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心院天地榜,田四野非常向往,同時也是信心十足。

可是,許寒的眉頭卻是漸漸皺起來。既然對方帶著精英人物前來曆煉,且三品以下真人修為把雲霞宗同等級的弟子打得這麽慘,這個紫宵閣似乎很是棘手。

“剛才我們聚在大客廳裏正是討論此事,隻是我們輸怕了,既希望我們心院的高手為我們揚眉吐氣,又為他們擔心,心情很是矛盾。要知道,這次紫宵閣是有備而來,各個修為等級的人都有,而且很明顯,沈長老帶來的這些都是他們紫宵閣的精英人物,顯然就是為了讓他們曆煉而來的。”

兩人腳步不停,一路上田四野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他臉上神色變幻莫測,有時唉聲歎氣,有時義憤填膺,有時捶胸頓足,有時搖頭歎息,有時熱血沸騰。雖然隻是敘述,可是許寒仿佛從他的敘述裏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聽到了鏗鏘的刀劍撞擊聲,看到了競技台上的刀光劍影,感受到了埋藏在雲霞宗眾弟子內心深處沉重的屈辱。

許寒靜靜傾聽,偶爾插上幾句。開始時,他心情很激動,恨不得馬上跑到競技台上,大聲向紫宵閣的人宣布:“我許寒回來了,誰先出來受虐?”

可是,理智讓他不能這麽做,他打算先讓心院的高手上陣,看看紫宵閣弟子究竟厲害到什麽程度,好考慮應對之策。鹹陽一行,見識了白衣書生林祥的山水畫卷,許寒感受頗多,讓他深刻地認識到大秦諸子百家的可怕。現在,他隻能勝,不能敗!所以他知道更應該冷靜麵對。

被人打上門來,這是狠狠的打臉行為,換了誰都受不了,這也難怪雲霞宗這些弟子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把紫宵閣這些人全都殺光。可是,這畢竟是在競技台上的公平競技,己方技不如人,除了氣得暴跳如雷之外,卻也沒有更好的表達方式。不但如此,還要表現得非常大度地招呼人家住下來,好吃好喝款待人家。

也難怪別院的傳功師傅瓊珍以及內院的傳功長老湯長老,兩人臉色黑得像鍋底。可是,這畢竟是弟子之間在競技台上的公平競技,雖然氣得胸脯要爆炸,卻也隻能硬生生地忍著。

許寒正沉思著,忽然聽到田四野說道:“到了,就在這裏!”

許寒回過神來,抬頭一看,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一座巨大的洞府門前。

許寒和吳小月在競技台上大戰群雄,出盡風頭之後的第二天,雲霞宗便開始正視起別院來了,竟馬上派出幾個長老進駐別院:藥長老是醫家的人,一身醫術精湛無比;劉長老是骷髏堡的棄徒,來到雲霞宗任長老之職,專司潛伏暗殺的工作;張長老精於符籙製作,雲霞宗目前所有符籙都出自他的洞府;錢長老是雲霞宗數一數二的煉器大師,雲霞宗大部分的低階法寶都是出自他之手;韓長老是煉丹大師,雲霞宗的丹藥庫正是因他而充實。

這幾位長老正是被宗主指定來到別院設洞府,並從別院第一批六十多個弟子之中,挑選資質相符的弟子傳授相關技藝。許寒離開的這十幾天,別院一天比一天熱鬧,一天比一天繁榮。

這是一個偏僻的洞府,此時洞府門大開。洞府裏,夜明珠照得一片通明。一股濃烈的藥草味兒從洞府裏飄出來。顯然,眼前這個洞府正是藥長老的洞府。

“藥長老,院長回來了!”田四野一邊朝洞府裏麵走去,一邊大聲喊道。

“田總管,師傅剛剛出去了,”三個身穿弟子服的少年迎了上來,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少年對田四野說道。

許寒認得,這個少年赫然是吳子衣!

吳子衣和他身邊的這兩個少年在空中草坪上一直跟吳小月在一起,他們也是別院第一批弟子六十幾人之中的三個人,這些人曾經跟許寒出生入死,雖然許寒並不完全知道他們的名字,可卻是記得他們的容貌。

這三個少年似乎是吳小月的守護者,無論吳小月走到哪裏,他們都跟到哪裏。隻是後來吳小月在許寒身邊轉了之後,似乎得到吳小月的授意,他們才隱在眾人之中,很少露麵。

現在,吳小月受傷,他們又結伴出現了,看來是他們自告奮勇提出照顧吳小月。

吳小月的身世一直是個謎,而她的體質似乎也與眾不同。不過,這段時間以來,許寒一直忙忙碌碌,都把這事給忘了。

“這位是……許大哥,我們的院長大人!”吳子衣看向田四野身後的許寒,微微一愣之後,突然眼睛一亮,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情,驚叫起來。

在瓶中界裏呆了兩年多,雖然隻相當於外麵世界的兩天多,可是許寒的變化確實很大,許寒從瓶中界裏出來之後,就連吳小月看到他,也認不出他來,更不用說這些跟他相處並不多的人。

另外兩個少年聞言一怔,也很快認出相貌有了很大變化的許寒,也跟著驚喜地叫起來,忙不迭地跟許寒說著抱歉的話。

許寒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瑣碎的小事。

寒暄了幾句,許寒心中掛念著吳小月的傷勢,快步衝進洞府裏。

田四野使了個眼色,然後往洞府外走去。吳子衣他們三個自然明白田四野的意思,跟在他後麵走出去。

衝進洞府深處,許寒一眼便看到洞府最深處靠石壁位置有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個神情萎靡,頭發蓬亂,臉色蒼白的小女孩。

正是吳小月。

吳小月左腿像一截木頭一樣,擱在被子上,伸得直直的,硬邦邦的,完全不像一條人腿。大腿之處,敷著厚厚的,深褐色的膏藥,好像她有大腿上趴著一隻怪物一樣,樣子非常嚇人。

床頭矮櫃上堆滿了一些瓶瓶罐罐,床前地麵雖然被打掃得幹幹淨淨,但是湯藥的水漬依然清晰可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草味兒。

“許大哥!”看到許寒衝進來,吳小月眼睛一亮,馬上歡呼起來。

“小月,對不起,我來遲了,”許寒幾個箭步竄過去,抓住吳小月的手,顫聲道。

“許大哥,噢……不,院長大人,是小月對不起你,小月沒能好好看住別院,被別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小月真是沒用!”吳小月見到許寒,驚喜交集,淚如雨下,掙紮著要坐起來,同時抽泣著說道。

“千萬別這麽說,來,讓我看看你的腳!”許寒按住吳小月,目光下移,落在吳小月的左大腿上。隻見上麵敷著厚厚的膏藥,根本不知道是什麽藥草搗製而成。

“感覺怎麽樣?”許寒關切地問。

“整隻左腳都麻木了,失去知覺了,好像不是自己的腳一樣,”吳小月淚眼婆娑,苦笑道。

“這個女賤人真是歹毒,既然是切磋,何必要用淬毒的武器,這分明是故意而為之!”許寒咬牙切齒道。

“是的,他們是故意的,”吳小月擦幹眼淚,很快恢複冷靜,重新變得睿智起來。不過,她似乎不想談論她的腳,若有所思道:“我們雲霞宗可能將麵臨一場很大的危機,小月感覺到紫宵閣此行隻是序幕,也是試探性的攻擊,是想看看我們的反應。”

吳小月陷入沉思狀態,喃喃道:“小月覺得,紫宵閣此行大有可疑。照理說,我們築基的事傳出去之後,絕對不止紫宵閣聽到這個消息,其他門派也必定聽到了,也沒見其他門派出現。小月感覺到其中必定有陰謀,隻是我們對紫宵閣了解得太少了,無法進行有效的分析判斷,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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