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之國的風光很原始,水草豐茂,地形複雜豐富,瀑布河川森林沼澤應有盡有。

到處是難以翻越的無人區。

對普通人類來說,是這樣,對忍者而言,地形的障礙不大。

唯一要注意的一點,是補給運輸的困難。

木葉的忍者在森林中駐紮了下來,遠處隱約傳來了轟隆作響的瀑布轟鳴聲,森林中靜悄悄一片,附近的野獸在驚嚇中已經離開,黑暗裏沒有升起火焰以免暴露位置。

最前線的偵察小隊散落在林間,作為大部隊重要的眼睛,他們一個個安靜的蹲伏在樹上,啃著幹硬的幹糧。

這些幹糧是自備的,三天的份量。

由肉食曬幹製作成塊或是糧食炒熟搗粉便於攜帶,製作簡單快速。

但保質期可不長。

除此外還有一種應急幹糧,兵糧丸,同樣是蘿卜、米麵、止渴的梅幹與藥物等製作而成,保質期長的壓縮糧食,但不易消化與特別難吃,不到萬不得已,是沒有忍者主動當飯吃的。

因為出發的急,補給部隊組織跟不上,隻有忍者先上前線,後續補給部隊再跟上,這樣折中的方式。

不像古代行軍打仗,糧草是隨軍或先行的,跟不上的下場隻有一個,斬首。

且至少準備每人三十天的份量,一天兩頓。

一萬多人的部隊,折合下來可不是小數目。

而三天的份量看似夠,但老手都知道可能不夠,也許會淪落到一天兩粒兵糧丸的地步。

這樣的話,忍者寧願餓肚子或是吃野草。

兵糧丸吃多了,拉不出來,很痛苦,打著打著沒查克拉,又吃不下肚子脹,更痛苦。

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能改善,隻要打完一仗,夥食立馬會豐富很多。

無論是前麵的偵察部隊,還是後麵駐紮休息的大部隊啃著幹糧時,都在期待對麵的岩隱最好帶了好吃的東西。

再不濟,還有忍獸跟通靈獸托底。

“吃通靈獸!?不是吧!前輩!”一名戰場新人炸呼呼的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麽殘忍重口味的嗎?”

我連一隻通靈獸都沒有,這就能吃上了?

“餓急了,什麽都吃的下,屎也不例外。”臉上有著油彩的犬塚一族男人不屑的道。

“這麽說,那夜丸不是很危險嗎?”新人說道:“對麵肯定也這樣想的吧!?”

“大驚小怪,夜丸跟我早就做好了覺悟。”犬塚男人說道,身邊的一條黑色威武大狗附和的叫了一聲。

“哈!?”新人有點不理解這話的意思。

身旁的一位前輩舔著手心裏的炒麵粉說道:“狗肉很香的,尤其是犬塚一族的狗肉,我爸告訴我的,吃一口就是死也樂意啊。”

“不是吧!”

“沒什麽好奇怪的,戰國時代裏,犬塚一族為了保護情報銷毀屍體的做法就是犬食,自身的屍首會由愛犬吃掉,反之人也會吃死掉的忍犬,不然你以為犬塚這名字怎麽來的。”

“忍犬脫離危險後,會吐下部分遺骸進行收殮。”

平民的新人聽到這種古老的家族做派,一時很震撼,說不出話來。

“說起來,油女一族的蟲子,油炸了很香,不過野外沒條件,烤了也好吃。”犬塚的男人說道。

“啊!?”新人的三觀感覺碎了一地,我木葉的這些忍族,到底是什麽來路啊。

“那東西極難吃到。”一邊的前輩舔了舔舌頭,說道:“你沒跟油女的忍者組過隊吧,最近幾年他們很少跟外族組隊行動了,最近的新人很難知道,油女會隨身帶著很多小零嘴,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但吃了就知道,是真的新鮮,比幹糧不知道強到哪裏了。”

蟲子真的很好吃嗎?

新人一臉茫然,想到那個場景,惡寒的打了個冷戰。

“我還是比較喜歡吃幹糧。”新人說道。

“還是不吃比較好,鬼知道那些蟲子吃過什麽鬼東西。”犬塚的男人說道。

“前輩,怎麽說?”新人問道。

“蟲子吃人唄。”犬塚的男人說道:“那種戰鬥方式跟我們犬塚一族完全不同,夜丸可不會隨便的把來路不明的肉吞進肚子裏。”

“別亂抹黑啊。”一邊的前輩說道:“寄壞蟲吃肉,我吃的又不是寄壞蟲,那東西油女不給吃,說沒什麽蛋白質。”

“什麽叫抹黑,我說的可是事實。”犬塚男人說道。

“說起吃人,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傳聞呢。”前輩轉移了話題,不跟直男犬塚爭執,明智的保住了智商水平,說道:“我爸告訴我的,在殘酷的戰國時代,會有人吃人的現象發生。”

沒怎麽吊新人的胃口,繼續說道。

“食物短缺的話,會吃死去的忍獸,通靈獸,缺乏到一定地步,會啃樹皮,草,皮革填肚子,這都沒得吃,會吃死掉的人,戰場上,敵方屍體是最後的備用糧食。”

新人吞下一口唾沫,饒是他從業已經四年多了,自認見多識廣,還是有點被嚇住了。

但更可怕的事從前輩口裏蹦了出來。

“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某支忍族圍困了一支小忍族,小忍族數度嚐試突破封鎖,始終無功而返,最後,因為糧食的嚴重缺乏,爆發了家族內部的大騷亂,人食人,整個家族隻剩下最後一人,其它人都被吃掉了。”

可怕!可怕!可怕!

新人咽下唾沫。

“那個人最後怎麽樣了?”

“瘋了,被那支忍族處決了。”前輩感歎著意味深長道:“戰場是很殘酷的。”

“我爸說,我是在第一次忍界大戰戰場上出生的。”

“倆人在執行機密任務,被困在敵人腹部,周圍敵人環繞,沒有糧食,母親沒有獲取到足夠的營養,生產不出奶水,父親就削自己的肉喂母親,堅持了一個星期,直到被族人接應,我與母親都活了下來,而我父親沒了一條手臂。”

不說你爸,你媽又是哪路狠人啊,挺著大肚子上戰場?

看著新人困惑的眼神,犬塚男人稀鬆平常的說道:“這小子千手一族的。”

是比宇智波還狠的狠人一族啊。

“但這並不是最殘酷的。”前輩看向遠方,說道:“戰爭的殘酷不止發生在我們忍者身上。”

“你見過村莊毀滅嗎?”

“我也沒見過。”

“餓殍遍地,易子而食,這不是故事,而是現實。”

“受到忍者戰爭的波及,總會有這樣的事情在戰爭中發生。”

“一個村子接一個村子毀滅。”

“在戰國時代時常發生。”

“或是忍者大戰時忍術的波及,人們不得不逃離家園,遠離忍者的火拚。”

“或是被忍者蓄意的襲擊,搶走了一切或值錢或能吃的東西。”

“食物的匱乏會餓死許多人。”

“當餓急了以後,人吃人就會在眼前上演,人們由於不忍心吃掉自己年幼的孩子,會交換著吃掉,而幹瘦的隻剩最後一口氣的老人,會被孩子背進深山丟掉。”

“也許吃獨食了,也不一定。”犬塚一族的男子說著冷笑話。

但一點也不好笑,新人隻是覺得殘忍。

太野蠻,也太殘酷了,自小在木葉長大的他,有點無法理解。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前輩,戰國時代結束以後,這種事就沒有了吧?”新人期待的問道。

前輩沉默了。

“不,更殘酷了。”犬塚一族的男子說道:“我族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人犬損失,就在第一次忍界大戰!這絕不是最後一次!所以,我與夜丸做好了覺悟!新人,我們可不是來旅遊討論什麽好吃的!”

“汪!”夜丸氣勢滿滿的叫了一聲。

戰爭規模的擴大,意味著波及麵的擴大。

“為什麽要進行戰爭?”新人問道。

“不知道。”犬塚一族幹脆的說道。

“是為了讓那些可怕的事不發生在我們自身身上。”前輩說道:“所以,拚死戰鬥吧。”

吃不飽飯等於死人。

新人有點想通了,共情道:“所以,對麵的岩隱也是這樣想的吧,我聽別的前輩們說,他們快吃不飽飯了,所以來搶我們的。”

“大概吧……”前輩說道。

“記住,他們是敵人,戰場上絕不可同情他們,殺死他們是最大的仁慈。”犬塚一族的男人狠聲說道。

“哈!前輩!”

黑暗的森林中,下麵的忍者在討論著,上麵的領頭也在研究著岩隱的打算。

“團藏大人,現在我部已經抵近岩隱前線部隊的正前方,攔住了岩隱南下的路線,目前岩隱的駐紮地沒有異動。”

看著地圖啃著幹糧,團藏皺眉沉思。

形勢很一目了然,阻止岩隱的繼續前進就是木葉的目的所在。

而岩隱會在什麽時間發動攻勢,發動什麽戰術,卻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看來,今晚又是平靜的一夜。”

岩隱不可能發動夜襲。

夜晚進行大規模的夜戰不現實,不是每一個忍者都具備夜戰的能力,混亂戰場上分辨敵我都困難。

這時,一聲驚天的巨響打破了平靜。

帳篷裏團藏一屁股站了起來,震驚的看向外麵。

這個時候!?

隨即火冒三丈,偵察部隊搞什麽,這麽明顯的攻勢也看不出來的嗎?

這還沒有異動?

淒厲響亮的哨音響起。

“敵襲!!!”

整個林子騷亂起來,樹上蹲伏的忍者們向著黑茫茫的四周看去。

敵襲?

什麽也沒看到啊。

這時,頭頂上空,鮮豔的火光炸開,眾多忍者抬頭看向頭頂。

無盡的夜空中,繁星點點,視野的狀況很好,但在夜空的暗色配合下,根本看不清是什麽發動了襲擊。

“就地隱蔽!組織防禦!”

唰唰唰連聲響動,忍者紛紛至樹上落地,各自展開了防禦。

天上雲層中,岩隱展開了攻擊。

白色的巨大黏土貓頭鷹在天空中飛翔,每一隻身上都載著四名一個小隊忍者。

這是岩隱精銳,爆破部隊。

“找到他們了!”

數百隻大鳥整齊的排隊飛行,一隻大鳥,一名忍者手持單筒望遠鏡看著下方的森林,借著空爆亮起的火光,搜尋木葉忍者們的蹤跡。

看著林子中茂密樹冠下顫動的樹葉枝條,敏銳的判斷出其位置。

短促的哨音急促規律的響起。

指明位置後,正式的襲擊發動。

鳥群在天空整齊飛舞,繞圈轉向盤旋會攻擊路線上後,準備就緒的攻擊手解下身後背著的大竹櫃中,取出早已準備完畢的白色小鳥,注入查克拉後,紛紛投擲而下。

泥土小鳥俯衝時,宛如活物一般急速的振翅,利箭般至林間樹冠穿透而過,飛舞時高速鎖定林子中一個個忍者的身影。

急停減速轉向一氣嗬成,衝向各自鎖定的忍者。

反應快的忍者看見這一閃而逝的白色身影,想也沒想的掏出苦無直射而出,精準的命中數隻。

然後……

爆炸聲密集的響起。

森林被點燃了,劇烈的火光與濃煙,在爆炸中升起。

忍者的慘叫,伴隨著大喊,在爆炸的火林中響起。

“散開!各自散開!”

忍者在爆炸的火林裏飛速奔馳,身後是緊咬不放的白色飛鳥。

不時有忍者的身影被吞沒進爆炸的火光之中。

天上,岩隱的忍者不斷的一輪又一輪的投擲出飛鳥,爆炸飛鳥襲擊,猶如暴雨,直到短暫的暴雨停下,連綿的爆炸結束。

彈藥已經傾瀉完畢,停火了?

不,還沒有。

爆破部隊的忍者,兩人一組緊張的捏著黏土,飛速的捏出一隻隻一模一樣的簡易小鳥造型,不斷的填至竹櫃裏。

下一輪轟炸將在片刻後展開。

此時,整個樹林已經燃燒起來,火焰不斷的引燃大片的樹木,夜風的吹拂下,火勢瘋狂的擴散。

“可惡!!!”

灰頭土臉的團藏怒吼了一聲,完全沒意料到這一出。

岩隱換風格了。

最初的攻勢,居然沒有來至地上,從天上首先展開。

但下一秒,地上的攻勢開始了。

地麵裂開,一名又一名忍者從地下衝出。

火光中,一身紅衣長大袖作戰馬甲的岩隱忍者們,在燃燒的大火中,目露寒意的看向木葉的忍者們。

就在剛才的轟炸中,岩隱地麵部隊,通過地下土遁急速的接近了木葉部隊。

雙方沒有言語,彼此默契的抽出各自的武器。

一名岩隱快速結印,下一秒,三尊巨大的石巨人出現在火場中,龐大的身軀對著林子無聲的咆哮,隨即三隻巨拳同時狂暴的轟下。

這時,五名龐大的胖子猛的膨脹而起,各自接下了石巨人的重拳。

另兩人目露凶光的看著腳下的岩隱,凶殘的拔起身邊燃燒的巨樹,對著岩隱狂暴的拍下。

“散!”

恐怖的衝擊下,沒有試圖硬接,雖是頑固的岩,但靈敏的避開。

下一秒,無盡的火球在林中爆發。

土牆一麵又一麵的升起,頂翻了地麵燃燒的大樹。

戰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