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靜宜,一個人狼狽躲進了洗手間裏麵,嚇得是一顆心小鹿亂撞。她真心是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麽了!遭遇這種惡心人事情,自己居然現在還會是這樣的一種心態——居然隻是覺著慌張、膽怯,但是心底深處,偏偏還有一種該死的——竊喜!

對頭!就是這種要人命的感覺!

因為那個臭流氓,因為那個混蛋家夥對自己鹹豬手偷襲得手,自己表麵上慌張無度,身體深處偏偏要命的生發出了一種暗暗欣喜雀躍,就差了原地跳起歡呼的花癡神態了。

可是劉靜宜呀劉靜宜,你是個正經人家的女孩兒,你是個自尊自愛,從來都懂得關心照顧自己,不讓自己輕易落入險境的好女孩兒。

劉靜宜你不是那種可以隨意出賣自己身體,用青春做資本,跟那些個有錢男人各取所得,苟苟且且的下賤貨色啊!

可是今天劉靜宜你到底是怎麽了?

平白無故,你發的哪門子浪騷.勁兒,想男人也不至於想到這麽下賤的地步吧?!

被那個混蛋鹹豬手摸了胸,被抓得好痛好痛!可即便是這樣,即便是突然一下子發生了如此讓人難以接受之事!劉靜宜你都幹了些什麽?劉靜宜你手放胸口好好想想你究竟都幹了些什麽?

呸呸呸!

劉靜宜你還真是不要臉了啊!胸口怎麽了?胸口被那臭流氓抓疼了,自己碰一下自然也會疼啊!怎麽了怎麽了!你鄒什麽眉頭?你歎什麽氣?你搞什麽鬼?

最開始那一瞬間,你的最恰當反應,第一首要,直接狠狠一個耳光扇過去!對對對!就如同你當年在學校排球隊當主攻手時那樣,狠狠地一個大巴掌扇過去,看看那臭流氓還敢不敢對你鹹豬手摸來摸去的!

你第二反應,起腳一個膝撞!對對對!就是你在武術社裏,特意學來的一身防狼真功夫那樣,瞬間一招製敵,什麽樣的色狼,還架得住你劉靜宜武術社女子冠軍的突然一擊!

你都知道?!

你說什麽,你說這些個法門,你一丁點兒都沒有忘記?!

怪了怪了!真是見鬼了!

劉靜宜,那你現在老實巴交的說,交待清楚,對著我!看著我的眼睛!說!說出來你當時心裏麵究竟是在想什麽?為什麽這麽簡單一件事情,你卻處理地如此糟糕?而且還要落荒而逃,躲進洗手間裏不敢出去?

抬起頭來!為什麽不敢看著我?為什麽?你心裏有什麽鬼?

什麽?

你說什麽?你嫌我隻是鏡子裏麵的一個影子,所以懶得理會我?不想跟我多說一句話了?

劉!靜!宜!

“嚎什麽喪!”劉靜宜怒了!羞怒交加!再也忍受不了鏡子裏麵的那個‘自己’的嘮嘮叨叨,想都沒想,飛出一拳,‘砰’狠狠一下子擊中麵前的鏡子。

嘩啦!

頓時之間,鑲嵌在牆壁內的鏡子四分五裂,中間一個拳頭大的凹陷,龜裂開來的鏡麵裂紋密密層層地向四周傘狀放射開來。

可是!

非常的可惜!

劉靜宜想逃避,想要逃開鏡子裏麵那個‘可惡而且八婆’的女人的咄咄相逼,所以怒火交加一拳將鏡子轟得粉碎。可惜她越是想要逃開那個‘可惡而且八婆’的自己,越是恐懼地發現,一拳擊打出去之後的結果,非但沒有將心中恐懼之人趕跑,反而一下子引來了更多的自己出現。

轉眼之間,哪些雖然碎裂開來的鏡麵碎片,細細碎碎,全都不成樣子,偏偏每一個細碎的小塊鏡麵之中,卻堅挺地將她的尊容反射了出來。

原本是想要躲避開一個,但是一拳下去沒有趕跑那唯一的一個,反而是將‘可惡而且八婆’的女人召喚出來了成千上萬個。

一瞬間裏,劉靜宜快要瘋掉!就覺著那成千上萬個的自己,都在衝著自己發出譏笑嘲諷不啻地笑聲。

“啊————”

劉靜宜終於是經受不住刺激,歇斯底裏地叫了出來!

叫喊出來的刹那,委屈的淚水,不由自主地自腮邊滑落,啪嗒!啪嗒!與手上的血跡、身體的汗水……混雜在了一起。

嘭!

洗手間反鎖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道人影,飛快衝進門來。

“怎麽了怎麽了……”

丁卯強行破門而入闖進洗手間裏,第一眼便瞧見雙手扶住洗漱池邊緣望著牆壁破碎鏡麵無聲流淚的劉靜宜。莫名地心猛然一陣揪疼:“出了什麽事?”

丁卯走近劉靜宜身旁,伸手想要去拍一拍對方的肩膀,卻遲遲不敢拍下去。便是個傻子,瞧見了房間內這等意外狀況,也該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雷鋼炮與歐漢強在門口張望一下,彼此對視一眼,便又心照不宣默口不言,悄無聲息退開一旁。這種事情,他們兩個外人,的確是沒什麽可以插手。

“劉……劉小姐……真,剛才的事情,真是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是故意要對你那樣輕薄……我……我,我向你做最誠懇的道歉!你說吧!你想要什麽補償,但請開口無妨,隻要你講出來,丁某人即便是傾家蕩產,也一定要滿足你……”

前麵的道歉的話,聽在耳裏,說實話劉靜宜**雜亂的心,的確是被小小地觸動了一下下。不過也僅僅就隻是這輕微的一下下而已!

發覺自己心理上的邪異變化刹那,劉靜宜當即狠咬了自己舌尖一口,惡狠狠地咒罵自己真是犯賤到家,暗罵自己無緣無故幹嘛一再地對著這個根本認識都不足一個白天的混蛋無恥色狼大流氓感動,暗罵自己簡直不知所謂!

她當即就生了抗拒心理,不肯再聽對方的話!

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她的這種抗拒心理才才冒出端倪,卻立馬就聽到了丁卯隨後的那些個混蛋到家了的話語!

什麽‘隻要自己提出補償方法,不管是什麽補償方法,隻要自己肯講出來,他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滿足自己’?

這世上,還有比這個更加混蛋的話嗎?!

可惡!簡直是可惡之極!姓丁的,你將我劉靜宜,當成了什麽人?你以為,我劉靜宜就是那些個愛錢不要臉,隻要男人有錢,隨隨便便就可以展開大腿的下賤女人嗎?

你混蛋!

啪!

一個耳光!惡狠狠地!溢滿委屈和淚水,鮮血與屈辱,羞恥跟追悔,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包含在了這一個耳光裏,狠狠衝著某人的臉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