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影象投映在空中,隻要抬頭就能看見綱手的頭像。

傳統的火影鬥笠與潔白的禦神袍,滿是肅穆的告全體公民,木葉即將發動戰爭的事項。

“鑒於忍界形勢的動**,為了保證木葉周邊與全體人民的安全,我方將不排除在必要時刻動用武力的選項。”

大街小巷上,高樓的牆麵化作屏幕,告示木葉的決策。

“在此,先對三代目火影的失蹤致以沉痛的哀悼。”

說的有點奇怪,失蹤又不是死亡。

“我方將徹查三代目火影失蹤一案,經目前調查,此事疑似敵對勢力參與,意在挑動木葉內部動亂。”

綱手的聲音從木葉中心向著全國傳播。

全國各大城市的居民靜靜注視著,彷如按下暫停鍵。

“在二十四小時內,如果不能給木葉一個滿意的答複。”

不止全國的城市,鄉鎮也不例外,隨著多年的經營,不止是木葉有著長足的發展,像是鄉鎮地區,雖說不夠繁榮,但基礎的生活設施與建築並不缺乏。

尤其是蟲群的查克拉網絡。

查克拉組成的能源網絡覆蓋全國,在蛞蝓無線傳輸技術下,直達鄉鎮乃至深山。

這並不止意味著電力走進千家萬戶這樣簡單,查克拉作為一種可轉換的能量,隻是給電器充電小菜一碟。

雖說在傳輸的過程中有一點損耗,但這點損耗對美姬而言無足輕重。

“二十四小時後,木葉將正式對四大國聯軍進行宣戰,討回一個公道。”

人們紛紛驚呼,雖然猝不及防,但也在意料之中,第三次忍界大戰是遲早要打的事情,大家都期待著木葉能夠徹底的征服世界。

忍奉行已經行動起來,為戰爭做著準備。

各部門就緒,進行戰前的祭祀。

這是很有必要的活動,一方麵表明出征大軍乃替天行道的堂堂正正之師,另一方麵鼓舞士氣鬥誌,豎立必勝的信心。

校場上旌旗飄展,戰鼓雷鳴,低沉肅穆的軍樂聲中,軍隊接受火影的檢驗,他們會繞城遊行,讓居民目睹木葉的強悍之處。

整個祭祀活動中,人們滿是興奮。

沒人會懷疑這樣一隻強大的軍隊,不能取得戰爭的勝利,狂熱的人群在肅穆神聖的號聲中震天歡呼,預祝著旗開得勝。

熱烈的氣氛遮住了戰爭的陰雲,一時恰如過節般的喧鬧。

人們似乎忘記了什麽。

看著一幕,綱手有點恍惚。

忘記了什麽呢。

戰爭是會死人的。

微微偏頭,看向身旁不遠人群裏的美姬。

麵具下,並不知道她是何種表情。

說不上為什麽,綱手總感覺,不對,這不對。

但看著狂熱的人群,綱手也知道,人們在渴望著一場戰爭。

龐大的忍奉行眾人,上到將領下到士卒,都渴望著一場又一場戰鬥,獲取躋身的軍功。

而普通民眾也渴望著更大的地盤,更多的工作崗位。

沒有人對這場戰爭有著疑慮,一切都那麽的理所當然,似乎木葉隻要出手,勝利就會唾手可得,所有人都在激動的見證著曆史的時刻,一統忍界的絕世霸業降臨。

為什麽會覺得不對呢。

綱手深深的疑慮。

“有點飄了呢,大家。”耳邊響起美姬的輕笑聲說道:“強大使人迷失,不過,也無所謂,因為現在的木葉很強。”

“美姬……”綱手說道。

“噓,別說話,感受到了他們的決意了吧,所有人都在迫不及待的踏上戰場,為子孫後代創造一個沒有戰爭的和睦世界。”

“可是……”綱手說道:“隻要我們還在,就能長久的維持現下的局勢,即便不發動戰爭,也會迎來長久的和平。”

“威懾是吧。”美姬說道:“很可惜,和平共處的前提是,對方能致我於死地,對麵對我們而言不具備威懾力,因此更要消滅對方,趁著還沒有成長到具備威脅的地步前,在未來少遭受一點損失,養虎為患你也應該懂的吧,作為一個人可以仁慈,但作為一國之影,你得學會殘忍。”

“你說的對。”綱手說道:“我總是說不過你。”

“我記得以前小時候,你說過,要創造一個孩子們能夠成長到喝酒年齡的和平世界。”

“沒錯。”美姬點頭。

“還記得嗎,你說你討厭三代,總是以大義捆綁個人,讓其做出對全體的犧牲,而自己卻躲在背後坐享著別人拿命拚來的成果。”

“沒錯。”美姬說道:“有問題嗎。”

沉默了片刻,綱手說道:“沒有。”

怎麽可能沒問題。

“你是想說,我躲在幕後,推動著這些懷揣著夢想的年輕人走上戰場送死是吧。”美姬說道。

綱手沉默不語。

美姬說道:“無論是由你還是由我出手,都能從上層結構給予對方毀滅性的打擊,這樣一來犧牲可以減少到最小程度,但是,事情被我們做了,功勞也落在我們頭上了,還要他們幹什麽,豬圈裏隻會造糞的豬嗎。”

“所以你是打算不僅穿衣,連飯也要喂到他們口中,照顧的無微不至嗎。”

“然後我們負責打架,他們負責在一旁喊六六六是嗎。”

“就算你願意,說著為他們好,但他們肯定是不願意的。”

“人有著基本的需求,在最低程度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相繼實現後,人會追求更高層次的需求,自我價值的實現。”

“一直以來,自來也都嚷嚷著要尋找命運之子拯救這個世界,實現自我價值的追求。”

“你看他現在一副頹廢的混日子樣,就是典型的自我價值實現失敗,隻好過醉生夢死的生活,跟自我的死去幾乎沒有區別。”

“而大蛇丸的叛逃,也是基於這一需求迫切實現的欲望。”

“忍奉行的招募,多年以來一直奉行著自願入伍的準則,並沒有強迫任何一人,他們很清楚,進入忍奉行接受枯燥的訓練,為的是什麽。”

“我的蟲群大可以出手。”

美姬說道。

“既然蟲群可以解決一切。”

“我與你,還需要他們嗎。”

美姬說道:“老實說,我並不需要他們。”

綱手看著美姬,良久。

道理我都懂,但一時又覺得美姬有些陌生。

聯軍高層接到了木葉的通告,正在焦頭爛額四處撲火之餘,一臉的懵逼。

你們家三代目的失蹤關我們什麽事。

但既然木葉說有關,那就有關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欺人太甚!!!我看木葉是想借機開戰!!!”

巫女看著破防的雷之國大名代表,環視一圈落在雨之國的空位上。

半藏無了,眼底裏一片幸災樂禍,嘀咕著。

“叫你們欺負我……”

“又少一個,活該。”

基本上是這樣一個情況,也沒錯。

真當木葉是好惹的嗎,現在輪到木葉找茬了,就急了?

顧不上撲火了,因為更爆炸的都快到門口了,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動員起手頭上的力量。

而在木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臨近著戰爭的正式發動時,綱手在辦公室獨自一人飲酒。

戰爭是殘酷的,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之中,即便沒有身處前線時,在後方的醫院中,綱手也目睹了太多的戰爭的殘酷之處。

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想發動任何一場戰爭。

但是,沒有辦法。

隻能鬱悶的獨自一人飲酒。

且相比第二次忍界大戰,這一次的規模,將會是前所未有的浩大,遠比任何一次都要規模龐大。

隱約間似乎已經能夠看見,那副屍骸遍地的景象。

會死多少人,實在無法預計。

美姬是清楚這一點的,但她依然這樣做了,把人們推上了戰場。

有些……

冷酷。

綱手搖了搖頭,呢喃著說道:“這都是為了木葉。”

是的,就是這樣。

“這是為了解放忍界。”

“至少……”

“這份殺死眾人的罪孽,就由身為四代目的我來承擔吧。”

事到臨頭的時候,綱手有些理解爺爺的心情了。

明明有著鎮壓一切的力量,為什麽選擇就此收手,不接受斑聯手推平忍界的建議。

美姬的評價是愚蠢。

綱手明白,是因為爺爺很善良,所以愚蠢。

仰頭灌下一口悶酒,倚坐在窗台上,綱手看向夜空中懸掛的一輪明月。

“真是沉重呢。”

敲門聲響起。

“火影大人。”

“進來。”

因為擔心綱手而特意留下的玖辛奈探出腦袋,說道:“加藤斷上忍說是有事想要跟你報告。”

擦了擦嘴,綱手說道:“讓他過來。”

在部下的麵前,綱手並不是十分的注意形象,不同於瞳的憨,一向是女漢子般大大咧咧的豪爽印象。

部下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經常能撞見四代目在辦公桌上睡的正香。

這種時候,隻要當做沒看見就好。

這也讓綱手越加的有恃無恐,破罐破摔。

翻身從窗台坐下,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前,渾身一股酒味。

不多時,玖辛奈領著加藤斷進來。

綱手沒看加藤斷,搖晃了一下手中酒壺,說道:“玖辛奈~”

“哈!?”玖辛奈看著綱手。

綱手說道:“沒酒啦~”

“莫~”跺了跺腳,身為弟子,玖辛奈沒辦法道:“你等著。”扭頭跑腿買酒。

玖辛奈一走,這下子就變成獨處了呢。

綱手還沒意識到這一點,扭頭看向加藤斷。

而加藤斷則有些不自在。

“有事?”綱手詢問道。

怎麽說呢。

應該是沒事的。

加藤斷張了張嘴。

“你這家夥是女人嗎,扭捏個什麽勁。”綱手說道。

“沒事。”加藤斷說道。

我隻是擔心你。

為什麽會擔心呢,因為一直以來都在注視著綱手。

綱手的狀態明顯不對勁。

“大家有點擔心你。”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綱手嘴硬道:“你還不如多擔心下自己,老大不小了,還一直單身,你是喜歡男人嗎。”

聞言,加藤斷露出僵硬的笑容,說道:“我喜歡的是女人,你不要誤會。”

倒是你,傳言你可能是喜歡女人。

關於火影大人的婚事,擔心的可不止一個人。

千手一族急啊。

“我管你喜歡什麽。”綱手不爽的說道:“你沒事來幹什麽?閑得沒事幹嗎?”

從第二次忍界大戰以來,加藤斷就轉入了行政單位,作為綱手的部下親信之一,協助火影的日常工作。

加藤斷有點頭皮發麻。

主要是綱手脾氣很火爆,要是發火了,動不動的就會甩出製裁的鐵拳。

無論是誰,沒有不喊疼的。

綱手這個人,善良是善良,暴躁也是真暴躁,從來不是什麽善茬。

也就是在蟲姬麵前,會克製許多,主要是綱手一般也奈何不了蟲姬。

而自己的行為,怎麽看都是在作死,又沒蟲姬的本事,惹火了綱手還能全身而退,甚至反複全身而退,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

大家都清楚,她們從小就是這樣相處的。

蟲姬肯定是個抖S,但綱手是不是抖M,很難說。

“我有點擔心你,火影大人。”硬著頭皮,加藤斷說道。

感覺像是在饑惡雌蜘蛛麵前小心試探的雄蜘蛛。

小知識,雌蜘蛛會在**後吃掉雄蜘蛛,如果雄蜘蛛來不及跑掉的話。

這話可不是一介部下能說的。

綱手的眼神犀利起來,盯著加藤斷。

“你在說什麽?”

壓迫力一下子就起來了。

綱手不是傻子。

之前就有少許懷疑,這家夥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但一直也沒捅破。

“我說,我擔心你。”加藤斷真誠的看著綱手,背在身後的左手按住了右手。

別抖了……

一直以來都在注視著對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

大多數的同齡人都是如此,隻是覺得綱手是高嶺之花,不敢靠近,也就放棄了。

加藤斷也是如此。

不過,他要更複雜一點,小時候不懂事,加入過根部,被團藏安排著接近綱手。

悲傷的事情是,那個時候綱手眼裏有著一個人,壓根沒其他人的存在,根本沒機會靠近。

長大以後,團藏被蟲姬給鏟倒了,他也恢複了自由身。

本來一直在糾結,曾抱有不純目的的他是沒有資格喜歡綱手的。

但是,喜歡真的需要資格嗎。

所以,隻需要呆在身邊遠處的地方,默默的注視著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一直注視著,所以敏銳察覺到綱手情緒上的異常。

她跟蟲姬鬧別扭了。

“你小子。”眯著眼,綱手單刀直入道:“喜歡我?”

“對。”加藤斷平靜的微笑。

腿肚子也抖了起來。

她不會揍我吧?

不會吧?

綱手給整不會了,盯著加藤斷。

人生第一次被告白。

有點意外。

但這家夥真勇啊!

“我有點對你刮目相看了。”綱手說道。

沒打我?

加藤斷鬆了口氣。

“老師。”這時,玖辛奈帶著酒跑腿回來。

“沒事就陪我喝一點吧。”綱手說道,一時也不知道怎麽麵對加藤斷,總感覺怪怪的,直接拒絕也太傷人的心了。

不由想起猿飛老師的言傳身教。

一時解決不了的話,那就拖。

“恭敬不如從命。”加藤斷笑道。

“老師……”說著,玖辛奈伸出了手。

“什麽?”綱手歪頭看著玖辛奈。

“酒錢。”玖辛奈認真道。

“一邊去。”綱手擺手道:“沒眼力勁,正煩著呢。”

“不行,現在就給我。”玖辛奈急道:“這是我辛苦存的嫁妝!”

“你這家夥!又皮癢了對吧!”綱手惱道。

“快還給我啦~”玖辛奈氣呼呼道。

師徒倆你一言我一句,像是姐妹般又吵了起來。

加藤斷看著這一幕,微笑。

要說喜歡綱手哪一點,大抵就是這率真的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