神使大人!

英勇無敵的天魔聖軍,居然會因為一隻不知所謂的狗屎神使大人,嚇得不敢前進半步?

所以說,此刻在中軍帳內,麵對野田家宴雞的咆哮,魔人大軍的一眾將領都沒有出麵去阻止這頭暴怒野獸的咆哮。

相反地,其中一些居心叵測家夥,居然還在想著,要不要趁機不露聲色地煽風點火一下子。最好的結果就是,徹徹底底激怒這頭野獸,讓他不顧一切地違反王的命令,帶領部下衝出帳外去和妠夷精靈的十萬大軍拚個你死我活。

野田吉瑪大元帥同樣有這種心思。

功高震主!

自從野田家宴雞做了先鋒官,他這個大元帥幾乎名存實亡了,身份角色非常低尷尬。

他們兩個,同屬野田家的人,他們還是堂兄弟。

但是野田家宴雞被天神附體之後,目中無人,早就沒有了他們野田家族這麽一個概念,做什麽事情,從來也都不會將他們野田家族的利益放在首位。

別說是首位了,有時候甚至連想都沒有想到過。

甚至於是,隻要這次的戰爭過去,這個野田家宴雞,居然放話出來,他要獨立出來,自成一體。以後魔人過度野田家,隻有他野田家宴雞才是正宗,其他野田姓氏的族人,要麽歸附,要麽隱姓埋名,膽敢繼續使用野田姓氏,必將受到嚴懲。

野田吉瑪不知道這條消息來源可靠性如何!但是所謂無風不起浪,不可能會有人胡亂開這樣的玩笑出來得罪野田家族。

所以說,野田吉瑪早就看不爽這野田家宴雞了!

隻是表麵上,他還不能將對方怎樣。現在風頭忽轉,驕狂不可一世地野田家宴雞在中軍帳內大放厥詞,讓野田吉瑪捕捉到了打擊對手的機會。

借刀殺人計策,悄然在他腦海成形。並且是,這條計策,才一在心中浮現,就似乎有股莫名阻力,幫助他不斷細化完善。

甚至於是,計劃過程中的諸多需要注意細節,該要由誰來配合執行,執行到什麽步驟,居然全都一五一十詳細羅列出來。

他的腦袋之中,仿佛被神人布設了一座可以推演天機的法陣,許多神秘非常的符文魔印全都細致入微出現……

有神人在暗中相助!

野田吉瑪瞬間了悟心中,激動莫名。不過他很懂得做掩飾,比較以他這大元帥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威儀掃地,學野田家宴雞那樣胡亂咆哮憤怒。

想了想,野田吉瑪決定依照腦海之中的這個天衣無縫計劃執行下去。

“大元帥!”軍師蛟狐一直都在留心大元帥的神情變化。他可是大元帥的絕對心腹,自然萬事皆以大元帥馬首是瞻。而且這做軍師的人,那心眼都長到頭發絲裏麵了,頭發絲裏都是中空,是滿滿地心眼。

蛟狐眼珠轉了轉,跪身帳前,向大元帥野田吉瑪請起命來。

“大元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情勢,於我聖魔大軍極為有利,正是帶軍一舉檔片這些無知愚蠢妠夷精靈的絕好時機。況且他們居然敢厚顏無恥下戰書挑釁,氣焰囂張至極。如果不將之徹底打壓下去,還不定他們會做出怎樣更加惡劣,辱沒我神聖天魔大軍的事情出來。有鑒於此,某將請命,立刻帶兵出征。蕩平宵小。”軍師蛟狐跪在帳前,一番話語,娓娓道來,不急不徐,居然是越俎代庖,想要以軍師的身份,插手將領們的事情。

他要請令出戰。

這事情,登時就變了味道!性質不一樣了!隨便中軍帳內哪一個將領出來挑頭,說這樣一番話語,大家都認為理所當然,但偏偏是這軍師蛟狐,這麽一個狡詐都刻寫在了臉皮上的家夥,居然也一反常態,做這等出格之事。

這就未免讓人心中犯了嘀咕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