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無心不時捂住胸口。
冷寒依看在眼裏,焦慮道:“你不要硬撐好不好?我不會取笑你的!我們找個地方住下來,找大夫為你治傷好不好?”
“真的沒事!你不是要趕著去梨花穀嗎?我們去了那裏,再休息也不遲。”無心說道,可額頭卻不時有冷汗冒出。
冷寒依心疼的為她擦著額頭的汗漬,有些任性的說道:“不走了,不走了!說什麽我也不走了!”
“真的沒事!”無心耐著性子說道。
冷寒依一屁股坐在路旁的一塊石頭上:“我管你有沒有事?我是不走了,要走你先走。”
無心輕笑著搖搖頭,隻好挨著她坐下:“真拿你沒辦法!”
冷寒依神色堪憂的說道:“你不是神仙嗎?怎麽會傷得那麽重?是不是我上次打傷你,還沒複原?”說著她又開始自責起來。
無心麵帶著淺淺的笑意,疼惜的摟住了她的肩:“小傻瓜,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敏感?這麽有責任心了?什麽事都往自己頭上攬?我記得,你以前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呢!還天天嚷著說我變了,我看你變得更離譜!”
“對哦!我這是怎麽啦?我怎麽會變得這樣多愁善感了?就算是我打傷了,那也是你活該倒黴!誰讓你做我義兄的?”冷寒依很快就換了一副態度,這比翻書還快的轉變讓無心有些愣住了。
休息一陣之後,他們找了一個小鎮,住了下來。冷寒依請來了全鎮最好的大夫,隻是大夫告訴她,無心的傷,他束手無策。這讓她有些失望。
“別皺著眉!那樣一點都不可愛,我還是喜歡你笑嗬嗬的樣子。”無心坐在桌前喝著清茶。這會兒,他跟沒事人一般。
冷寒依坐到他麵前,狐疑地看了看他:“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裝病?一會兒見你要死不活的,一會兒又生龍活虎的。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裝病?”
無心咧嘴一笑:“病是病了,隻不過沒你想得那麽嚴重。在茶寮的時候,就調息的差不多了。”
“真有你的!這麽缺德的事你都想得出來?”冷寒依忍不住掄起了拳頭,想到他受了傷,又狠不下心打過去,隻好怏怏的放下了拳頭。
無心深邃的眼眸中直射出濃鬱的情誼,沒有半點晦澀之意。他直勾勾的看著冷寒依,緩緩的說道:“如不那樣,我怎麽知道你心裏有沒有我?前世我追逐了三千多年感情,結果隻落得來生再見這個約定。今生,我會抓著我喜歡的人,誓死都不放手。”
冷寒依被他直視得有些透不過起來。聽著他的告白,她有些心痛,有些心酸。三千年,多漫長的一個數字!他對蛛兒的愛,堆積了三千年,他對蛛兒的情,可以說是情深似海!從前世到今生,他依然還記著她。自己隻不過是誤落到這裏的一個過客而已,怎麽敢奢望他會把對蛛兒那份感動了佛祖的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呢?她收起不小心流露在臉上的那份情感,故意說道:“我看你是病糊塗了吧?你以為坐在你麵前的是蛛兒?額。。。。。。。我去看廚房裏有沒有吃的?”說完,她逃命一般的從無心眼前跑開了。她害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陷得更深,會讓自己以後更痛苦!隻是她沒聽到,無心在她背後那聲長長地歎息。
自從無心那次表白後,冷寒依見了無心總感覺有些別扭。她本不是一個拘於小節的人,她也可以做到敢愛敢恨,就像對鳳舞那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可麵對無心,她就沒了那份坦蕩。她心裏很糾結,一方麵是不夠自信,她不相信無心對她會像對蛛兒那樣癡情,長情。另一方麵她實在有些害怕,在徹底失去了鳳舞和小寒之後,她害怕再失去這個亦友亦兄的人,她害怕最後他們連朋友也沒得做。人有很多時候,就是想得到多一點,結果失去的往往更多。
好幾次,無心似乎有話要對她說,可是看到她躲閃的眼神,他又忍住了。
休息了幾天後,看到無心也沒什麽大礙,他們又踏上了前去梨花穀的路。隻是這一路上,冷寒依始終沉默著,不再像以前那般活撥開朗了。她有些後悔,那天在西山村腳下,她不該承認自己喜歡無心,不然,他們也不至於弄得現在這般尷尬。正懊惱著,無心牽起了她的手,她心中裏有些發慌,想甩開他的手,不料,無心的手拉得更緊了。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怒目相瞪,惡言相向,可這會兒,她卻沒有勇氣抬頭看他。
“你用不著躲避我們的感情。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對蛛兒的感情絲毫不影響我對你的感情。也許你認為我花心或者是我在敷衍你,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今天所說的含義。”無心情真意切的說道,沒有以往嬉皮笑臉似的輕佻樣子。
冷寒依心裏有些甜滋滋的感覺。她抬頭問道:“如果,哪天蛛兒跟我同時站在你麵前,你會選誰?答案隻有一個,不能多選!”
無心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會選你!”
“騙人!”冷寒依立即說道,“即便如此,我聽了還是覺得有些高興,至少你會讓我開心一會兒!”
無心低語著:“我沒騙人!”
冷寒依側頭問道:“你說什麽?”
無心連忙搖搖頭。有些事,還是等她自己弄清楚了比較好。
“嗬嗬嗬,我又戀愛了!”有了無心明確的表態,冷寒依整個人一下輕鬆起來,她像隻快樂的小鳥,在山間小路上歡快的蹦蹦跳跳著。
無心一臉溺愛的看著她。他突然想去無淚說過的話來——“看你第一次關心一個姑娘,是不是表示你開始對女人感興趣了?”如果,他們現在看到自己和冷寒依郎情妾意的場景,一定會驚呆吧?
爬上一個山頭後,冷寒依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她看著身邊的無心,說道:“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去打水。”
“還是我去吧!”無心很體貼的說道,“你在這裏等我!”
“對哦!你現在是我男朋友,這些事,是該你去做!你去吧!”冷寒依點頭同意道。人家不是說,有權不是過期作廢嗎?等他見到蛛兒的時候,恐怕也是他這屆男朋友任職期滿之時吧?現在何不好好的享受一下戀愛的滋味呢?看到無心離去的背影,她莫名的歎著氣來!
一道刺眼的金光突然在她眼前亮起。
冷寒依忙捂住眼睛,從手指縫裏眯著眼睛看看來者是誰?這一看,她心裏“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來者是她的殺夫仇人——金雕!自從上次在鳳凰山莊打下了他的一隻眼睛後,她有好久沒有看到這討厭的家夥了。
金雕帶著一隻眼罩,使他那張臉顯得有些滑稽。他看到冷寒依的臉上現出恐懼之色,甚是得意的說道:“好久不見了?該把鳳舞給你的靈珠拿給我了吧?”
“你的眼睛真的瞎了?實在太好了!”冷寒依放下手來,有些高興,也有些冰冷的說著:“你把鳳舞還給我,我就把靈珠給你!”她暗咐道:這傻鳥一定是跟蹤他們好久,看到無心不在這裏,才顯身出來,真是夠有耐心的!自己現在一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為今之計,隻好先拖延時間,等無心回來。
“你。。。。。。”金雕沒料到她如此狡猾。他收起他剛才得意的神情說道:“鳳舞已經死了,怎麽還你?”
冷寒依頭一歪,不滿的說:“誰讓你把他打死的?你這傻鳥真是可惡至極,為了一顆破珠子,害得我還沒過門就死了丈夫,你說我把珠子給你之後,你怎麽賠償我?”
金雕“哈哈哈”大笑道:“不就是一個男人嘛,世上這麽多男人。你想要多少,我給你抓來便是!再說,剛才陪在你身邊那個就很不錯呀!麵孔英俊,風度翩翩,道行也不錯!跟你就很相配。”
“可我現在隻想要鳳舞,你把他還給我!”冷寒依固執的說道。
金雕沒了耐心:“都說他死了,消失了。我怎麽還給你?你若再不交出靈珠,我就送你去見你的鳳舞!”
冷寒依毫不退讓的說:“我說過了,你把我的鳳舞還回來,我就把靈珠給你!你做不到的話,那我恕難從命!”
“臭丫頭,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拿不回靈珠嗎?”金雕火了,一掌擊在冷寒依腳下,頓時,落掌之處出現了一個大坑。
冷寒依有些困難的咽了下口水,看著前麵那個坑,心有餘悸的想到:要是打在我身上,恐怕就一命嗚呼了!
“你交不交出來?你想讓本尊親自動手嗎?”金雕盛氣淩人的說道嗎,“若是你自己交出來,本尊還可以讓你留下一條小命,如若不然,你就去陪你的好丈夫鳳舞得了!”
冷寒依搖搖頭,她寧願相信世上的鬼,也不相信金雕那張鳥嘴。鳳舞曾和他是結義兄弟,他為了那半顆靈珠,先害死了鳳兒,後逼死鳳舞。這樣的心狠手辣,不念昔日情分的東西,會留她一條命嗎?打死她也不信。
金雕目光一閃,凶相畢露:“既然如此,那我隻好親自動手了!你受死吧!”他揚起右手,如流星一般飛馳而來,直奔冷寒依而去。
“臭鳥!休得放肆!”無心手持斬妖劍,衣袂飄飄擋在冷寒依麵前。一道勢如長虹的劍氣將金雕生生的逼了回去。剛才打水回來,很遠就聽到冷寒依在和什麽人說話,走近一看卻是這該死的臭鳥!
“你怎麽會有斬妖劍?”金雕退後幾步驚愕道。
無心橫劍一揮,談定神閑的看著金雕:“你倒還記得你是妖,那你還不滾?”
金雕仰天大笑:“你以為,就憑你那把斬妖劍就能對付我?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我雖是妖類出身,可我已獲神籍,你的斬妖劍殺不了我。再說,你身受重傷,你們倆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們趁早放棄,乖乖的交出那半顆靈珠。”
無心的心裏有些駭然:難怪同為神鳥的鳳舞,都不是他的對手,原來他已位列仙班。隻是他怎麽知道我受傷了?
“他跟蹤我們很久了。”冷寒依在他背後說道。
無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毫無畏懼的說道:“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傷她半分!”
“這個女人真是有些能耐!鳳舞甘願為救她而死,你這傻小子也願意舍身護她。哎!真是人間自有癡情種!”金雕搖頭說道,“你們執意不肯交出靈珠,本尊隻好送你們與鳳舞團聚去!”說著,他的雙手變爪,首先攻向了手持斬妖劍的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