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對手下跪,這是無法容忍的事,換了誰都不可能這麽去做,甚至有人大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意思是說:寧願碎屍萬段,都不會向敵人下跪!以閔茹這幾天表現出來的狂傲本性,她是不可能向吳小月下跪的,就算打死她,她也不可能下跪!

可是現在……

誰都看得出來,閔茹的下跪是被逼的!

被誰所逼?

當然是吳小月。

可是,雙方距離足有五十步遠,吳小月又是如何逼閔茹下跪的?她又使用了什麽厲害的手段,令得閔茹根本不可能抗拒,不得不跪下?而大家都親眼看到了,剛才吳小月發出的飛刀全都被閔茹的巨盾擋了下來,並且掉落地麵,這是事實,活生生的事實,此時此刻,競技台地麵上的十幾把小飛刀便靜靜地躺在地上,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你……”

閔茹一張臉紅白交替,顯然激動至極,她掙紮著想站起來,可是卻無力站起來。

“別白費勁了,磕頭吧,隻要你磕頭,並大喊三聲,‘閔茹不是人,閔茹是豬狗不如的東西,閔茹認輸,求吳副院長饒命!’,如此,我便放了你,否則!嘿嘿……”吳小月冷笑道。

“你……你休想,我……我死都不會屈服!”閔茹咬牙切齒道。

“好,那是你的自由,隨你的便!不過,你也知道,作為一個真人,有一種比死更可怕的事,”吳小月冷冷地道。

“你……你想幹什麽?”閔茹緊咬牙關。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她一直沒有放棄站起來的努力,可是,卻一直都沒有成功。她一張臉由通紅變蒼白,又由蒼白變通紅,紅白交替,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我不想幹什麽,我隻是想看看你如何選擇而已。”

吳小月索性盤腿坐了下來,那架式,竟是打算跟閔茹聊起天來。

望著掙紮著想站起來的閔茹,吳小月輕聲細語道:“想站起來是辦不到的,像一條狗一樣趴直倒是不難。”

“你……”閔茹怒氣攻心,恨不得生吞了吳小月,可卻偏偏雙膝酥軟,毫不著力,連站都無法站起來,剛剛腦海裏還升起就地趴下的念頭,可是一聽到吳小月說,“像狗一樣趴下倒是不難”這句話,隻好咬牙切齒強忍著,不敢趴下了。

可是,如此實在是太憋屈了,在上萬人的注視下,向敵人跪下,這是奇恥大辱,卻偏偏無可奈何!

全場一片寂靜,因為大家都想聽聽她們講的是什麽。有幾個笑出聲來,都被無數人憤怒地喝止了,隻一小會兒功夫,競技場便寂靜下來。

吳小月說話的聲音並不大,要是大家亂哄哄的,誰也別想聽見,除非主席台上的至人境界高手。

望著臉色紅白交替,一幅生不如死樣子的閔茹,吳小月慢條斯理道:“我這人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心軟。看你憋得那麽難受,我的心就軟了,我把一些秘密告訴你,好讓你死了這條心吧。”

頓了頓,吳小月輕聲道:“你知道你丹田裏的真氣為什麽突然散開,提不起真氣,擊出來的招式半途收回嗎?實話告訴你吧,你已經中了一種可怕的毒,它叫‘化功散,’對於你這種身上隨時隨地帶著劇毒,並且在武器上淬上劇毒的惡毒女人來說,化功散你肯定不會陌生吧?但是,你一定隻聞其名,從沒體驗過其效果,今天就讓你嚐嚐這種毒的厲害吧。”

“化功散?!”

閔茹聞言,臉色頓時變成一片死灰色!她兩眼冒火,呼吸急促,汗如雨下。可是,她依然緊緊地咬著牙,竟不求饒,更不磕頭。

不止是閔茹,就連競技場上凡是了解此毒的人個個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吳小月也不急,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自己的功力正慢慢消散,丹田裏的真氣流失狀況是不是像在一個大水缸底下打了一個洞,水缸裏的水迅速流失一樣?嗯,一定是這樣的。它會一直這樣,直到你丹田內的真氣流失,最後褪化成為凡人,不可逆轉的成為一個凡人!”

吳小月抬起頭,若無其事地朝紫宵閣眾弟子的位置掃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盯著閔茹那張死灰色的臉,繼續說道:“別想著解毒什麽的,我不怕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化功散隻是淬在一根毫毛那麽細的,透明的小針上,那是一種類似於無形的透明針,肉眼是看不到的。而那根針,已經擊穿了你的丹田,在化功散的掩護之下,正以極慢極慢的速度破壞你的丹田,讓你丹田避上的孔洞越來越大。這是物理破壞,無藥可救,除非你向我磕頭求饒,我或許心一軟,馬上令那根要命的透明針停止工作,從你體內鑽出來,飛回到我的手上。你也知道,我這人一向心軟,聽不得好話。”

“你……你這個女魔頭!”閔茹聞言,差一點背過氣去,氣得渾身發抖,聲音發顫。

“別別別……女魔頭這三個字份量太重,我承受不起,我這都是向你學習的。你知道這幾天我躺在床上,左腿像一截木頭一樣毫無知覺是什麽感受嗎?你知道我是如何渡過這幾天嗎?你知道我憑著怎樣的信念撐下來嗎?說一句悄悄話,我無數次想一頭撞在牆壁上死了算了。可是,我一想到你,我一想到你還快快活活地活著,我就不想死了,我就咬牙忍住死的誘惑了,你都還沒死,我絕對不能死!這是我活下來的信念。”

“你……你……你……“冰茹拚命地喘著粗氣,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讓我知道,做人不能太善良了,因為我以前實在太善良了,所以才落得那個下場。要是那天我就使用今天這招,我就不會受那些無謂的苦。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對待善良的人,你才需要善良,對待惡毒的人,你一定要比她惡毒,否則你就生不如死!”

“我想了幾天,才終於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這個道理是我用鮮血換來的,這是血淋淋的代價,你說我容易嗎?不容易啊!”

“原來,你剛開始跟我講話是假的,那是你開始布置殺著!”閔茹終於想明白了,她臉上充滿後悔之色,咬牙切齒道,“我真是傻,怎麽一上台就跟你講那麽我廢話?我真應該直接動手把你打得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你沒機會,這個競技台是我們別院的,這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你一上台。三根細針就像三根毫毛一樣,悄無聲息地粘在你身上,並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你體內,很快各就各位了。兩根分別在你兩個膝蓋的血海處潛伏下來,另外一根則潛入你的丹田裏,隨時做好出擊的準備。也可以說,你一走上競技台,你的下場就定了下來了!”吳小月施施然道。

“你……你好狠毒!”閔茹聞言,一陣頭暈目眩,差一點昏過去,顫聲道,“想……想不到,你……你年紀輕輕就這樣工於心計,你真不愧是妖孽級人物,我算是領教了!”

吳小月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更不想再次被你打得躺在床上,權衡利弊,我隻好這樣了。你知道嗎?記得二十幾天以前,有人送無形針給我的時候,就跟我說過,‘如果你怕血腥,那麽你將來一定會在血泊之中死去。要是你不想倒在血泊之中死去,你就必需要勇敢地麵對血腥的場麵!在修行界,往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第二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