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做夢嗎？
綱手環顧四周，一個稍顯簡陋的村莊，人們穿著風格古老的衣物，有著很久很久以前的感覺。
做夢嗎？
不可能的。
綱手凝視著眼前的景象，第一時間發現了端倪。
自己的大腦，即便在疲倦休息的時候，另一半總是處於高強度工作的清醒狀態。
除非是有意的在睡眠調整狀態時，同時休息所有的大腦，自己是不會做夢的。
這是幻術。
什麽時候？
還記得之前是在正常的工作中。
突然就被拖入幻術的世界之中。
綱手冷靜的看著幻境的發展，這是一個似乎很漫長的故事，眼前的畫麵不斷的進展變幻。
這也是一個關於人與神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大陸爭端戰火不斷，直到有一天，名為卯之女神的神明自天而降，終結了亂世，在女神的統治之下，世間進入長久的和平。
沒有爭端，沒有戰火，沒有廝殺，沒有仇恨。
人們平和的過著和平的生活，在神之下，安居樂業，眾生平等。
一個完美的神治永恒國度。
“奇怪……”
人們高頌讚美著女神。
衷心的崇拜著，感恩著女神恩賜的平靜生活。
“這幅畫麵……”
跟美姬描述的未來景象一模一樣。
不如說……
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
“神來承擔。”
“神來允許。”
“神來背負這個世界。”
“你將成為神，綱手。”
“完美的仁慈的賢明的，被眾人愛戴簇擁崇拜的神。”
沒錯。
匯聚所有的愛，然後，把愛均等的分給每一個人。
仁愛之神。
但是……
熱烈的祭奠上，身處人群中，綱手看向城堡高處，高高在上的女神。
接受眾人的真心愛戴與祝福，她的眼神裏，沒有愛，隻有透徹心扉的冷酷。
這幅眼神，這番神情，似乎似曾相識，在哪裏見過。
然後，在眾人的祝福下，神之子誕生了。
兩個男孩。
莫名的視角轉移到其中的哥哥身上，跟隨著哥哥的成長，眼前的畫麵一幕幕的變幻。
直到，神之暗麵在眼前殘酷的展現，在有心人的揭露下。
陰暗的地穴樹根旁，青年抱著女孩的屍體放聲痛哭著，身旁，一具又一具沉默的屍體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是母親殺了她，名為卯之女神輝夜姬的至高存在。
綱手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這一幕地獄。
“為什麽！母親！”
“為什麽要殺了她！”
歇斯底裏的當麵質問。
“為什麽？”
似乎有些詫異，女神冷漠的說道。
“在我的花園裏，我做什麽，還要經過你的允許嗎。”
“母親！！！”
“無禮！”爆發的龐大威嚴排山倒海的傾軋而下，地麵龜裂中，男人雙膝重重跪倒在地。
“注意你的身份，隻是一名普通的人類女人，這種人要多少有多少。”
“這次，我就原諒你了。”
“我愚蠢的孩子。”
即使在親生孩子前也高高在上的女神轉身冷漠的離開。
但孩子並不想就這樣簡單的結束。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神的權威。
“母親！你到底想幹什麽！？”
女神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孩子，似乎在考慮，半晌，看向天空頭頂，夜幕下燦爛的繁星。
“隻是做一些實驗。”
“你知道也無妨。”
“不要跟人類產生太多的感情，跟這些低等的生物談笑毫無意義。”
“我們終究會離開這裏，前往那片星空。”
綱手張了張嘴……
飛上天，與太陽肩並肩。
終於明白了熟悉感從何而來。
雖然臉並不一樣，但有一個詞叫做神似。
女神離開了，男人跪在塵土裏，手裏死死抓著散開的塵埃。
“我不會允許的！”
“絕不會允許！”
“母親！”
為了一個心愛的普通女人，以及眾多的生靈，男人決心向神發起挑戰。
在蛤蟆的幫助下，決戰如期而至。
天崩地裂，生靈塗炭。
直到艱難的獲勝，神被封印起來。
滿目瘡痍的大地上，生靈開始重建文明。
綱手看著這一幕，看著這個終結神之獨裁的男人，贖罪般的在大地上流浪，遊走，從無到有的建立忍宗，宣揚愛與和平，心與心的坦誠連接。
結婚生子，千手與宇智波誕生。
隨之，忍界連綿的戰亂拉開大幕。
看著千手與宇智波的世代血戰。
忍不住的，綱手發問。
“這一切值得嗎，六道仙人。”
似很久以後，有人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覺得值得。”
綱手看向麵前異於常人的男人。
像人類，但不是人類。
以外觀而言，跟蟲妹有點相似。
“親手終結了和平的你，殺死眾多生靈的你，開啟亂世的你，真的覺得值得嗎。”
綱手沉聲說道。
“絕對的強權，催生絕對的邪惡。”六道仙人說道：“孩子，手握著世人生殺大權的你，想必有著極深的感觸。”
“我不是輝夜。”綱手說道：“我不會肆意屠戮。”
“沒錯。”六道仙人說道：“雖然你不是我的孩子阿修羅，但你跟他很像。”
“一個人什麽都做不好，但在大家的幫助與自己的努力下，就可以辦到，獲得真正的力量。”
“愛。”
“無聊！”綱手說道：“拋開實際的談愛與信念，都是扯淡。”
“你心裏明白的。”六道搖頭說道：“我並不想跟你爭論什麽。”
“那麽，你想跟我談什麽。”綱手沉聲說道。
“並沒有什麽特別想談的。”六道仙人說道：“隻是告訴你一個久遠的故事。”
“關於我，關於地上的人，以及天上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神。”
“一切看似的美好，都可以是虛假的，脆弱的，任由神擺弄之物。”
“不堪一擊。”
“我崩潰過，絕望過，憤怒過，直到向高高在上的神發起反叛。”
“我的母親。”
“是一個極其殘酷的存在。”
“地上的一切之人，在她眼中都是蟲豸。”
“也就不會愛任何人。”
“也就可以殘酷的殺死任何人。”
“讓這樣的神永恒的統治世間是不對的。”
“我做出了選擇。”
“讓人統治人世代更替，而不是成為新的神取代母親的位置，永恒的統治世人，這樣，地上的人才會有未來可言。”
“否則，不過是重蹈覆轍。”
“不對！”綱手沉聲說道：“我愛著大家！”
“是的。”六道仙人微笑道：“隻是少數的幾個人，其他人的性命可以放在天平上進行價值的衡量，以此決定生死。”
綱手呼吸一窒，眼瞳微縮。
“我知道的，母親她愛著我。”六道仙人微笑道：“因為我是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