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老少校

作為ddg101“格裏德利”號驅逐艦的艦長,威斯特霍芬少校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苟言笑,為人處事都非常嚴肅。

十八歲,拿著州長推薦信進入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之前,威斯特霍芬的理想是成為一名父親那樣的外科醫生。一場車禍奪走了他父親的生命,也改變了他的家境。為了讓兩個弟弟能夠進大學,他放棄了進哈佛的機會,以全優成績向聯邦政fǔ申請全額獎學金,隨後被美國海軍軍官學校錄取。

比起同期學員,威斯特霍芬大了兩歲。

年齡上的差距,讓他在學校裏很不合群,變得越來越孤僻。隻是這沒有妨礙他以年級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成為美國海軍軍官。

畢業七年後,威斯特霍芬第一次走上指揮崗位,擔任ffg40“哈裏伯頓”號艦長,同時晉升為海軍上尉。

憑借出‘色’的表現,威斯特霍芬在三年後登上驅逐艦,成為“基德”號的少校艦長。

好運到此結束,隨著“基德”號出售給台灣,威斯特霍芬離開指揮崗位。按照美軍的慣例,像威斯特霍芬這種在戰艦上服役十多年的軍官,回到辦公室後都會得到重用。可是在出售“基德”艦後爆出的醜聞,讓他以少校身份在辦公室裏坐了八年,與他同期晉升的少校早就是上校了。

直到三年前,威斯特霍芬才獲得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格裏德利”號服役後五年,迎來第二位艦長。這名艦長比威斯特霍芬更倒黴:登上戰艦的第一天就摔斷了大‘腿’。因為前任艦長在半個月後死於車禍,所以很多人把這艘嶄新的驅逐艦當成不詳之物。

威斯特霍芬抓住機會,主動申請去“格裏德利”號服役。

他的申請很快就被批準,成為“格裏德利”號的代理艦長。半年後,國防部的一紙命令讓他正式成為艦長。

兩年多來,威斯特霍芬兢兢業業,處事非常小心謹慎。

付出終於有了回報,人事調令已經送到太平洋艦隊司令部,完成這次任務後,他將晉升為海軍中校,到“華盛頓”號上擔任編隊戰術指揮官。

如果不是兩天前發生在濟州海峽的那場戰鬥,他現在已經到了“華盛頓”號航母上。

“格裏德利”號從加利福尼亞州的聖迭戈海軍基地出發時,威斯特霍芬收到的命令是前往第七艦隊,編入“華盛頓”號航母戰鬥群。雖然編隊戰術指揮官還沒離職,但是聯軍需要一名經驗豐富的軍官負責美韓戰艦的作戰協調工作,很有可能讓威斯特霍芬提前上任,“格裏德利”號則‘交’給副艦長哈利上尉。

兩天前,在即將到達津輕海峽的時候,新的命令改變了“格裏德利”號的航程。

驅逐艦轉向南下,全速趕往那霸,與即將出發的運輸船隊會合,威斯特霍芬臨時擔任護航編隊指揮官。

與“格裏德利”號同行的,還有姊妹艦ddg97“哈爾西”號。

到達濟州島東部海域前,兩艘韓國海軍的“蔚山”級護衛艦加入進來,擔負起前進反潛任務。

這時候,威斯特霍芬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兩名韓國艦長似乎不樂意他的安排,覺得護衛艦應該呆在編隊附近,而不是在編隊前麵充當獵潛‘誘’餌。

韓國艦長的不滿不是沒有道理。

兩天前的海戰已經證明,“蔚山”級的反潛能力非常有限,遇到‘性’能先進的潛艇,特別是aip常規潛艇,根本沒有生存機會。把兩艘護衛艦放在編隊前往,就是讓它們充當吸引潛艇的‘誘’餌。

事實上,威斯特霍芬就是這麽想的。

如果航線上有敵人的潛艇,損失兩艘護衛艦總比船隊遭到“狼群”攻擊好得多。

要知道,運輸船上裝的是第一陸戰師的作戰物資,五艘戰略預置艦更加重要,船艙裏塞滿了第二陸戰師的主戰裝備。

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阿倫調派“格裏德利”號去加強護航力量,讓威斯特霍芬擔任編隊指揮官,就是希望經驗豐富的“老少校”能把貨物安全送達。

雖然韓國艦長也是少校,但是在威斯特霍芬麵前沒有發言權。

越靠近對馬島,海麵上越不平靜。

掩護船隊的不僅僅有四艘戰艦,還有四架p-3c反潛巡邏機,以及部署在濟州島與韓國南部地區的十多架反潛直升機。為了協助美韓聯軍,日本還出動了幾艘護衛艦,在對馬海峽裏巡邏。

當然,這幾艘護衛艦不會參與作戰行動,隻在日本領海活動。

這個安排,讓威斯特霍芬決定走對馬海峽,在對馬島北麵轉向前往釜山,然後貼著韓國海岸線北上。

隻是剛剛發生的事情,讓他改變了主意。

反潛巡邏機發來的消息非常明確:濟州海峽裏至少有一艘潛艇,而且這艘潛艇被反潛巡邏機發現之後,沒有向西航行,而是轉向調頭,在離對馬島二十多海裏的海峽東端失去了蹤影。

韓國海軍已經加強了近海反潛巡邏,防止潛艇從近海水道靠近釜山港。

反潛巡邏機在海峽東端布下天羅地網。

可是幾個小時過去了,那艘潛艇仍然沒有出現。

合理的解釋隻有一個:擺脫反潛巡邏機之後,那艘潛艇在對馬島北麵轉向,進入了對馬海峽,也許就在海峽北端某個地方。

這下,從對馬海峽到釜山的航線就不那麽安全了。

威斯特霍芬不得不考慮,那艘潛艇故意在釜山海峽暴‘露’行蹤,目的就是要讓運輸船隊進入對馬海峽。

反潛巡邏機發來的消息中提到,潛艇在上浮的時候,沒有發出無線電‘波’。

也就是說,潛艇當時要麽在接收通信衛星發出的信息,要麽在故‘弄’玄虛。

不管是那種情況,都意味著聚集在這附近的中國潛艇很有可能去了對馬海峽,而且在海峽北端設置了伏擊圈。

這附近,到底有多少艘中國潛艇?

已經掌握的情報表明,至少有四艘中國潛艇在黃海活動,兩天前還有四艘在東海活動的潛艇北上。

如果誌願軍決心消滅運輸船隊,肯定會把這些潛艇全都派過來。

麵對八艘潛艇,威斯特霍芬沒有多少把握。也許能在戰鬥中擊沉幾艘潛艇,可是隻要有一艘潛艇突破了護航戰艦的反潛網,就能在幾分鍾之內擊沉足夠多的運輸船,造成無法承受的損失。

絕對不能疏忽大意,哪怕改變航程安排。

威斯特霍芬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軍人,決定後就下達命令,讓船隊駛向釜山海峽,從近岸航線前往釜山。

隻要離海岸足夠近,潛艇產生的威脅就能得到遏製。

當然,這需要‘精’心安排航線,因為朝鮮半島南部分布著數百座島嶼,近岸海域不但水深較淺,還暗礁密布。小型艦船通過沒什麽,可是對吃水深度超過十米的大型運輸船與戰略預置艦來說,近岸航道上到處都是陷阱。

這時候,兩艘開路的韓國護衛艦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韓國艦長不但更加熟悉這片海域,還能用護衛艦上的聲納測量航道深度,為後麵的大型船隻找出能夠通過的水道。

為了妥善起見,威斯特霍芬還讓驅逐艦上的四架直升機輪番出動,在船隊右側巡邏。

韓國海軍也非常積極,把附近的反潛直升機全都派了過來。

之前在外圍巡邏的p-3c全部集中在海峽上空,為船隊提供外圍反潛掩護。

這些事情,汪譽涵都不知道,所以“海蛇”號轉向後,直接奔向釜山港,隻是其他幾艘接到命令的潛艇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當時,除了那艘040型已經進入海峽,兩艘039型與一艘636型潛艇都在海峽西端。

船隊到達鴻島附近海域時,它們還在四十多公裏之外。

這個距離,超過了五百三十三毫米重型魚雷的最大‘射’程。因為船隊轉向東北,所以就算再近一點,魚雷也派不上用場。

三艘潛艇又沒有配備六百五十毫米重型魚雷,隻能用反艦導彈發起攻擊。

隻是,三艘常規潛艇就算把魚雷發‘射’管裏都裝入反艦導彈,也隻能發‘射’十四枚,遠遠達不到飽和攻擊的最低標準。反艦導彈在擊中運輸船之前,還得突破兩艘“宙斯盾”驅逐艦的防空火力網。

因為039型一般隻攜帶四枚反艦導彈,還至少得在一具魚雷發‘射’管裏裝填魚雷,而636型也隻能同時用四具魚類發‘射’管發‘射’反艦導彈,所以三艘潛艇一次攻擊,最多隻能發‘射’十枚導彈。

不管十枚導彈能否收獲戰果,三艘潛艇都忠實執行了誌願軍海軍司令下達的命令。

問題是,三艘潛艇沒有同時發‘射’導彈,而是選擇在最有利的時機,也就是運輸船隊進入了潛艇的聲納探測區域後,分別發‘射’了導彈。

最先出手的,是那艘636型潛艇,因為隻有這艘潛艇配備了從俄羅斯進口的“俱樂部”反艦導彈。

當時,運輸船隊剛剛繞過鴻島,正在轉向。

大概五分鍾後,兩艘039型先後發‘射’了三枚c-802。

潛艇發‘射’導彈幹淨利落,沒有拖泥帶水,隻是對數十公裏之外的運輸船隊來說,這些導彈幾乎沒有威脅。

當時,“格裏德利”號正好在編隊最後麵。

威斯特霍芬似乎猜到後麵有危險,在編隊轉向的時候,讓驅逐艦降低航速,還選擇了更大的轉向半徑。

“宙斯盾”驅逐艦在服役二十多年後,終於獲得了驗證反導作戰能力的實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