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懷孕嗜睡的反應,所以三娘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了。柳伯銘因著要去前廳跟父親招呼一下昨夜留宿的親友,是以,便由三娘的大姐金靈兒,來房裏陪著三娘一塊吃飯。
金靈兒一邊照顧著妹妹用餐,一邊不忘跟她說起早上,大家在前廳聊天的事情。所謂大家,其實也不過就是兩邊親家在一起,隨意而自然的嘮嗑家常而已。多部分都是圍著三娘這個話題人物轉悠,基本上也就是柳家人朝金靈兒打聽,想知道這個柳家小兒媳一般都喜歡些什麽,平時都愛做些什麽,脾性大概是個啥樣子之類的雲雲。
那金靈兒也老實,親家問什麽她就說什麽,時不時的還會舉一反三,講述一下自家妹妹三娘所喜歡和不喜歡的人事物之類。或是跟他們聊聊三娘兒時的一些趣事等等,倒也談得兩邊都覺著甚是歡喜融洽。
從金靈兒那裏得知小兒媳喜歡皮草的時候,柳璿老爺子差點沒笑歪了嘴巴。他這輩子雖談不上什麽戎馬一身,不過因為善習騎乘之術,加上又十分喜歡舞刀弄槍,挽弓射箭的,也就極為鍾愛狩獵。而關外這風沙大漠和雪山的,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皮草!尤以狐狸和狼,以及貂最為之多。而且柳家堡也有皮草貿易的營生,每年都要有好些上好的皮料從他們這裏運往長安交易,真的就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啊!
以往那些年,柳老爺子獵來的皮料都弄到了皮料作坊裏,因為家裏的女人們都沒有喜歡皮料的,所以好的料子除了老爺子自己留下之外,其餘的都拿到了作坊去,用於買賣了。導致最後,這位老爺子也沒有了狩獵的情緒和由頭,終日隻能厭仄仄的在家看看賬本啥的。而且他隻要一看賬本就頭疼,為此才早早的把家業扔給了自家大兒子:柳伯卿。所以對於打獵的愛好,柳璿老爺子隻是在自己手癢癢得,實在憋不住了的時候,才會難得的出去獵玩一次。
現在好了,小兒媳婦喜歡皮料子,簡直就是給了他一個狩獵的完美借口啊!聊天的心思都沒有了,隻是急哄哄的讓人把自己收藏的,那些上等的皮料子送給小兒媳婦去,心裏還不忘計劃著最近要再出去打獵的事宜。
因為這樣,所以三娘房裏才會有那麽多的好皮草擺放著。三娘吃完飯,就開始興高采烈的看那些皮料子。沒有一絲雜色的雪白狐皮,灰白相間又處理的很軟的狼皮,黑得發亮直冒油光的貂皮,這些純天然的地道皮草,真是讓她愛不釋手了啊~有木有!
三娘拿著這塊往自己身上比比,又拿著那塊比比,高興地眉開眼笑。這些皮草都是她的誒~這些純天然,無汙染,非人造,無添色劑的皮草,完完全全都是她的呀~!這讓她這個皮~草~控~如何抵抗的了?!對於自己的公公,三娘簡直是打心眼兒裏喜歡。自己的公公太大方了,一出手隨便給就是一堆堆的上等皮料子,這要是拿回到現代,那一塊皮草就能賣到上萬,甚至是上十萬的啊!
金靈兒看著妹妹開心的模樣,也跟著笑了。“三妹,這麽多皮料子,你打算用來作些什麽呢?”
三娘提溜著手裏的狐皮對金靈兒說:“大姐,你看這塊皮毛真是太棒了!你現在能把它幫我縫在我的披掛上麽?”
金靈兒接過三娘手裏的,那塊完整到連頭殼兒都在的狐皮,笑眯眯的說:“哪有什麽不能的!”一邊說著,她一邊走到了采光較好的窗邊接著道:“三妹,你要將這塊皮子縫在哪件披掛上呢?姐姐這會兒就可以幫你縫好!”
一聽金靈兒這話,三娘坐都坐不住了,趕緊把自己的那件紅色外袍拿給大姐,滿臉期待的看著她穿針引線。
“姐,就縫在這件披掛上!圍著領口縫,把狐狸頭縫得最好能搭在掛上左肩的位置!”
三娘說出自己的訴求後,就乖乖的坐在一邊抱著暖爐,看著姐姐幫自己縫皮草,做著袍子的加工工作。不過針線活一般都比較考驗人的耐心,所以沒有耐心的三娘沒坐一會兒就開始注意力不集中了。她將剩下的皮草翻看了一陣兒後,找來了幾個丫頭,讓她們找幾個手藝好的繡娘過來。等人都來齊了,三娘就將那些皮料拿給她們,說了說自己的想法,讓她們照著自己的要求,把剩下的皮草都跟衣服搭配在一起。整塊的好皮料則按照大小,做成小褂或是短款的小外套之類。忙完了,才見到大姐那頭也縫得差不多好了。
當金靈兒大功告成的把三娘的外掛縫好後,柳伯銘也回到了屋裏,同來的還有段誌陽。兩個人見到房內正在嬉笑的金家兩姐妹,各自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柳伯銘走到三娘身邊,也不忌諱房內還有人的,伸手就摟著三娘的小細腰,在她耳邊低語道:“娘子,可用過午飯了?做什麽這麽高興呢?”末了還忍不住的,在三娘耳根處留下了一個輕淺的親吻。
三娘也不做作矯情,當著大姐他們的麵兒,轉過身就摟著柳伯銘,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才樂嗬嗬的說:“吃過了,吃過了,大姐陪我吃的!你看,你看!”說著,她就把手裏的外掛穿在了身上,在柳伯銘麵前轉了一圈,興奮的問:“好看嗎?這個狐皮是爹給我的,我剛讓大姐給我縫上呢!好看嗎,木疙瘩?”
“好看~好看~我的娘子穿什麽,都是最好看的!”柳伯銘看著眼前高興的愛妻,忍不住也樂了。點著頭直誇三娘穿著好看,不過也沒忘了在一邊叮囑她,不要太蹦躂,動作幅度也別太大了,免得傷及孩子。
被他這麽一提醒,三娘倒是當真沒在敢繼續大大咧咧的跳來轉去,老老實實窩進了柳伯銘懷裏,不斷的跟他說著,自己還把剩下的皮料讓人拿走去做衣服的事情。柳伯銘也隻是偶爾附和一兩聲,也不幹涉三娘關於皮料的處理問題。反正他認為,隻要三娘喜歡,就算是把床褥都用皮料做了,那也無傷大雅!
“段郎,你瞧三妹他們!”金靈兒咯咯咯的嬌笑了兩聲,小聲的在段誌陽耳邊道:“我從來沒瞧見過三娘這般幸福的模樣,若是爹娘見了,一定都會放心了!”
段誌陽笑著,悄悄伸手摟住了金靈兒的腰板,在她脖頸間情不自禁的用鼻尖蹭了蹭,徒惹得金靈兒整張臉紅得跟個番茄無二。
段誌陽不理金靈兒掐自己手背,提醒他不要越矩的警告,反而惡作劇一樣的,趁著三娘和柳伯銘在那邊卿卿我我之際,伸出舌頭用舌尖舔了一下金靈兒的唇。看著金靈兒氣惱而又羞窘的嗔了他一眼,便低頭不再理他的樣子,段誌陽笑得跟一隻偷腥的貓兒差不離。
他握著金靈兒的手,討好的笑著說:“靈兒莫惱我啊,對你這樣,也是我一時情難自禁嘛!誰讓你如此可人,讓我簡直恨不能變成你手裏的錦帕,跟你一刻都不分開。”
段誌陽露骨的情話讓金靈兒又羞又喜,不過還是忍不住埋怨道:“這是在三妹房裏呢,你也不挑挑地方就……就那樣子……對我……。若是被三妹他們瞧去,你不要臉子,我還要臉子呢!”
段誌陽笑嘻嘻的跟個無賴一般,湊到了金靈兒身邊壓低聲音說:“若是在你房裏,我就更不要臉子了!誰讓我的俏娘子你這麽讓為夫的把持不住呢!嗬嗬嗬嗬……我的好靈兒,別惱了好不好?”
這一段嬉鬧的情話,簡直把金靈兒羞得無地自容了!她忍無可忍的抬頭嗔了段誌陽一眼,連招呼都來不及跟三娘和柳伯銘打一聲的,急急忙忙就出門走了。段誌陽一見自己的玩笑似乎開的過了,趕緊跟三娘他們說了一聲,折返身就追著金靈兒去了。
三娘看著這兩人離去的背影,哈哈哈樂個不停。
別以為剛才段誌陽對自家大姐做的那點兒事她沒瞧見,其實她和木疙瘩二人早就看在眼底,明了於心了。隻是他們兩人都在裝傻充愣的看好戲而已!
“這會兒子,估計大姨子要讓誌陽一頓好受咯~!”柳伯銘暗暗好笑的說著,低頭用臉頰蹭了蹭三娘的後頸問:“娘子,今天身體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三娘搖了搖頭,轉過臉帶著哀求的表情對柳伯銘說:“我早就好了!特精神呢!隻是我想出去逛逛,相公~~~你帶我去四處瞧瞧唄?去郊外賞雪景好不好?”
“胡鬧!”柳伯銘不同意,一張臉全是冷色。“你還感著風寒呢,怎麽能出去!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去。現在給我回床~上去養著!”
柳伯銘強製性的抱起三娘就往床邊走,氣得三娘隻能扁著嘴不理他,用眼神死命的瞪著他,表示自己的抗議。一上~床,三娘就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殼,給了柳伯銘一個大背脊。活像一個背著殼兒的烏龜妹一樣,還是那種把手腳和腦袋縮進了殼兒裏的烏龜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