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帶去哪裏?”冷寒依問著黑龍。
黑龍很奇怪的看著她說:“當然是把你送到無心那裏去!前幾天他突然跑回我嶽母家跟我說,他把你弄丟了。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你棄他而去了呢!你沒看見他著急的樣子多讓人心疼?一會兒坐立不安,一會兒心急如焚,看著我都覺得汗顏!”
“是嗎?”冷寒依心不在焉的說道。
黑龍看到冷寒依這副表情,疑惑道:“你怎麽啦?我怎麽感覺你好像跟平時不大一樣?你在邪龍那混蛋那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對了,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她是蚌精,邪龍的老婆,剛被邪龍放出來。她是化作我的樣子嫁給邪龍的,邪龍一直把她藏在碧水寒潭。一千多年前她假扮我的事,被邪龍識破,就被邪龍冰封住了。那時你已經被鎮壓在地底,自然你沒見過她!”冷寒依解釋說。
黑龍這才明白道:“怪不得,邪龍每次見了你就跟丟了魂一樣。原來你才是他想娶的人,也難怪,他那神經兮兮的女兒說要找你報仇!感情她認為蚌精之所以被邪龍冰封,就是因為邪龍喜歡你。”
“哎呀!”冷寒依想起一件事來。
“又怎麽啦?”黑龍問道。
冷寒依答道:“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提及過,我是怎麽打傷無心才到黑龍湖的嗎?”
黑龍想了想,說道:“好像是你在山洞遇見一個跟你長得一摸一樣的女子,之後你見了無心跟見了仇人似的,趁他不備,一掌把他打傷。”
“你說那個女子會不會是蚌精?”冷寒依有些猶豫的說著。
“應該不是,蚌精不是剛被邪龍發出來嗎?她小小一個蚌精,能被邪龍冰封千年,那她也無法從冰裏逃出的。我看那個女子是另有其人!”黑龍分析道,以他跟邪龍幾千年的兄弟關係,他了解邪龍的性子。他將她封起來,說明他恨她之極,沒有取她性命已經是對她莫大的仁慈,他絕不會疏忽到讓一個厭惡的人有逃脫的機會。他能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毒手,更別說他會放過一個欺騙他的的小妖。
冷寒依遲疑了一下,小心的問著:“你想不想知道,邪龍為什麽要加害於你?”
“不就是為了爭奪太子之位嗎?莫非這期間還有什麽蹊蹺?”黑龍很有興趣的問道。
“如果我說那是因為我的前世,你信不信?”
黑龍衡量了一下冷寒依說話的認真度,有所懷疑的說道:“那家夥為了蛛兒有那麽瘋狂嗎?如果真是那樣,那我豈不是無處伸冤了?”
冷寒依將知道的一五一十告知與他,末了,她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會怨恨我吧?”
黑龍愣了半響,才說:“我還以為,他是怕我搶了他的太子之位才對我施與詭計的。想不到我當年為了一己私欲,竟害得兩對有情人勞燕分飛。哎!真是害人害己!”
“兩對?還有誰?”冷寒依問道。
黑龍苦著一張臉說:“還有誰?我自己唄!當年,我跟小鯉魚吵架,她生氣不理我,悄悄地躲起來,我找不到她。一氣之下,就下了大雨,但凡有水地方的地方水位上升,我以為那樣就能把她找出來。誰知道暴雨成災,竟把蚌精讓衝到了雷音寺,害你和邪龍錯失交臂。我自己終究還是跟小鯉魚分開了。你說,我這是不是害人害己?難怪他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
“嗬嗬嗬。你真是活該!”冷寒依搖頭笑著,笑過之後,她感歎道:“你跟邪龍真不愧是兩兄弟!一個為了愛情不惜暴雨成災,一個為了愛情不惜傷寒自己的親兄弟,傷寒自己的老婆。真是對你們無語!”
黑龍突然認真道:“對不起!”
冷寒依拍拍他的肩頭,毫不介意的說:“我還要感謝你呢!若不是這樣,我恐怕還是以前那隻為情為愛弄得傷痕累累的蜘蛛精,我的生活也沒現在多姿多彩。說不定還得天天麵對邪龍那個老頑固呢!”
“你真不介意以前的事?”
“介意幹嘛?以前比現在好嗎?我沒覺得!”冷寒依爽朗的笑道。
黑龍放佛輕鬆了不少:“我帶你去找無心。”
冷寒依心情陡轉,一下陰暗不少:“你告訴我他在哪裏就好,我自己去找他。”有些事,始終都是要麵對的。
“你是怕我打擾你們?好,我就聽你的話!”黑龍取笑道,“按他的行程看,他現在可能在清溪鎮。”
“嗯!你趕快回去多陪陪你的妻兒。”冷寒依吩咐道,看著黑龍在眼前消失,她的臉色一下陰鬱起來,邁出腳步也變得的有些沉重。見了他該怎麽說?實話實說?還是將那件事永埋心底?他會介意嗎。。。。。。哎!她煩躁的甩甩頭,希望可以甩掉些許的煩惱。可是,那件事如鬼魅一般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就這樣,她猶猶豫豫的一路走走停停,本來隻要兩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達清溪鎮,她卻用了五天的時間才到那裏。
到了鎮上,她的心情又變得複雜起來,一種想見又害怕見到他的矛盾心情油然而生:“要是他真的介意,那我多尷尬?就算他不介意,那我以後麵對他還是會覺得理虧,對不住他。先前他鬧著說要生個孩子來玩,我義無反顧的拒絕了。這會兒告訴他,我失身了,還失身於一個在前世跟自己有過一段情史的人,而且還不能殺那個人泄憤。他一定以為我是故意的。哎。。。。。。。怎麽這麽煩呢?我到底該怎麽辦呢?”她煩悶的在那裏來回徘徊著,引得一些路人拋來一道道奇怪的眼神。
“算了!反正這麽難做選擇,我就順應天意一次,我順著這條街一直往前走,如果能遇見他,我就告訴他事情的原委,如果他有一絲的介意,我轉身就走,再也不見他。如果這條路走完,我沒找到他,說明我們無緣,我就放棄他,忘了他!”冷寒依深吸一口氣,自己對自己說。一方麵是是為自己打氣,一方麵是為了說服自己。
她調整好心情,整裝待發的往前走著。一路上她有些期望,但更多的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在這古人的天空之下,自己能否尋得一份至真至純的愛情?上一世,有兩個男子為他苦苦的守候,自己卻義無反顧的癡戀著那個不屬於她的男子。這一世,她遇上那個和自己有前世之約的男子,原本以為幸福到了,可是橫生出這些枝節,讓她對幸福有種遙不可及的感覺。在愛情的國度裏,眾生都是平等的。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完美的另一半,同樣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愛與不愛,放與不放。
直到街尾,她也沒看見無心的影子,難道他離開這裏了嗎?冷寒依心裏有些惆悵,到底還是與他無緣。罷了,一切隨緣。她苦笑一聲,抬腳又開始新的旅程。
“夠了吧?都給你買這麽多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從形色各異的人群中傳出。
冷寒依心裏一喜,是無心!她頓時有了一種失而複得喜悅。她扭頭尋聲望去,在人群中搜索著無心的身影。當她看到無心的時候,她的笑容在嘴邊慢慢融化,她看到家貝正挽著無心的手臂,在人潮如流的街上逛著,而無心手裏卻提著大包小包在街上購買的東西,那摸樣儼然就是一對情侶。笑容在那一刻凋零,她的心也在那一刻碎了。家貝是邪龍的女兒,想必她已經將自己和邪龍的事全盤告訴與他了。那麽自己還留在這裏幹什麽?何必自尋其辱,讓自己更加難堪呢?
她默默地轉過身,迅速消失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
“寒依——”遠遠地,隱約傳來叫喊聲。冷寒依牽強的扯嘴笑著,真是無可救藥了,他身邊有別人陪著了,怎麽會想起我?一聽是我產生的幻覺,我還想著他幹什麽呢?心裏如是想著,眼淚卻還是不經意的掉了下來。
出了清溪鎮,冷寒依漫無目的的走著,她不知道她究竟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鳳凰山莊她是不願再回去了,那裏有太多傷心的回憶。茫然間,她來到了河邊,看著微波蕩漾的河麵,她心裏也跟著泛起波瀾。她坐在河邊一塊石頭上,對著水裏的影子垂眼自憐起來:“冷寒依呀冷寒依,枉你上一世被人癡戀,他愛你愛得死去活來,這一世該你償還他了吧?這就叫做前世的因,後世的果。你怨不得別人,要怨就怨你上一世欠人家太多!”
遠處一道悠揚的簫聲至遠而近的傳來,曲聲如潮,如訴如泣,時高時低,時漲時落清新逸致的吹動著冷寒依的耳膜。誰在這僻靜的小河上吹簫?她抬起頭,循著簫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白衫,神清骨秀,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嘴邊吹著蕭,傲然而立的站在小船上。小船如浮萍一般,卻很有節奏,很自在的飄在河裏,不緊不慢的行著。男子的衣衫隨著河麵得清風隨風而動,顯得那般恬靜與安詳。轉眼間,小船行至冷寒依麵前。
“姑娘可是要渡船?”男子持蕭而立的站在船頭,淺笑如風,聲音跟他的人一樣優美的不含一點雜質。
“你是擺渡的?”冷寒依驚疑道,“看你龍潛鳳采,玉樹臨風的樣子,怎麽也不像是一個擺渡的。”
男子俊雅的一下:“我隻渡有緣之人,旁人想上我這渡船,也隻怕是隻能做做遐想之夢。”男子優雅的向冷寒依伸出邀請之手。
看著他烏眸若定,美如冠玉的俊顏,冷寒依不由自主的搭上他的手,跳到小船之上。
小船如一個聽話的孩子一般,駛離岸邊,在河麵順水而行。看著水汽迷茫,煙霧繚繞的河麵,冷寒依放佛置身如虛如幻的夢境一般。她輕聲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到了便知!你害怕我加害於你?”男子溫文爾雅的問道。
冷寒依淡然一笑:“加不加害,都無所謂!能死在你這樣的帥哥手裏,也不還太壞!”
男子眉目微揚,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他目光微轉,矗立船頭,簫聲又起。
在婉轉動聽的簫聲中,冷寒依悵然若失的心緒漸漸寧靜下來。她坐在船上,閉著眼睛聆聽著男子的天籟一般的簫聲,洗滌著心裏那道抹不去傷痕。恍恍惚惚中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寒依,寒依。。。。。。”有聲音在耳畔模模糊糊的叫道。
冷寒依驚覺的睜開眼,卻什麽都沒看到。霧蒙蒙的天空下,隻有蒼翠幽深的樹蔭映入眼簾。她心裏駭然,這是哪裏?自己怎麽會在這裏?她記得她是坐在小船上,聽著白衣男子的簫聲睡著的,可現在那個吹簫的男子早已不知所蹤。她站起身環顧四周,隻聽到有潮起潮落的聲音。她撩起裙擺,急衝衝的朝樹叢之外傳**起之聲的地方跑去。卻驚愕的發覺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如幻境一般的小島之上。頓時,她有一種欲哭無淚的衝動:“我怎麽會被人拐到這裏來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往往長得好看的人都不靠譜!”
“有沒有人呀?”冷寒依扯著嗓子對著小島喊著,“有就回答我一聲!”
回答她的除了潮起潮落的海水,並沒有人的話語。她失望的罵了起來:“該死的王八蛋!居然這樣整我?我跟你有仇嗎?把我扔到這荒山野島上,你就不怕我被野獸吃了?我詛咒你全家不得好死!王八蛋,混蛋。。。。。。。”罵著罵著,她聲量漸漸低了下去,最後竟坐在地上失聲哭了起來。
“我怎麽就這麽點兒背呀?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倒黴的時代,遇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好容易遇到一個自己喜歡,願意給我一個家的人,卻因為救我而死。撿回一條命之後,又被妖怪追殺,失去了我生平最好的朋友。現在又被迫失了身,我愛的人現在又放棄了我,跟別的姑娘在一起。這本來就很不幸了,誰知道還遇上一個道貌岸然的騙子,被人扔到這荒島之上。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倒黴的人了!嗚嗚。。。。。。”她一邊痛哭,一邊訴說著。似乎不把心裏的不快吐出來,不舒服一般。
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想起:“誰說這裏隻有你一個人的?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