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鳶,對不起,昨天是我的錯。”

靳望舟直勾勾的黑眸落在陸玖鳶身上。

他眼底全是對她的愧疚,以及一絲懊悔。

陸玖鳶清了清嗓子,看著他,露出一抹淡笑,開口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祝你和謝小姐幸福美滿,長長久久!從今往後,我們互不相幹,哪怕遇到了,最好是裝作不認識。”

靳望舟聽著她如此冷漠的話,眉頭一皺。

這會的陸玖鳶沒有一絲的不舍,明明剛剛她還一副傷神不舍的樣子,怎麽這會……

“鳶鳶,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哪怕你沒嫁給我,我們就不能再做朋友嗎?”

陸玖鳶眼底劃過一抹嫌棄。

“不必了!你應該聽說過,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不打擾,不藕斷絲連!總之,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得我的獨木橋。”

靳望舟幽暗的目光打量了她幾眼,心裏不禁產生了一抹懷疑。

她斷得太快了,就好像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劃清界限。

“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壓根就不想嫁給我,是不是?”

陸玖鳶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心慌。

這件事,她沒什麽好慌的。

她反問他:“靳望舟,昨天是我讓你不來婚禮現場的嗎?事情的真相是什麽,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我要是不想嫁,昨天逃婚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靳望舟想從她的話中和眼神中找出一絲破綻來,可她說的又沒有任何的問題,她的眼神也沒有閃躲他的審視。

陸玖鳶不想跟他糾纏。

非常大度地跟他說:“靳望舟,這事已經過去了,我宰相肚裏能撐船,就不跟你計較了,所以也麻煩你別再糾纏我,我也是真心祝福你和謝晚凝的。”

說完,她就轉身進了院子,不再跟他多說一句廢話。

婚已退,沒什麽好說的了。

最後這輩子都別再見麵!

靳望舟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眼底浮現出一縷複雜的情緒。

陸玖鳶踩著輕盈的步伐往主廳走去,在前院遇到了陸語嫣。

看樣子是在等她。

陸玖鳶不想搭理她,便直接越過。

但陸語嫣伸手攔下了她。

陸玖鳶微微低眸睨了她一眼,“你有事?”

陸語嫣看她一臉輕鬆自在的樣子,絲毫沒有剛剛在客廳裏的可憐樣。

她話裏有話,陰陽怪氣地說:“姐姐,你這演技挺不錯的。”

陸玖鳶聞言,微微挑眉,眉眼帶笑地回道:“難得聽你說一句實話,既然你誇了,那我就不吝嗇收下了。”

陸語嫣……

“姐姐,要是爸媽知道昨天的事是你暗中設計的,你說他們會怎麽樣?”

陸玖鳶壓根就不接她的話。

她一臉無辜又疑惑地看著她,“妹妹你可冤枉姐姐我了,我哪有那本事啊。你可別什麽鍋都往我身上放,我又不是灶台,可幫不你炒菜。”

忽然,她話鋒一轉,嘴角微揚,“對了,這次的事我應該要感謝妹妹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如願地退掉這門婚事。”

她微微傾身,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你不想我嫁入靳家,不就是擔心我多一個靠山麽,所以你就慫恿謝晚凝去勾搭靳望舟,其實我挺感謝你的,幫我篩選掉渣男。如今我能解脫,也多虧了妹妹你暗中的幫忙。”

“我倒是不怕爸媽發現什麽,倒是你,要是被他們知道他們的寶貝女兒聯合外人來算計自己的姐姐,想讓她當眾出醜,丟陸家的臉,你覺得他們會怎麽看你?你讓我丟臉不就相當於把他們最在乎的麵子按在地上摩擦嗎?我的好妹妹,這些年你費盡心思經營的乖巧懂事孝順的女兒形象,難道想毀於一旦嗎?你要是想,我倒是可以奉陪,畢竟這些人設對我來說不重要,他們就算知道是我做的,頂多也就是罵幾句,再不濟就是被打一巴掌,或者跪祠堂,可你不一樣,你可是乖巧孝順的人設。”

陸語嫣整個一愣,麵露難色。

陸玖鳶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會知道?”

“你做的事,我都知道。我的好妹妹,我們的賬慢慢算,你從我身上拿走的,我會一一向你討回來的,你也不用害怕,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蔑視人命,畢竟我是個守法的好公民。”

陸玖鳶的話意有所指,她相信陸語嫣能聽明白。

而且她也相信,陸語嫣不敢去跟陸氏夫婦說這件事。

利與弊,她自己有分寸。

再者,她也不怕陸氏夫婦知道此事。

她敢做就想好了被發現的結果。

這件事本就沒有傷及到陸家,所以他們就算知道,哪有怎麽樣呢?

陸語嫣獨自站在原地,臉色極其地不好,她咬緊牙根,滿眼都是陰狠之色。

……

陸家書房。

陸玖鳶獨自一人麵對陸氏夫婦。

陸父看著她,沉聲問道:“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陸玖鳶坐在椅子上,纖細白皙的手指捏著小叉子,叉了一顆青提往嘴裏送。

這是剛剛她進來書房之前,陳叔給她準備的。

全是她愛吃的水果,有青提,有切好的芒果和哈密瓜……

陳叔說:“少說話,多吃水果。”

她知道,陳叔是好意,不想讓她和他們吵起來。

她慢悠悠地開口反問道:“什麽怎麽回事?”

陸父一口氣堵在胸口。

他緩了一下,“你說呢?昨天的事是不是你的手筆?”

陸玖鳶抬眸,看向陸父,“您有證據嗎?要是有我就認,要是沒有那我自然不認。”

“你……”

他要是有證據,也不至於在這問她。

陸玖鳶勸他,“陸家主別動怒,省得一會又怪我氣到了您,我可沒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哪來那麽多火氣,你應該讓陳叔多給您煮一煮降火茶,上火容易長痔瘡。”

陸父:“……”

陸氏夫婦至今那麽淡定,也是因為這次的事並未殃及到陸家。

就連一向事多的淩女士,從昨天到現在都不曾訓過她一句。

但不代表什麽都不知情。

夫妻倆都猜到了,昨天的事肯定跟她脫不了關係。

他們追問,隻是想在東窗事發時好有個對應措施。

可這死丫頭,一句實話都不肯說。

陸玖鳶看他們二位沒話說,便自己說自己的。

“兩家的婚約已解,這事你們心裏雖然不舒服,那也怪不了我,畢竟逃婚的不是我,我已經很聽話配合了,奈何人家靳少對我無情,那我也沒辦法。”

“至於你們給我的嫁妝也別想著要回去,既然給了那就是我的,何況這次又不是我毀約。之前你們也沒說結不成就要收回去的話,你們當初說的是,隻要我出現在婚禮現場就行,我做到了,從頭到尾我都在現場。而且我也沒惹事,現場那麽多人都是我的人證,我隻是一個被未婚夫出軌,又被新郎拋棄的新娘。這些錢就當是你們補償我的,慰藉我的心靈。”

她提前把話說死了,省得他們又秋後算賬。

反正錢到了她的手,就別想再要回去。

至於股份的事,她不著急。

陸父:“……”

淩女士:“……”

事情都解決了,陸玖鳶也就先溜了。

等她離開後,陸父才反應過來。

“這小兔崽子是不是一開始就給我下套了?”

淩霜看他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

她冷笑了聲,怪聲怪氣地說了句:“怪不得你爸生前總說你腦子不靈光。”

陸父:“……”

“那五千萬你給她了?”陸父問。

淩女士:“廢話,不給她,她昨天連門都不會出。”

“……”

陸父額角微抽,隻覺得心口隱隱發疼。

這小兔崽子又坑他一筆,而且數目越坑越大!

還好,股份沒讓她坑走,要不然他真的會被氣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