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對視,彼此的眼瞳中倒映出對方的身影。

“許久未見,就讓我看看你成長了多少吧。”

斑沉聲說道。

“多少也算是有點成長了吧。”美姬回道:“倒是你,現在還有多能打呢。”

“收拾一個丫頭片子綽綽有餘。”

“哦,是嗎。”

美姬伸手一指,說道:“挑個地方吧,地麵戰、空中戰,都隨便你。”

“真是大方。”斑看向美姬身後的軍隊,說道:“是怕我把你的玩具弄壞嗎。”

“當然,費了我不少功夫。”美姬說道:“全折損在這裏,太浪費了。”

“我是個仁慈的人。”斑說道:“你可以讓你的玩具先跑。”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美姬說著,招手示意忍者上前,吩咐後,軍隊繼續前進。

有意的繞開倆人,一望無際的麥田上,美姬說道:“人家辛苦種的田,就這樣被毀掉,你不覺得很可惜嗎。”

“真是會得寸進尺。”斑雙手抱胸,說道:“你選個地方吧,我無所謂。”

“那我就不客氣了。”美姬偏頭,示意道:“這邊。”

倆人一前一後走著,似乎都並不著急,一路上,氣氛有些沉默。

說到底,跟一個老男人有什麽話題好聊的。

再怎麽說,美姬也是二十多歲的少女,難道要問斑對敘利亞的局勢有什麽看法嗎。

才不會這麽無聊。

幹架嘛,就跟放學後約小巷子決一死戰,站著或躺著,如此而已。

現在的情況是,美姬路上被堵了,對麵也很講武德,隻來了一個。

“關於忍界的局勢,你怎麽看。”

突然的,斑出聲問道。

“哈?”美姬腳步一停,詫異的看向斑,說道:“人老了會變得囉嗦,即便沒有老年癡呆,你也不能免俗啊,斑。”

轉回頭,美姬繼續走在前麵。

“人會變得囉嗦不是很正常嗎,我又不是什麽怪物,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宇智波。”斑沉聲說道,有些感懷。

人臨死的時候,回顧自己的一生,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感懷。

我這一生有什麽意義。

到頭來,這種問題始終會折磨著自己。

“我懂,普通的上班族是吧。”美姬笑道。

“可不可以認真一點。”斑不是很懂美姬的腦回路,說道:“我是認真的。”

“是是……”美姬懶散的說道:“怎麽看,站著看躺著看,隨便怎麽看。”

“臭丫頭。”斑失笑道:“嘴上說著一套,手裏又做著一套,口不對心的家夥。”

“恭喜你,終於懂女人了。”美姬說道:“老光棍。”

臉色微微一黑,斑說道:“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

“你看看柱間,有女人照樣暴打你。”美姬說道。

確實。

斑決定無視這個問題,生硬的跳轉了話題說道:“我一直在看著你。”

“真惡心。”美姬說著,做勢摸著自己的雞皮疙瘩,語帶惡心嫌棄。

陰沉著臉,斑決定無視道:“你很像我,有時看著你,就像在看著當年的自己。”

“你確定不是在說治裏嗎。”

“那孩子不一樣,她的眼裏有人,她不是在為自己而戰。”斑說道:“她不是我,哪怕她很像我,同樣的天賦出眾。”

“等等。”美姬說道:“別以為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沒人知道就能胡編亂造,你十幾歲被柱間刺激的開眼,而治裏是六歲三巴的天才。”

“治裏與你最大的不同是,她的感情炙熱而真誠,因此極易受到感情的影響而開眼。”

“斑,從什麽時候起,你下手殺人的時候會感到麻木呢。”

“我們不一樣斑。”美姬說道:“我從不覺得殺人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果然,我們很像。”斑說道:“為了和平,行使必要之惡,而不是像柱間那樣,跪求和平,委曲求全。”

“我不覺得我跟你一樣。”美姬說道。

活在自己世界裏的偏執狂,所以,錯的不是自己,是世界。

“我們是同類,蟲姬。”第一次正式的叫美姬的名字,以往一直是隨口的外號代稱,斑說道:“同樣的強大,同樣的眼光超期,同樣的傲慢,同樣的目中無人,同樣的糾正錯誤,以自己的方式,把信念堅決的貫徹到底。”

“不,也許你更強大,一度把我逼到了絕路。”

“所以我很高興,無論我是輸是贏,這個腐朽的世界終將在我們手下改變。”

“我們的目的一致。”斑伸出了手,說道:“粉碎這個世界,改變這個世界。”

“嘛……”中二病嘛,美姬表示理解,畢竟是斑嘛。

“所以,你是來當說客的,打算跟我談合作嗎。”

“我是不會輕易認輸的,少自作多情,臭丫頭。”斑說道:“要讓我認可的話,你得有捅自己一苦無的決心。”

真是口不對心的別扭家夥。

不認可的話,會說這麽多廢話嗎。

不會。

美姬沒有揭穿,笑著殘忍的揭穿另一個事實,說道:“捅自己一苦無未免也太簡單了吧,別說柱間的孫女綱手沒事可以捅自己玩,就算是我,一下也要不了我的命。”

“不會真有傻子會相信這種以死明誌的小手段吧。”

“要是不信的話,我現在也可以表演給小傻子看。”

斑黑著臉。

因為記憶裏那一幕印象實在太過深刻,死也忘不了,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那是人生第一次的認輸妥協,對方以死相邀,給足了麵子跟台階。

而眼前這個,壓根就不給麵子。

老是拿話懟他。

而且,這臭丫頭,哪收集來的黑曆史。

雖然疑慮,隻能說不愧是蟲姬,很熟練的當做了耳旁風,斑按照自己的節奏,繼續說道:“我出生在戰國時代,那是一個終日在死人堆裏打滾的殘酷時代。”

“少年時期,親眼目睹弟弟們一個個在戰爭中死去。”

“我不想他們死去,但我無能為力。”

“漸漸的,我開始渴求和平,希望不會再有戰爭。”

斑看向美姬,說道:“你能理解嗎。”

“當然。”美姬說道:“不過,正常人的腦回路是,誰殺我弟弟,我鏟誰全家。”

斑失笑道:“沒錯,因此仇恨越積越深,直到相互糾纏,誰也無法逃脫仇恨的旋渦。”

“戰國就是這樣一個互相仇恨的時代。”

“我想要改變這個時代,但憎惡著這個時代,無法脫身。”

“直到一個家夥拉了我一把。”

“忍者之神,柱間。”

“千手與宇智波牽頭,共同創立了村子。”

“木葉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