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些許的白霧還未散去,清晨有著稍許寒意。

岩隱醫院一片燈火通明,昏暗的清晨裏,忙碌的人影絡繹不絕。

“太好了!我們成功了!”

醫療忍者們喜不自勝的泣聲抱在了一起,不由大聲的歡呼著。

少有的喜悅打破了醫院裏一片絕望的死寂,沒有床位靠坐在走廊牆壁的患者,麻木的眼中漸漸升起一絲生氣。

什麽成功了?

治療。

醫療忍者急不可耐的衝出了手術室,一邊奔跑著,一邊喜悅哭道。

“大家!聽我說!我們已經找到治療方法了!”

“大家都有救了!”

“不用怕!不會有人再死去了!”

真的嗎?

靠坐在牆邊的男人抬起昏沉的眼皮,迷茫麻木的雙眼看了過去。

他以前是一名忍者,很強壯,身體倍棒,吃麻麻香。

隻是短短幾天,就已經形如枯槁。

渾身上下廋的皮包骨頭,眼窩深陷,好似活著的骷髏,麻杆一樣的手臂垂在身側,舉起時微顫不停。

這服虛弱到油盡燈枯的樣子,別說戰鬥了,隨時都可能死去。

而他的身邊,是如他一樣的人們,有的嚴重,有的稍輕鬆些許,大家呼氣多,進氣少,眼看著都快要不行了。

現在已經沒人能圍在醫療忍者身邊問東問西。

治療室中,手術已經結束,台上,冰凍的患者此時人事不省,手術盤裏放著一條凍僵的長蟲,周圍是細碎的冰渣,仔細看能發現冰凍的幼蟲。

理論上,他們已經攻破了治療的難關。

有著霧隱雪之一族的協助,把冰凍的患者喚醒也並不困難。

難點在於……

“真是費勁啊……”

一位醫療忍者癱坐著,擦著頭上的汗,身邊的醫療器械架上,擺著五花八門的工具。

鋸子,錘子,各種工具應有盡有。

知道的,是在治療。

不知道以為是在做木工。

“都凍住了,傷口也難以縫合起來。”

“可以解凍後再處理傷口。”

“治療方案是有了,大家都可以放心了。”一位醫療忍者說道:“可是……”

轉頭看向一旁的累成狗癱坐在地,不斷流汗渾身顫抖的霧隱忍者。

經過不斷的實驗,現在的問題依然很多,但好在勉強可以用了。

眾人看著霧隱忍者,神色凝重。

一開始,直接把人凍成了冰塊。

太硬了,無處下刀。

一刀下去,全是冰渣,又砍又砸,累死個人,手術刀都給崩爛了。

不得已,隻能繼續研究改良方案。

別凍的那麽厚,雖然肉硬的依然難以操作,但勉強能夠下刀進行精細操作了。

不過,這回,病人沒醒過來。

原因是溫度的變化,幾個小時手術下來,手術半途中自然解凍了,察覺到這種事,進行了補救,還是沒有挽回,蘇醒的寄生蟲第一時間開始了暴走。

繼續改良方案,商討後讓霧隱的雪之一族協助手術,維持住溫度。

幾個小時堅持下來,不斷的輸出查克拉,霧隱的忍者累成了狗。

第一次的急凍較為粗暴,霧隱的忍者也沒多上心。

提出要求後,既要凍住又要別凍的太硬,方便進行手術操作,對霧隱的精細操控要求就高,更何況要一直維持這種狀態,無形中難度與消耗都提升了一大截。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太慢了。

霧隱支援的人手也嚴重的不足,一個個治療的話。

太慢了。

但總比沒辦法強。

“得想辦法把速度提上來。”

“沒辦法。”一名醫療忍者說道:“頭一次覺得肉硬的跟石頭一樣,即便是查克拉手術刀,也要費一番手腳,何況,我們沒這麽多的查克拉。”

“隻能慢慢來了。”另一人說道。

“慢慢來,按照這個進度,將近五小時一台手術,村子裏這麽多人,我們得忙到什麽時候去。”一人沉聲說道:“就算二十四小時不閉眼,一天也就五台手術左右。”

“先救我們的人。”另一人說道:“這樣一來,就能增加人手加快進度。”

“辦不到。”

“沒半個月的修養,我們的人手別想從**下來,還不如培訓那些傻大個進行手術。”

“開什麽玩笑,讓那群笨手笨腳的家夥來,不是殺人嗎。”

“就算培訓合格……”一名醫療忍者示意看一邊累成狗的霧隱忍者,小聲說道:“這些家夥也不夠用。”

“要是能進行局部的冰凍就好了。”

“別亂來,血液循環堵塞,會造成壞死,手術台上躺五個小時,下來就沒救了。”

要凍就隻能全部一體化的冷凍。

“太難了……”

就算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一眾醫療忍者也沒有想象中那樣的開心。

“按照這個速度,很多人都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外麵是個什麽狀況,眾人都很清楚。

“這一點倒是不用擔心,一時救不了,可以先冷凍起來,延遲治療。”

“這個點子不錯。”

“這樣一來就要修建大型的冷藏庫。”

“不過,解凍時有一定的幾率不會醒來。”

眾人一陣沉默。

霧隱的原話是,人與人之間並不相同,體質越是強悍的忍者,急凍後蘇醒的概率越大。

“總之,把現階段的成果整理一下,報告給上麵。”

資料整理成冊,送達到三代土影的辦公桌上,內容巨細無遺,包含著一些建議。

看著這份報告,多少的,三代土影有些放下心來。

已經沒有更好的方案了。

我們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極限。

生死在此一舉,其他的交給命運來決定。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解決。

村子的士氣低落,除了轉移矛盾、甩鍋、豎立具體的仇恨目標,還要提升村民們作戰到底的決心。

萬龜,別怪我心狠,為了村子的延續,這是必要的犧牲。

接下來要進行一場公開演講,以影的身份豎立村民們勝利的信心。

飄身而起,三代土影落在窗前,看著窗外已經沒有往日生機的村子。

“這都是為了村子。”

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三代土影眼神莫名。

“不打敗木葉的話……”

村子遲早要完。

昏暗的地下監牢中,渾身拘束鐵鏈的萬龜抬起頭,看向拿著鑰匙打開牢門的忍者。

“該上路了,神鶴族長。”

“上路?”萬龜嘶啞著問道,語帶冰冷嘲笑道:“上什麽路?”

“還能是什麽路。”

“死路。”

忍者看著萬龜,說道:“老實點,最後的一段時間,別自找不痛快。”

萬龜起身,走出牢籠,鐵鏈在地上拖拽作響,說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