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鄭楓忍不住笑了笑，還是好心地回答：“三天內，如果沒有接到通知，就說明被pass了。”
薑書桐點頭，禮貌地鞠了個躬，轉身走了。
待門關上，鄭楓才譏笑著搖了搖頭，在意見欄上劃了個大大的叉：“到底是沒工作過的小姑娘，還是稚嫩了一些。”
他們公司若是要招實習生，會有專門的渠道，這個女人的出現，隻能說是一場烏龍罷了。
岑柒拿起筆，久久沒有動，目光落在了那杯倒好的水。
上麵慢慢升起熱氣。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禁伸出指腹去碰了碰一次性紙杯的杯壁。
燙的她立刻收回了手。
原來，剛剛薑書桐會停頓，是因為這個。
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當初自己去應聘沈寧山莊的清潔工時，朱管家也給了一個這樣的考驗。
當時她也是這麽做的。
忍著燙，忍著疼，格外小心地將水杯送到朱管家那裏。
嘴角輕輕彎了彎，她直接給薑書桐打了一個大大的勾。
至少比起其他人，這個薑書桐更得她的眼緣。
其他人瞄到岑柒的這個動作，立刻紛紛改的改，勾的勾，靜靜站好了隊。
一整天下來，岑柒唯一通過的，隻有薑書桐。
鄭楓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小聲問道：“岑總，那，還需要複試嗎？”
“節約時間，不用了。”
岑柒麵無表情，起身離開。
李衛趕緊跟上去，想到剛剛那個冒冒失失的小姑娘，竟然意外的覺得有幾分可愛。
小小的，軟軟的……
……
暮色降臨，薑書桐回到嘈雜的老城區，一路和鄰裏奶奶們打著招呼，回到自己的租房裏。
想到白天遇到的那張臉，她急促地呼吸著，匆匆跑到房間裏，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另一張笑靨如花的招聘。
女人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長發飄飄，看起來恬靜又幹淨。
赫然正是岑柒！
縱使看起來年長了很多，氣質也完全不同了，可這張臉，一模一樣！
不會錯的，就是她！
薑書桐捏緊了照片，眼裏閃過各種各樣的情緒，最後化為濃濃的憤怒。
……
三天後，薑書桐接到通知，準備好材料來到岑氏報道。
小姑娘依舊戴著厚重的眼鏡，個子也不高，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很多。
到人事部交資料時，同事反反複複確認了好幾遍，才放行。
按著指示來到頂樓，這一層裏隻有總裁辦公室一個房間。
李衛見著她來了，白皙的臉莫名紅了一絲，上前想要搭把手：“薑薑薑書桐，要要要不要，我幫你拿拿東西？”
他一激動，就控製不住的結巴。
“我叫薑書桐，不叫薑薑薑書桐。”
薑書桐推了推眼鏡，抬起頭，剛到李衛胸口的位置，一臉正經道：“報道的材料一共沒幾份的，我一個人就行，謝謝你。”
何止沒幾份，簡直屈指可數。
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
李衛輕咳了幾聲掩飾過去，訕笑道：“岑總就在辦公室裏，我帶你過去。”
“好。”
叩叩叩。
外麵想起敲門聲。
“進。”
岑柒頭也沒抬。
不一會兒，門推開，銀鈴般清爽的女聲響起。
“岑總，您好，我來報道了。”
略略有些耳熟。
岑柒抬起頭，一下子想起了這是她新來的小助理，索性放下筆，衝著對麵的座椅努努嘴：“坐吧。”
薑書桐手心滲出冷汗，肉眼可見的緊張，和那天麵試比起來，差不了多少。
往往是越緊張，越容易出錯。
才走了沒幾步，突然左腳絆右腳，整個人往前撲去，差點摔倒！
好在李衛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
薑書桐心驚膽戰，順著氣息，感激地看向李衛：“謝謝。”
而後扭頭看向岑柒，訕訕道：“對不起……”
“沒關係，會緊張很正常。”岑柒笑笑。
薑書桐點點頭，站穩後，繼續往那邊走去。
倒是李衛，暗暗看了看剛剛抓住她的手，恍神了一瞬。
像是想到了什麽，趕緊跑過去，紳士地幫薑書桐拉開椅子。
“額……”
這種待遇好到薑書桐很不好意思。
岑柒也玩味地看著他。
李衛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這麽做似乎不太好，可他剛剛就是腦子一熱，怎麽想便怎麽做了……
薑書桐站在一邊，還沒有落座。
辦公室裏的氣氛一時間有幾分微妙。
李衛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扯了扯嘴角，在二人的注視之下，默默地，又把椅子推了回去，順便想了個蹩腳十足的理由：“我就是，想看看，這個椅子，是不是壞的……”
聽到這話，岑柒和薑書桐都忍不住笑了。
空氣一下子恢複了流動。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暫時還沒看出來這個李衛是不是別有心思，至少交代給他的任務都完成的不錯，除了這一件。
岑柒不禁開始懷疑，這個小子當時是不是故意的……
瞥了李衛一眼，見他連耳朵都快紅透了，便也沒再多說什麽，對薑書桐放緩了神情，輕笑道：“先坐吧。”
薑書桐乖巧地落座，將雙肩包脫下來，放在前麵抱著，坐姿端端正正。
經過剛剛那麽一出，李衛的腦子恍恍惚惚的，自個兒拉開椅子要坐下去。
岑柒睨了他一眼，板正了臉，語氣嚴肅：“讓你坐了嗎？你，站著。”
“……”
這簡直就是兩副麵孔！
李衛嚇了一跳，趕緊站直了，聽話地退到旁邊。
岑柒收回目光，看著薑書桐，開口道：“小桐，可以這麽稱呼你吧？”
聽到這熟悉的兩個字，薑書桐一瞬間的恍惚，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嗯，可以的，岑總。”
“首先恭喜你，在一眾應聘者中突圍勝出。”
岑柒開門見山：“但是你要知道，原本我們並不是要招實習生的。所以，你和我們岑氏要簽約的合同比較特殊。”
說著，她瞟了李衛一眼。
李衛得令，將準備好的合同拿過來，麵色微紅地遞給薑書桐。
薑書桐認認真真地一條條看下來，看到最後，意外地抬起眼：“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