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棄武從文
.大連，海軍學院。
剛從車上下來，陸雯就吸引了周圍年輕學子的目光。這年頭，在軍校見到女性軍官並不稀罕，隻是像陸雯這種年紀輕輕就佩上了將星的女性軍人就非常希罕了，再說了，跟她從車上下來的，還有兩名佩槍警衛。
“將軍，這邊。”
陸雯點了點頭，朝四周掃了一眼，跟著警衛朝圖書館走去。
“他就在裏麵，角落那個位置。”
“你們留在這裏。”
兩名警衛沒有多說，都呆在了大門外。
因為快到午餐時間了，所以圖書館裏的學生並不多，少有的幾個，也是成雙成對的年輕男女。
見到陸雯戴著少將肩章，靠近過道的一對男女學生立即起立，準備敬禮。
陸雯壓了壓手，讓他們坐了下來。
顯然，這是兩個剛入校的新學員，還不大清楚軍隊裏的規矩，坐下的時候，神色顯得有點慌張。
要知道，他們的校長，也不過是海軍少將。
走到角落裏，陸雯在低頭看書的年輕人對麵停了下來，隨後輕輕咳了一聲。
年輕人抬起頭來，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自願”回校深造的牧浩洋。
看到陸雯，牧浩洋很是驚訝。
“怎麽，不認識了？”
“不……不是，你怎麽來了？”
“我為什麽不能來？”陸雯笑了笑，說道，“讓我站著說話嗎？”
“請坐，快清坐。”牧浩洋趕緊起身，幫陸雯拉開椅子。
“不錯嘛，你當學生也是像模像樣的。”陸雯坐下後，朝四周掃了一眼，說道，“看你現在這個模樣，恐怕沒人相信你是一名特種兵吧？”
“剛入校的時候，別人還能看出我是上過戰場的老兵。這兩年，沒人看得出來了。”
“怎麽樣，學校的生活不錯吧？”
“怎麽說呢，少了點刺激，多了點寧靜。”牧浩洋合上麵前的書本，說道，“以前一直認為，我不是讀書的料，不然當年也不會參軍了。”
“現在呢？”
“算是有點這方麵的天賦吧，隻是比起來，我更喜歡軍營生活。”
“這裏是軍校。”
“不過不是部隊，沒有那種激情。”牧浩洋笑了笑，做了個舉槍的動作，“你不知道，剛來的時候，我還很不適應。”
“不能抱著槍睡覺了？”
牧浩洋點了點頭，說道：“你也知道，我在特種部隊呆了那麽多年，就算沒上戰場，也是抱著槍睡覺的。”
“那你現在抱什麽？”
“掃帚。”
陸雯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搖了搖頭。
“不錯嘛，你也是少將了。”牧浩洋瞟了眼陸雯的肩章，說道，“怎麽有空來找我，不是想看我落魄的樣子吧？”
“落魄？”陸雯笑著說道，“在我看來，你從來不是落魄軍人，暫時的蟄伏，隻是為了更大的爆發。”
“陸工，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看過你的簡曆，準確的說，是這幾年在學校裏的表現。”
“是嗎？”牧浩洋在身上摸了一下。
“還沒戒掉抽煙的壞毛病？”
“吸上容易，戒掉就不容易了。”
“行，我們換個地方。”陸雯站了起來，說道，“我的車就在外麵，可以邊走邊說。”
“去哪？”牧浩洋也站了起來。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嗎？”
牧浩洋一愣，順手手起了攤在桌子上的書本。
“等下你就知道了，對了，你的宿舍在哪？”
“需要收拾行李？”
陸雯點了點頭，說道：“讓警衛去處理，你跟我走就對了。”
牧浩洋沒有多說什麽，把宿舍的房間號告訴了守在門外的警衛，然後跟隨陸雯上了停在外麵的軍用越野車。
搖下車窗後，牧浩洋掏出了香煙。
“關上車窗。”
牧浩洋看了陸雯一眼，他記得陸雯最討厭別人抽煙，特別是在她麵前抽煙。
“我開天窗。”陸雯去打開天窗後，才說道，“如果我沒記錯，在進入特種部隊之前，你在軍校讀的機械專業。”
牧浩洋點了點頭，說道：“當時為加入特種部隊考慮，要麽選通信，要麽選機械。”
“為什麽不選通信？”
“我可不想當通信兵。”
陸雯笑了笑，說道：“照你這麽說，學機械更有前途？”
“至少在特種部隊如此，學機械的成為狙擊手的機會更大。”
“那你複讀後，為什麽要換專業，而且在一年半內就拿到了軍事通信學的學士學位？”
“陸工，你也了解得太清楚了吧？”
“既然專門找上門來，不了解清楚點行嗎？”
牧浩洋笑了笑，說道：“其實，在休學之前，我完成了全部學業，就差畢業論文。既然有機會回來複讀，我覺得沒必要再學老專業了，給自己一點挑戰總是好的。a類公共基礎課程是一樣的，b類專業課程有三分之一也是一樣的，所以隻需要考過另外三分之二的b類專業課程，就能拿到通信專業的學士學位。”
“這麽說，一年半算多的了？”
“差不多隻花了一年，後麵半年在為考研做準備。”
“為什麽要考研？”
牧浩洋愣了一下，說道：“陸工，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不了解清楚點，我不知道你是否適合將要接受的任務。”
“什麽任務？”
“說清楚你的情況，我自然回告訴你。”
牧浩洋長出口氣，說道：“不怕你笑話，我考研，就是為了拿到上校軍銜。離開誌願軍司令部的時候，總司令做了保證，隻要我能拿到碩士學位，他就給我安排新的崗位，在一年內讓我獲得晉升。”
“這麽說，你跟黃峙博的關係很不一般了？”
“算不上，總司令隻是在兌現承諾。在誌願軍司令部的高級參謀中，隻有我一個沒有在戰爭結束前獲得第二次晉升。”
陸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那麽，你為什麽要選擇雙學位？”
牧浩洋一愣，說道：“你連這個都要搞清楚？”
“當然，一般情況下，在本科階段讀雙學位沒什麽好奇怪的，可是你在碩士研究生階段讀雙學位。”陸雯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你不會把讀兩個碩士學位也當成挑戰吧？”
“要這麽說，也可以。”牧浩洋也笑了笑，說道，“除了挑戰，主要跟專業有關。我是從你這裏了解到了通信的重要性，而且知道在未來的戰爭中，通信與電子技術至關重要，所以在選擇通信專業的時候，順帶選擇了電子專業。”
“知道我為什麽要找你嗎？”
牧浩洋看了陸雯一眼，他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你應該知道，在你這一屆中，你是唯一同時選擇了通信與電子專業的碩士研究生。”
“應該是海軍學院。”
“對，就是海軍學院，其他軍校也有幾個，不過不多。”
“這與你找我有關？”
“準確的說，是與你要接受的任務有關。”
牧浩洋的眉頭跳了幾下，意識到陸雯來找他，絕對不是為了一個普通任務。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你已經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海軍軍官了。”
“等等，什麽叫遺憾？”
陸雯笑了笑，說道：“你要是選擇了第三個專業，那就更完美了。”
“陸工，我不是超人，能夠同時讀兩個碩士專業的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我知道，不然也不會找你。隻是，你要接受的任務，與天文學有關，所以你要是懂一些天文學的知識，那就更完美了。”
“天文學！？”牧浩洋一下瞪大了眼睛。
陸雯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不由我負責，我也隻是參與者。具體是怎麽回事，你等下就知道了。”
“你隻是參與者？”
“以我的級別，特別是我的學識，能成為主要參與者就很不錯了。事實上，如果這不是軍方主導的項目，而且與電子、通信等領域有關，恐怕我也沒有這個資格，也就不會有人來找你了。”
“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
陸雯笑了笑，說道：“你的檔案中，婚姻狀況一項仍然是‘未婚”可是聽你說，幾年前就準備結婚，難道……”
“陸工，不說這些事行嗎？”
“行，不過路上有的是時間，我們總得找些話題吧。”
牧浩洋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候，警衛員帶著牧浩洋的行李趕了過來。
陸雯沒有耽擱時間，讓警衛驅車前往郊外的空軍基地。
牧浩洋也沒有多問，反正像陸雯說的，路上有的是時間。
前來接他們的是一架三年前才定型、去年才正式投產的y-20型大型運輸機，這也是第一種國產大型運輸機。雖然在性能上不算完善，甚至比不上二十多年前量產的c-17，但是作為中國空軍的第一種大型空中平台，y-20不但是運輸機，還有很多用途，比如作為空中預警平台的載機，以及作為要員的專機。
飛機起飛後不久就到達了一萬一千米的巡航飛行高度。
牧浩洋發現，飛機到達渤海灣上空後，一直向著太陽落下的方向飛行。
陸雯來找他，肯定與軍事科研項目有關，因為隻要與軍隊掛鉤的秘密科研項目，幾乎都在甘肅與青海兩省的幾座軍事基地裏進行。
隻是，這與四年前結束的第二次朝鮮戰爭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