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眼眶微微泛紅,捂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的確,在祈年很小的時候,謝氏處在上升階段,她和長峰整天整天地呆在公司裏忙,幾乎快要忘記還有這個兒子的存在。
所以後來,等公司平穩了,她便回歸家庭,想要好好彌補祈年,過去很多時候,她看到祈年爽朗陽光的笑,以為一切都還來得及,她的兒子並沒有因為童年的事情受到影響。
原來,是因為曾經的那個小女孩……
“祈年……”
謝母整顆心都軟了下來,緩緩開口,可還沒說什麽,門口那邊突然傳來極有威懾力的怒斥!
“謝祈年,別以為可以把主意打到你媽身上!”
謝長峰皺著眉走進來,不悅地瞪了謝母一眼:“早就告訴你不能心軟,不能心軟,你就是狠不下心!”
謝母臉色微微泛白,咬著唇,柔聲想要勸:“長峰,既然祈年喜歡……”
“喜歡什麽喜歡?喜歡能當飯吃嗎?那樣的女人隻會害了祈年!”
謝長峰不屑地冷哼:“如果你真的想要和那個女人玩玩,就去公司好好給我學,以後你要玩多少女人我都不會幹涉!”
謝祈年握緊雙拳,梗著脖子倔道:“我不是想跟小星星玩,我是真的喜歡她,想要娶她,和她在一起一輩子!我對繼承謝氏什麽的,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他內心深處,始終覺得,當了謝氏的總裁,以後就要像爸媽以前那樣,犧牲家庭,犧牲孩子,犧牲愛人!他根本不願意這樣!
“孺子不可教!”
謝長峰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怒氣衝衝地嗬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和寧氏的總裁還有陸家公子都糾纏不清!你沒了謝家少爺的身份,還指望那個女人能看得上你?到時候連怎麽保護人家都不知道!”
謝祈年抿緊雙唇,隱忍地一聲不吭。
“你就給我安安分分呆在這裏反省,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別盡想些鬼點子,把心思花在這些地方,倒不如好好學學怎麽管理公司!”
說罷,怒氣未消的謝長峰背過身,抬腳走出了房間。
謝母好幾次欲言又止,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兒子,到底還是不忍心,上前低聲道:“兒子,媽知道你喜歡那個女孩,但是至少你爸有一點說的沒錯,你要先成長起來,有了資本和能力,才能更好地站在她身邊。你能明白這一點嗎?”
“還在嘀嘀咕咕什麽?”
站在門口的謝長峰見謝母還在房間裏,不悅地再次皺眉。
“這就來了。”
謝母展顏一笑,回頭擔憂地看了謝祈年一眼,還是跟著一起離開了。
門被關上,房間裏恢複了安靜,又隻剩下謝祈年一個人。
手機早就被沒收了,他倒在**,伸手遮住從天花板直射下來的耀眼燈光,說不出心底是什麽滋味。
他不明白,為什麽父親就是不肯接受小星星。
更不明白,他喜歡小星星,為什麽一定要什麽成長了有能力了才能跟她在一起。
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情嗎?隻要彼此相愛,不就好了嗎?
……
第二天,陸北野的手下得了消息便連忙來匯報。
的確是有這麽一回事。
當初夏星瑤懷著身孕入獄,後來孩子不知所蹤。
不知道為什麽,陸北野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他想了想,找到手機通訊錄裏置頂的號碼,撥了過來。
彼時,夏星瑤一個人待在和夢媛的出租屋裏,正在製作簡曆。
孩子的事情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結果,即便謝祈年真的幫她找到孩子,後續也還要不少開銷,她首先得自給自足才行。
嗡嗡嗡——
接聽。
那端傳來磁性的輕笑聲:“是我。在做什麽?”
陸北野。
夏星瑤一愣,看了看手上的簡曆,沒回答,隻客氣地問:“陸少找我,是有事情嗎?”
“怎麽,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陸北野佯裝生氣,故意道:“夏星瑤,你是不是忘了,本少現在可是你的追求者。”
夏星瑤格外不習慣這樣親密的言語,抿了抿唇:“陸少追求的女人這麽多,我算不得什麽。”
“這句話你就說錯了。是追求本少的女人很多,但我追的,隻有你一個。”
陸北野略微有些不太高興,微微眯了眯眼:“夏星瑤,我好像說過,這次我對你是認真的。”
夏星瑤一時無言,隻覺得對於一個情場浪子而言,這番話也許對於過往的每一個女人都說過。
沉默了半晌。
陸北野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女人好像一點辦法都沒有。
每次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了,白費力氣,她的這顆心,還真是不好撬動。
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麽一天,他不覺失笑:“為了表示我的誠心,親愛的夏小姐,有沒有什麽事情需要本少幫忙的?”
夏星瑤下意識拒絕:“沒……”
“比如,孩子?”
陸北野輕飄飄開口。
夏星瑤一怔,旋即緊張道:“你是不是有了什麽消息?你找到我的孩子了?”
果然。
陸北野眸色微凝,語氣正經了幾分:“你真的在找孩子。”
夏星瑤沸騰的心瞬間冷卻下來,輕聲說:“陸少,您大可不必這樣拿我尋開心。孩子,是我唯一的底線。”
這一刻,陸北野終於相信,沈佳妍說的不是假話。
那個孩子對夏星瑤而言,的確格外重要。
“放心,本少還不是這樣一個沒分寸的人。”
他挑挑眉,神情勢在必得:“等著,我會讓你相信,我是很認真地在追你。對你,是不同於其他那些女人的。”
這話說的十分認真,夏星瑤心間一亂,匆忙低聲道:“我還有別的事情,先掛了。”
收了線,她轉眸望向鏡子,倒映出這種醜陋的臉龐,苦澀地笑了笑。
……
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嗡嗡嗡——
寧璟宸正低頭處理公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緊繃的神經略微送了些許,一邊接聽,一邊放鬆地將眼鏡摘下來,揉了揉鼻梁。
然而下一秒,動作倏然一頓。
朱管家在那端說:“少爺,當年夏小姐居住的小屋的鄰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