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很納悶的指著走在最前麵的無淚,跟與他並肩走著的冷寒依說:“你說我大哥,是不是有病?先前是他要來揚州的,事都還沒辦成,現在他又說要離開這裏。還答應跟你一塊去什麽竹居山。是不是你給他下了藥?”
冷寒依賞了他一記白眼:“要下藥也是給你下!毒死你!你大哥能上天入地,就算是給他注射化學毒品也未必能搞定他?”
“什麽叫化學毒品?”無心問道。
跟在他們後麵的小寒和鸚兒也好奇的豎起了耳朵。因為他們都是妖,一路上他們相處倒還不錯。
“說了你也不懂!”冷寒依沒興趣做他的老師,也不想多費唇舌。倒是昨天莫開見著無淚的反應讓她有些費解。一斜眼,發現無心正死死的盯著她看,看得她有些心驚。她問道:“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無心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剛才說我大哥能上天入地,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那天聽你們聊天時說的。。。。。。。”話剛出口,冷寒依馬上能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啊,怎麽說出來了?
“哦!原來你偷聽過我和大哥的談話!”無心想起前幾天鸚兒掉了包子的事,“你還偷了鸚兒的包子是吧?”
鸚兒接道:“原來是你拿了?我說怎麽會突然少了一個呢?”
冷寒依隻好堆起笑容幹笑著。
走在前麵的無淚,嘴角不自覺的劃出一抹笑意。
“我說冷寒依,你怎麽竟挑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幹呢?一會兒偷客人裏的錢;一會兒偷人家的扇;一會還偷包子。這些都不說,你還跑到我們房裏偷聽我們說話。你說你還幹過什麽見不得光的事?”無心問道。頓了一下,無心緊張的問道:“那天我在屋裏洗澡,你沒偷看吧?”
鸚兒跟小寒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冷寒依忍不住又想動手揍人,她冷寒依至於這麽無聊嗎?偷看男人洗澡?虧他想得出來!
無心眼捷手快的抓著她的手說:“你這麽激動幹什麽?莫非你真看了?那我豈不虧大了?”
冷寒依做了個深呼吸,壓下了想揍人的衝動,說道:“你以為我有偷窺的嗜好?你以為你是健美先生?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再說看你洗澡吃虧的也是我!真是有病!”
“沒有就好!”無心算是放下心來。
冷寒依狐疑道:“你那麽緊張人家看你幹嘛?該不是,你身上有什麽缺陷吧?長了牛皮癬還是多/毛症?”
“沒有!”無心矢口否認道。
“否認得這麽快?一定被我說中了!我看看!”冷寒依說著還真伸手過去扒無心的衣服。
平時一副沒正形的無心這會兒卻變了臉色,他連忙掰開冷寒依的魔爪。
冷寒依原本隻是和他鬧著玩,可見到他緊張的摸樣,她的好奇心一下勾了起來。這下她還真非看不可了。她的手變成鷹爪的形狀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無心。
“喂!冷寒依別鬧了,快住手!我不想和你打架!”無心連連退讓著,“大哥,你快幫我擋著瘋女人!”
無淚回頭站在那裏,沒有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鸚兒拉著小寒退到一旁,為他們騰出一席之地。
冷寒依見沒人願意幫他,心裏得意,出手更快,一雙俏手將鷹抓功發揮的暢快淋漓,每一招都在無心的周圍遊走。
無心不願和她動武,隻得小心的躲著她變化無窮的爪子。眼見自己被逼到了路邊,冷寒依還沒有罷休的意思。無心心一橫,雙手由守變為攻,擋住冷寒依的鷹爪,直取她的咽嚨。
冷寒依不躲不避的迎了上去,她很自信無心不會殺他!再說不是有無淚這個高手在嗎?一個惡貫滿盈的張一霸他都會放一條生路,何況他們還是同路之人呢!
無心沒料到,冷寒依居然沒有躲開。轉眼間,他的手已經捏住了冷寒依雪白的脖子。
趁他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間,冷寒依的手已經扯開了無心胸前的衣服,一個金色的刺青赫然出現在無心的胸前。冷寒依張大眼睛緊盯著那刺青,想看清那是什麽東西。
無心馬上鬆開抓在冷寒依脖子上的手,拉好拉好衣服,有點怒氣的瞪著冷寒依:“現在看見了。你滿意了?”
“難怪認識你的這幾年,都沒看見過你脫衣服。洗澡也弄得神神秘秘的,原來是這個緣故!”無淚說道,“雖然我沒看清你紋的是什麽東西?不過我看出來了那個刺青紋得挺逼真的,就像長在身上的一樣。你什麽時候紋的?”
麵對無淚的詢問,無心無奈的說道:“不是紋的,真是它自己長出來的!十歲那年,跟鄰居的孩子上山玩耍,不下心從山上摔了下來,被樹枝刺中胸口。當時我娘還以為我活不了了,擔心不已。誰知睡了一覺,居然熬過來了,傷口就慢慢好了,脫了痂。從此就留下了這麽一個討厭的東西在受傷的地方。我怕別人笑我,就不敢在人前脫衣服。”
“真是大驚小怪,你當他是紋身不就好了嗎?”冷寒依揉著脖子,鄙夷的說道,“一個大男人,弄得跟個姑娘一樣害羞,真沒出息!”
“你知道什麽?這該死刺青,一年比一年顏色深,我覺得今天的顏色比昨天又深了許多!沒長在你身上,你當然不會介意。”無心苦惱地說。
無淚的思緒回到昨天早上,寧影師徒前來給他道別,濟公將他拉到一旁說:“公子,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什麽事?大師請講!”無淚說道。
濟公沉吟了一下說:“是有關令弟的事。昨天我在給他調理的時候,發現他體內有道封印。那道封印下蘊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好像有點蓄勢待發。我不知道,他這股力量對他來說是好還是壞。不過我看令弟仙骨奇佳,希望你好好的引導他,別讓他走上歧途,也算是為天下蒼生造福。”
無淚昨天一直在想這件事,今天看到無心身上的刺青,他明白了,這個刺青應該就是濟公所指的封印吧!
“無淚大哥,你在想什麽?”冷寒依見無淚神遊了半天也沒做聲。
無淚回過神說:“沒什麽?我們還是趕路吧!”
冷寒依看了一眼無心,無心也對無淚今天的態度有點不解。
一行人繼續朝竹居山趕著。
走了一會兒,冷寒依忍住問著無心:“我說無心,你有沒有覺得你大哥很神秘?”
“為什麽這麽說?”無心反問道。
“你了解他多少?”冷寒依問道。
無心沉默了,良久才說:“聽你這麽一說,我才發覺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你們不是兄弟嗎?你不會一點都不了解他吧?”冷寒依奇了。
無心側頭說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我隻是覺得那個莫開,就是昨天出手幫我教訓張一霸的那人,好像認識你大哥似的。你看他本來是要殺張一霸的,可是你大哥一句話,他就把人給放了。他看你大哥的神情好像很尊敬。”冷寒依說道,“你們來揚州不是要找你大嫂的嗎?可是莫開要去竹居山;你大哥在我邀請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和我一起去那裏。我呢?隻是想到處玩玩,看有沒有辦法找到我回去的路。可你們放棄尋找你大嫂去那裏幹什麽?你不覺得奇怪嗎?”
無心點頭道:“說得有些道理。”
“你大哥到底什麽來頭?”冷寒依好奇地問道。
無心張了一下嘴,又停下了,隨即說道:“你想知道?”
冷寒依滿臉的期望。
“那你拿一個我想知道的秘密來換!”無心笑道。
冷寒依撓撓腦門說:“我哪有什麽你想知道的事?”
“就是你怎麽甩掉瘋和尚的事。”無心提醒她說。
冷寒依無語了,這家夥還真是好奇寶寶,現在還想著這件事。看來他不弄清楚是不會罷休的。算了,反正濟公不在這裏,丟臉的又不是她冷寒依。她笑道:“好吧!說好是交換的!小寒你說給他聽吧!”
“我?”小寒說道,“你還覺得不好意思呀?”
“快說!”無心拍著小寒扭來扭去的腰說。
小寒抗議道:“別摸我的腰,你不知道蛇的腰是最柔軟的嗎?你那麽粗魯,給我摸斷了怎麽辦?”
“我真想一掌拍死你!”無心狠狠地說,“臭蛇!給你一點好臉色,就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活像是誰不知道你是蛇一樣,看你那走路的德性!快說。”
冷寒依和鸚兒捂著嘴笑了起來。
小寒清了清喉嚨給無心講起了那天的事:
那天,冷寒依見著濟公追了過來,拉著小寒就朝巷子裏跑去。穿過那條巷子,冷寒依看見前麵有個澡堂,就衝了進去。時下是寒冷季節,男女澡堂的洗澡的得人特別多。冷寒依拿過一條毛巾蒙住了小寒的眼睛,躲進了女浴室。
浴室裏的女人們見突然闖進兩個人,都尖叫起來,忙找著衣服裹住身體。
冷寒依忙裝出一副可憐樣,說:“各位姐姐救命!我們姐妹二人從鄉下來揚州投親,遇上了采花和尚。這和尚平時故意裝瘋賣傻流浪在街上。我們姐妹見他可憐,還好心的將身上不多的食物分為他吃,哪知他喪盡天良,欲對我們姐妹圖謀不軌。我們奮力抵抗,無奈我妹妹還是被他。。。。。。。嗚嗚。。。。。。。你們看到了我妹妹臉上的毛巾嗎?那是她天天哭,哭瞎的。”冷寒依暗中狠狠地捏了小寒一把。
“嗚嗚。。。。。。。”小寒痛得苦著一張臉。
眾女都同情的抹著眼淚。
“真是可憐!”有人說。
“你們真不容易!我們帶你去報官,嚴懲那采花賊!”有人出這主意。
“就是!太欺負我們女人了!”有人附和說。
冷寒依繼續訴著苦:“今天我好不容易等到和尚出去的機會,才將我妹妹帶了出來,可剛到街上就被和尚看見了。求各位姐姐幫幫我們!他現在應該就要追來了!”
“妹妹,你們放心!他要是敢追到這裏來,我們這麽多的姐妹一定饒不了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很仗義的說道,“我去隔壁叫我家男人也動員男浴室的男人們一起對付采花賊。”
“我家男人也在浴室裏。”有不少人說道。
一時間,所有的女人都穿好衣服,來到男浴室的門外匯報著她們的行動。
先前說話的女人安撫冷寒依說:“妹妹,你們先躲到一旁,看我們怎麽收拾那裝瘋賣傻的死和尚?”
冷寒依感動的差點掉下淚來:“多謝各位姐姐!你們好心會有好報的!佛祖會保佑你們的!上帝會眷顧你們的!”那時沒人留意到冷寒依口中的上帝是何方神聖?
就這樣,冷寒依和小寒在與室外的樹上,看到濟公剛一到浴室就被裏麵的男男女女的揪住痛打了一頓。還親眼看著濟公還被眾人扭著去了衙門。這就是濟公為什麽會在寧影住進客棧三天後才找到他們。
“哈哈哈!真有你的!這種蹩腳的把戲就把活佛濟公給擺了一道?你真厲害!”無心聽完捂著肚子大笑不止。
一向冷冰冰的無淚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鸚兒拍手笑道:“冷姑娘你好棒!什麽時候把無心也這樣整治一翻就好了!”
無心用手戳著鸚兒的腦袋說:“你活膩了吧?這樣的話還敢當我的麵說出來?”
“我這叫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我就要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鸚兒躲開無心伸過來的手指頭說,“等我找到我以前的主人,我一定要叫她教我怎麽對付你?”
“你以前的主人?”冷寒依指著無淚的背影,問道:“他老婆?額,他妻子?”
無淚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即使過了那麽多年,他對他的妻子還是有感情。
鸚兒點點頭說:“我原來的主人聰明,漂亮。雖然有時脾氣不太好,可是她心眼很好。她臨死的時候,還放心不下我,主人答應好好照顧我,她才肯閉上眼。”鸚兒的眼睛紅了:“她生在帝王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她卻紅顏薄命,要不到與她喜歡得人長相廝守。她一生沒什麽別的嗜好,就是喜歡玩。”
冷寒依和無心表情有些嚴肅,一起把目光看向了走在前麵的無淚。
無淚依舊朝前走著,沒有停下腳步,隻是痛苦的閉上了眼。
“要是她還活著的話,你見了一定會喜歡她的。”鸚兒擦掉眼角的淚珠說,“其實你和我家主人的脾氣有幾分相似。”
無心眼裏泛著一束難懂的光彩。
無淚的腳步稍稍頓了一下。
“脾氣相似倒沒什麽,隻要命運和結局不相似就可以了。我可不想做個早死鬼,我還沒活夠呢!再說,我還沒找到回家的方法呢!”冷寒依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兄弟的細微的舉動。由於是人家的傷心事,冷寒依不再多問。被嬰兒這麽一打岔,冷寒依忘了和無心交換條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