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鬱飛總覺得他家少爺變得不一樣了……
雙臂環胸,一臉嚴肅地仰頭盯著客廳吊燈的某少專心致誌地在心裏數著,記下數字後,眨了眨酸澀的眼,轉身吩咐道,“不亮的有十五個,趕緊去訂貨,一定要是原裝的,這燈我喜歡,要帶進新房裏的。”
鬱飛趕緊記下。
打開衣櫃,一件件看過去後,抽出幾件扔在床上,“這幾件留下,其他都處理了。”
鬱飛趕緊整理好放進行李箱,薑文濤皺眉,這些衣服能這麽折騰麽!鬱飛討好地笑著,怎麽了?不能這麽裝?那我……不等他說完,薑文濤轉身,表示這個話題到底為此。
廚房裏,薑文濤轉了半天,沒什麽值得注意的,於是放過!
客廳裏,指指酒櫃最上方的那套茶具,“這是我的寶貝,一點都不準有閃失。”
鬱飛連連點頭,知道知道,絕對不會出差錯的,他親自抱著總沒錯了吧!
搜尋了一圈又一圈,某少突然皺著眉彎腰扒拉床底下,就差沒整個人鑽進去了。鬱飛大驚,這祖宗又想幹什麽!趕緊去拉,卻被不耐煩地推開,看樣子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少爺哎,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倒是說啊!”鬱飛焦頭爛額,特別是看到自家少爺已然灰黑了的雪白袖口,完了,等他清醒過來一定會發飆的,這可是他最近最喜歡的一件襯衫。
“想鑽進去!”某少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忘試圖推開拉著他的人,試了幾次都沒什麽用,火了,“你放手!要麽你鑽進去,要麽我鑽進去,快選!”
鬱飛哪敢放手,幹脆整個摟緊懷裏,“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要鑽床底下?這才是問題關鍵所在。
“嗯?我在找盒子。”
“什麽盒子?”
“裝名片的盒子!”
“……你確定在床底下?”
“當然!”
“……”
薑文濤皺著看著手裏的盒子,表示無法理解,“為什麽他會在床頭櫃裏?我從來不會在那裏放東西的。”
“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你忘了!”鬱飛斬釘截鐵地回答,懶得跟這個大事精明小事糊塗的少爺解釋,上次是他自己告訴他,盒子放在床頭櫃裏,怕忘了,讓他幫他記著的。
“我就說嘛,我明明記得是放在床底下的,怎麽可能會記錯呢。下次你挪了地方要記得告訴我。”某少恍然大悟,大方地表示不予追究。
“嗯,你要這些名片幹什麽?”鬱飛轉移話題。
“哎!”薑文濤苦大仇深地歎口氣,“剛剛收拾東西,我才發現,原來我已經這麽久沒有買東西了,你看,這些東西都舊了!”
看了眼一櫃子的或嶄新或八成新的衣物,鬱飛不予置評。推開鬱飛,薑文濤決定再搜尋一遍,沒道理他要帶的東西就這麽點的。
看著螞蟻搬家般四處亂竄的青年,鬱飛的神情不自覺柔和下來。原來,他家少爺不是變得不一樣了,而是尋回了從前的樣子。多久了?三年?五年?現在看來,文濤性情的改變該是從他發現自己喜歡上身為男子的他開始的吧,也是從那時起,無論他如何反對,文濤都堅決搬出去住了。他一度抑鬱難以自拔,以為是文濤厭惡他到下定決心擺脫他了。
好在之後一切如常,他才漸漸放下心來,覺得可能是文濤認為兩個男人住一起不方麵交女朋友。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交女朋友了。結果卻是文濤對著他時臉越來越冷,他女朋友換了三個,文濤卻是連一個走得近的異性朋友都沒有。如今看來,當時的他可真是混賬又自作聰明了。
飛揚國際總裁室裏,薑文濤優哉遊哉地躺在沙發上,一腿穩穩撐地,曲著踩在沙發上的腿上攤開著一本書,手邊的茶幾上是清涼爽口的花茶。愜意無比!
吳玉龍嘴角抽搐,“我說,就算你是我兄弟,也不能這麽刺激我吧?您老就這麽忍心看著我一個人飽受摧殘?話說,您是大爺,我使喚不動您就算了,但你不能這麽缺德地把你家那忠犬也帶走了啊!這麽多文件……”吳玉龍手指著桌上的厚厚一疊,眼睛卻看向某個無良青年,不忍直視啊不忍直視,他能不能當做看不見這坨東西?“這麽多文件,你好意思全部推給我?好歹我可幫了你不少忙,有你這麽過河拆橋的麽!”
薑文濤看都沒看哀嚎的男人一眼,“這話嚴重了,我隻是在休我該休卻一直沒休的法定假日罷了,哪裏刺激你了?你都說了那小子是我家的忠犬了,那主人都休息了,沒道理忠犬還得做事啊,那動物保護協會該告我了。”
吳玉龍怒了,“可這些之前一直都是你們負責的。”
“那是因為本該做事的總裁大人你,跑了。”薑文濤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那……那是因為你們都很閑嘛,能者多勞啊!”吳玉龍氣短。
“有道理,所以我們現在不閑了,自然不用分擔別人的工作。”薑文濤點頭肯定。
“可是我也很忙啊!”吳玉龍那叫一個委屈,早知道就不該幫這兩個見色忘義的了,這下好了,他的假期泡湯了。
“忙著去夜店?”薑文濤興致勃勃地問。
“……”吳玉龍不語,嚴肅地盯著他看。
“看什麽看?薑文濤被看的渾身不對勁,惡狠狠瞪眼,警告道,“千萬別告訴我,你看上本少了哈,抱歉,你不是本少喜歡的類型!”
“噗!“吳玉龍沒忍住,他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這樣的薑文濤才是他認識的薑文濤嘛!自他回國後,見到的就一直是個處於經期不調期的薑文濤,現在終於他媽的正常了。舒坦,這樣看著才舒坦嘛!
“你有病啊!”狀況外的薑文濤懷疑地看著突然笑容滿麵的人,“原來你竟然是個隱M?新鮮啊!”
“你才有病,哦不,是你病好了,我這是在為你高興!”吳玉龍說著,收斂起嬉皮笑臉的神色,正經地說道,“這幾年的你一直讓我看著別扭,現在,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解開心結了?”
薑文濤喝口花茶,沉默片刻後,笑了,“解開了一半,想開了一半,差不多算沒事了吧!這心結折騰得夠久的,再不解開我早晚得瘋!”眨眨眼,“所以現在,我需要對自己好點兒,彌補我這幾年的憋屈。嗯,就是這樣,之後的就拜托你了!”
“嗷!不要,文濤,你不會這樣對我的。”吳玉龍心碎了,他幹脆將公司關了得了,反正這也隻是他開著玩兒的,掛著吳家的名號行各種方便之實罷了。
“不要的話,就關了吧!”薑文濤笑盈盈地建議道,笑意未達眼角。
“你確定?不錯,你終於有心思幹正事兒了?”吳玉龍聞言,笑得越發燦爛,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著,這是他興奮時的表現。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懂不懂先後順序啊你!”薑文濤說得不無得意。
“嘖嘖,瞧你春風得意的,早了點吧。最新消息,那個女人下個月底就回來了,貌似還帶著個孩子,我敢打賭,她肯定會跑來你麵前耀武揚威,小心了哦!”吳玉龍提醒道,麵上卻是毫不掩飾的期待。若是在這之前,他還有可能擔心文濤會吃虧,眼下嘛,今時不同往日!
“是嗎?你說,她會怎麽鬧?”薑文濤的眼裏閃過一絲算計,他可是等了很久了呢!
“管她怎麽鬧,我們隻要保證她會鬧得不可收拾就好了,其他的,留給該操心的唄!”吳玉龍不負責任地說道,笑容變得奸詐起來。
“注意形象,被別人看見了,這破公司可以立刻就關門大吉了。”薑文濤仰頭,鄙視地警告道。
“嗯嗯,我忘了。”吳玉龍趕緊收斂,眨眼間又是溫和高貴的世家大少一枚。
門開了又關,某大少心情大好。雖然不知道那野小子做了什麽,能確定的是,那小子跑不掉了。他這兄弟可是決心已定,那他自然是有力出力,沒力也要借力出力的了。視線撇到滿滿當當的桌麵,某大少笑容瞬間垮掉!首先,誰來幫他解決一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