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行人登上船艙。
擺渡人撐起,那根不知究竟有多長多深的長杆,使得這一葉孤舟,漂泊在這片汪洋之上。
擺渡人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隻猶如提線的木偶,它拿著杆子,機械麻木,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在這片渾濁的汪洋中,抬眼望去,所有的景色一模一樣,根本辨別不出任何方位。
甚至可以說,前後不分南北,左右不是東西!
可是通過錄像機,可以確確實實的肯定,船就是順著趙陽的方向而去,就仿佛海麵上有條看不見的軌道般,所行駛的路徑一模一樣,直接重疊。
當船離開了淺灘,稍微行駛到深處的時候。
“顧...”
“顧...真......”
忽的,柳顏霜聲音激烈顫抖道,仿佛牙齒都在打顫。
“什麽事?”
“下麵...你看船下麵,那些是...不是鬼!”
顧真俯瞰而去。
船底下,那渾濁的海麵,並不算深處,能夠看清楚的位置。
他看見一雙瞪大的,死白死白的瞳孔!
在船隻的底部似乎,還有無數雙鬼手冒出,企圖將船給拽下去。
再一抬眼朝,那看起來波光粼粼的海麵看去,才發現那些並不是海麵所反射出來的波光,而是一顆顆,朝自己瞪來的眼睛!
之前並不明顯,現在船隻駛出淺灘,稍微進入深區,才被發現。
“看來之前無論放什麽,在這水麵上,都會被沉下去,就是這些東西在作祟了!”顧真目光一凝,立即猜中了真相。
“但目前來看,我們並不用擔心,隻要沒有觸碰到水麵,就不會有危險。”
顧真話音剛落。
船體立即發生顛簸,就如撞上了藏在暗中的礁石般。
船體劇烈搖晃,船上的眾人在船艙上,險些跌落。
“小心!”
張自強一把抓住,差點掉落的周有為的手道。
在周有為身影,即將掉入水裏的那一刻,海麵上伸出無數雙被泡得發白的手,企圖將其給拖下水。
周有為被拉上來後,驚魂未定,“多...謝!”
顧真穩穩站立在船頭,身形隨著漂浮不定的船隻搖擺。
耳畔驚濤起伏的風聲,不絕於耳。
脖子下,那顆黃金瞳金光閃爍。
透過那渾濁的海麵,穿過那填滿海麵的一張張麵孔,之間的縫隙,顧真看到了那底下,深不見底的龐大鬼數量。
這個數是無比驚人的,要是說整片汪洋,都是鬼的話。
那麽這些鬼,足以分配給,永夜未降臨之前,全球的每一個人。
這種龐大的數量,哪怕全球的關押靈異之物都無法關押!
好在此刻的她們,就如之前在私塾遇到的鬼一樣,似乎並沒有殺人條件。
亦或者說有,但這個有是,萬千上億的鬼,共用一條。
那就是掉入海裏。
船尾,擺渡人不慌不忙著,絲毫不受影響。
而其他人,則蹲在船艙,雙手牢牢抓住船上的固定物品。
“你別站在船頭了,快下來!”柳顏霜心髒懸在嗓子眼裏,害怕地喊道。
顧真處於風口浪尖,卻表現的亦如往常,那般平靜。
“無妨!我是掉不下去的!”
這是一種底氣。
在對抗靈異時,靈異之物所帶來的底氣......
風浪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誰也不敢確定,繼續這樣發展會不會發生意外。
顧真準備平息這場風浪。
鬼於鬼之間,是無法交流的,他們不會配合造成這種情況。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這片區域的鬼,受到了比他們更高級的鬼的指令,亦或者說是操控。
擒賊先擒王。
隻要能夠把,控製這片區域的,那隻鬼關押了。
這麽這些,還沒有任何殺人條件的鬼,就會平息。
顧真這樣想著,手已經觸碰到了青銅令。
他就如同釣魚人般,先甩出數隻鬼奴,進行打窩。
在鬼奴的陰影覆蓋在水麵時,就有無數雙鬼手從水麵中伸了出來。一窩蜂的湧入,使得周圍部分的水麵,稍微的變得清澈,可是浪潮依舊劇烈。
在黃金瞳的注視下,所有的情況一目了然。
見無收獲。
顧真便又在多處拋下鬼奴。
終於在他自己都不知道,消耗了多少鬼奴的時候,在海水覆蓋的鬼潮中,出現了異常。
而異常,就在船頭,也他足下的位置。
在那裏有隻鬼,並沒有受到鬼奴的吸引,唯一能做出解釋的,那就是它無需去處理鬼奴,因為就是它控製著鬼潮!
“就在腳下,這樣就好辦得多!”
顧真又一次朝著四周甩出鬼奴。
將附近所有拉人下水的鬼,統統給吸引走。
而下一刻,他又數隻鬼奴,帶著棺材,朝著鬼關押而去。
這一次,沒有其他鬼的幹擾,無論是棺材還是這一批鬼奴,都是自己下沉而去!
大約過了數秒的時間。
一道巨大的海嘯朝著小船覆壓而來。
黑壓壓的覆蓋,那密密麻麻的升起一堵鬼牆,看得人頭皮發麻。
“快!臥倒!”
顧真大嗬一聲,也不再逞強,一步後退臥倒在船艙內。
任憑巨浪滔天!猛烈的拍打在船艙上,可那看似脆弱的棕櫚樹皮,卻在這股巨浪的堅固屹立不倒。
而當拍上船板的那些鬼,在離開海麵之後,似乎沒有容身的地方,而消失了。
“呸——!”
“呸——!”
海水傾入,有人察覺到,這些海水是苦的。
是那種鹹到了極致,無比的發苦!
在那最後一卷海浪過後,海麵上,風浪停住了。
而那口成功關押鬼的棺材,則朝著被黑暗所吞噬的海底,迅速地下沉而去!
“成功了!”
有人發出驚呼,這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可是這種喜悅,似乎還為時過早!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
一行人足足在海麵上,漂泊了十日,卻依舊不見陸地。
可是錄像顯示,他們依舊跟在趙陽屁股後麵。
“看來,我們之前,換購船票的時候,趙陽也還在這片海麵上。”
顧真這話,令人產生一種錯覺。
而這種錯覺的原因,就是他們十天前,處於同一地方。
意味著已經無比的接近。
可是這種接近信號是虛假的。
他們已經開始麵臨一個,比之前風浪還要麻煩的難題。
那就是,無論是食物還是淡水,都已經出現短缺了。
如果要確保,在場每人能夠有一日兩餐的話,最多隻能堅持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