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難得的在家吃了晚飯,就以酒館有賬要看為借口,火急火燎的直奔自家酒肆去了。她這麽急匆匆的,為的是要找那個柳木樁子。各位娘子們和看官們可千萬別誤會,這會兒她跟那根呆木頭還沒有不和諧的感情出現來的!三娘找他,也隻是因為他是三娘目前唯一一個能派出場的打手看護而已。
三娘早就在自己房裏左思右想過了,關於那個碎嘴的老寡婦,三娘是不會就這麽輕鬆簡單的便宜了她去的。這份兒憋屈和委屈,她必然是要睚眥必報滴!衝動派的她想到什麽,便會立刻去采取行動,於是她盯上了這個柳木樁子。打手用來幹嘛的?肯定不是拿來光看著白養著的,是不?所以啊,人才嘛~就是要用到地方,用對地方,讓其發揮自己真正的實力,這樣才不是折辱了人才之道的上上之策呀。
因此三娘一到酒館就讓雙喜先跟著齊先生收賬,她自己則叫上了柳伯銘再一次到了辦公室進行談話。
柳伯銘看著一臉不爽的三娘,尋思著這個東家今天不會又要第二次跟自己發火了吧!但他還是先開口了,順道遞上了從懷裏拿出來的,那個白色的護手套。
“東家,這是你早上落下的護手套。你上午走得匆忙,所以沒注意到。”
三娘經柳伯銘這麽一說,仔細回憶了一下早上那場不愉快的記憶之後,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接過護手套,眯著眼的看著他,陰陽怪氣的說:“我記得,你早上一直想要跟我說點什麽,卻被我一直打斷。你別告訴我,你其實要說的,就是提醒我這東西掉了吧?”
“是啊。”柳伯銘老實的答道。“可惜你一直在生氣,所以我就……”
好你個木樁子!我還一直以為你吞吞吐吐的是要為你自己狡辯呢,原來就是要說這個!!!你故意的是吧?!故意給我找不痛快的!三娘知道自己有點小題大做,有些沒道理的拿著這根爛樁子當出氣包。可是三娘一看到他那副‘不關我事,我很無辜,我真有道理。’的樣子,她總是沒辦法壓住心頭躥來躥去的邪火。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你丫的要是敢說一個是字,老娘我就撕了你,把你沉到護城河去!
三娘怒目圓睜的盯著柳伯銘,一副你敢說是,我就不給你好果子吃的樣子,頗讓柳伯銘頭疼不已。
這個東家又怎麽了?怎麽又衝自己發脾氣了?難道自己拾金不昧的把東西還給了她也錯了嗎?柳伯銘咽下委屈,低眉順眼卻毫不服軟的說道:“恕小可直言,確實如此,東家。”
你個臭柳木樁子的,你混蛋!你全家都混蛋!你八輩兒祖宗都混蛋!三娘心底咆哮著,問候了一遍柳伯銘的祖宗老小。這麽直言不諱的話,這麽剛直不阿的表情,你就是故意想讓我下不來台麵是吧?是吧!肯定沒錯,你丫心裏就是這麽琢磨的!你丫心裏肯定得意了是吧!三娘心下直接用肯定態度對柳伯銘做出了很不理智,並且帶有個人主觀過剩的評價。而且還在心中,對著柳伯銘的臉狠狠的,使勁兒的蓋了一個‘非紳士!毒舌男!死偽麵癱!’的紅戳子。
三娘這邊是鼻子都氣歪了的說不出話來,隻能用腦補的對柳伯銘撕了又撕。而柳伯銘那邊,看著三娘指著自己抖如寒冬中的枯枝一樣,他心底大呼失策,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又氣到了這個俏東家。雖然他個人認為,這些事根本不值得生氣,也十分的小題大做。但是看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自己氣得眼歪嘴斜的,多少都有損他一個大丈夫的名頭,於是他趕緊鞠禮道:“東家莫氣,小可隻是實話實說!”
噗!實話實說?!一箭穿心啊~噴血了有木有!有木有!什麽才是殺人不見血?什麽才是真正的秒殺於無形?這個柳木樁子果然是高手,高手,高高高手!就是那白麵包青天包龍興跟他PK,恐怕都會被他氣得直接抹脖子了。
“你還真是實誠得可愛啊!”可憐沒人愛!(#‵′)三娘諷刺的說著,灌了一口熱茶,一個人在那兒做著無數組的深呼吸來安撫自己的情緒。
結果她這諷刺的話到了柳伯銘那兒,卻被他聽成了是一種褒獎,很是高興的又鞠了一禮。
“多謝東家謬讚。”
掀桌了有木有!撞牆了有木有!千百萬隻草泥馬一起奔騰呼嘯了有木有啊,有木有!!!三娘無力的看著柳伯銘,仰天於心底怒吼:蒼天啊~您還是睜睜眼,把這個四次元來的怪胎帶走吧!!!Orz……
三娘懶得跟他繼續爭嘴下去,示意他坐,然後才開口道:“明天跟我去一個地方,跟我一起教訓一個人去。”
柳伯銘一聽,以為三娘被歹人欺負了去,忍不住急切的開口詢問道:“東家可是被那些地痞欺負了?”
算你小子還會說人話!看到他關切的樣子,三娘擺了擺手說:“不是!是個碎嘴的老刁婦而已!說了些有損我和你名節的話,我打算叫你跟我一起去找她,當麵討個說法去。”
柳伯銘聽了三娘的話,眉頭就糾結在了一起,一臉的老大不樂意了。他一個男子,怎麽好得去找一個老嫗的麻煩,那豈不是糟踐了男子漢的麵子麽。大丈夫怎能跟女人家一般見識!但是轉念一想到,此事還扯到了三娘的名節問題,一時也難以下決定了。
他是一個男子倒無所謂,但是三娘畢竟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名節還是很重要的,所以他再度開口問了:“東家,那婦人是怎麽折損了你的名節了?”
“你不問還好,你一問我就來氣!我跟你說啊……”巴拉巴拉的,三娘跟打連珠炮一樣的,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對柳伯銘說了個詳細、清楚、明白。
而這柳伯銘卻是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原來就是為了一個嚼舌頭的婦人說了三娘跟自己的關係有點不明不白,更臆想的把他們講成是一對兒,添油加醋的說他還是個倒插門兒的後備,所以這金三娘才氣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柳伯銘完全理解三娘氣從何來,你想啊,一個大姑娘隻是因為一時心軟,才把自己留下做了個看護。結果卻反被這個婦人傳的是有點粗鄙不堪,還弄得風風雨雨四處皆知,那要是就這樣吃了啞巴虧,三娘往後說親可就是難上難了。
但是,他柳伯銘又是一個萬事似乎都不關他事的性子,想要幫忙吧又不曉得怎麽幫。不幫忙吧,於情於理又說不過去。他可是絕對不會按照三娘的想法,跟著三娘去砸人家老婦人的門板滴,那也太有辱斯文還折了男子漢麵子。要是以後被人說自己跟個婆娘家過不去,那臉還往哪兒擱!
不過呢,這問題又來了。你說自己不去吧,三娘那兒又沒個交代的,總不能真的順了大家的猜想當了金家的上門兒女婿去啊!就算他樂意娶,那三娘願意嫁麽?還有他柳家堡的聲譽!他爹會同意自己給人當倒插門?!要是他爹知道了,還不八百裏快馬的趕來長安,活活劈了他才怪了。所以柳伯銘是左右為難啊,愁容不展的坐在那裏不吭氣。
三娘看他三錘打不出個屁來的蔫兒樣,有點急了。推了推他的肩頭道:“你倒是說話啊!你跟不跟我去啊?”
“這個……我……”我不是還在想呢嘛,東家!我也很難做人的好不好,你別催我啊!柳伯銘苦惱極了,垂著眼想了半晌,才抬起頭看著三娘。
三娘看他似是有了主意,便正了正神色,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等著柳伯銘給自己的答複。
“那個……東家,容我想一晚可好?”
怒!整了半天,他就蹦出這麽句話來。三娘惱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充滿了命令的口吻說道:“一個大男人,連個主意都拿不定!想什麽想,不用想了,你明兒個就跟我一起去!明早我會再來,就這樣子了!”
三娘氣哼哼的走了,心裏不斷腹誹著這個柳木樁子。還男人呢~哼!男人都是關鍵時刻就拉稀跑肚的,就這點破事兒還要像一個晚上?真是浪費時間!直接答應不就好了嗎!果然是: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啊。三娘根本不明白那塊木樁子到底在前瞻後顧個什麽勁,隻能用那句著名的話做了個總結,速度回家了。
而柳伯銘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麽,隻能如同早間一般,看著三娘的背影再一次歎氣。但他的心底卻打起了小算盤!自己對這個事兒還真是沒了主意,他須得找個人去商議商議了。至於人選麽……就是他了!柳伯銘想到了一個人,打定了主意準備晚點去找那個能幫自己出主意的人物去。
那個小子可是個滿肚子花花腸子,滿腦子稀奇點子的主兒。有他當自己的狗頭軍師,柳伯銘覺得自己應該能應付得了三娘丟給他的這個難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