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無心和尚離開的背影。

柳顏霜不由地替顧真擔憂道:“你真的不需要,他的幫助嗎?”

顧真微微搖了搖腦袋:“要我相信他,不亞於一場賭博,要是輸了,那我便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顧真不是賭徒,並不是什麽都願意賭,他不想賭這一次,因為輸了他沒有從頭再來的資本。

前世十年的經曆,告訴他,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特別是這種莫名其妙,找上門的怪人。

更何況,他自己是有辦法破局的,而這個辦法如今需要等一個契機......

漸漸地,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那隻菩薩鬼依舊在婚樓附近徘徊,並且被縫合上的眼睛,也早已再度睜開。

距離遇見無心和尚,已經是十天之前的事情了,而顧真也終於迎來了,他的契機。

這一日。

在婚樓外,多出了兩道鬼影。

而這兩隻鬼,顧真全都認識。

其中一隻鬼,柳顏霜看見了,雙手不由自主地捂緊,甚至指甲都已經鑲嵌進了肉裏。

那是殺害她妹妹,柳小靜的那隻會唱歌的藍衣女鬼!

時隔數十日,她再次見著了它!

曾經她暗暗發誓,自己要親手關押它!

而另外一隻...不,不能說是一隻,隻能說是半隻。

因為那隻鬼,是一雙纖細修長的腿,大腿根部以上是不見的,並沒有斷口。

它大腿根部以上,是逐漸變得透明,直到最終消失不見。

可是它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噠噠噠,如同高跟鞋踩踏在木板上發出的聲音。

“注意了!這雙腿在走路的時候,必須停步,要是跟她同時響起腳步聲,那便就是觸發了它的條件!”顧真提醒道。

但這個提醒似乎是多餘的,畢竟他們所在婚樓,哪怕是觸發了條件,也不會有事。

而現在,顧真在想辦法如何利用這兩隻鬼,能夠利用的隻有那藍衣女鬼,畢竟他不可能要求一雙腿,來使用玉淨瓶吧?

於是,顧真套著白大褂,拿著玉淨瓶,再帶著萬夫雄直接而去......

經過通過萬夫雄的協助,顧真的目的達成了!

女鬼使用了玉淨瓶,它觸發了菩薩鬼的條件,菩薩鬼將新的目標換成了,藍衣女鬼。

就這樣成功了?

眾人一陣不可置信。

可確確實實,就這樣成功了!

顧真脫下了白大褂,並無受到任何的傷害!

……

……

時間流逝,又一個月過去了。

能從村子裏,翻找出來的食物也已經吃得差不多。

大部分已經被村民給囤積了起來,顧真雖然缺德,但不至於當真土匪,搶奪普通人,救口活命的糧。

自己一行人有手段,可以去他處再尋,而把村民的糧食搶了,他們就隻能等死。

生活用水,也已經陷入短缺。

雖然村前就有小溪流,但隻需觸碰水,便會觸發水猴子的條件,即便有白大褂能夠讓鬼無視也無用了。

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大量的鬼奴,已經開始出現腐爛的現象,溪水裏漂浮著不少的屍體,使得溪水早就變成了發臭的屍水。

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合長久居住,眾人不得不離開了。

等柳顏霜在顧真的陪同下,在老舊的家門前,插上三柱清香。

望著那三縷徐徐上升的白煙,直到在到達某個高度之後徹底發散,跟同一起發散的,還有柳顏霜的思緒。

她似乎知道,這一次是她最後一次回來了。

在這裏也沒有太多的留戀,畢竟柳老太的屍體,也已經被顧真用血骷髏給找到,挑了一個依山傍水的位置給埋葬,也算了卻最後的心事......

當清香徹底燒到一半的時候,柳顏霜緩緩的站起身來,轉身不再回頭的離去。

“顧真!”柳顏霜輕聲道。

“嗯?”

“我好難過...怎麽辦?”

“我...不知道。”

“你還真是塊木頭呢......”

那輛塵封數月的車輛再次啟動,車燈刺破昏暗,再度起程

隨著時間的流逝,車輛引擎的轟鳴,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徹底的被昏暗給吞沒!

繼續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天江與天河的交界線,是一條寬廣的江流,昏暗下跨江大橋,顯得格外的孤寂。

而在這種厚重孤寂下。

被一輛急駛而來的商務車,瞬間打破。

“這種安靜是不正常的,都留意一下車外!”顧真吩咐道。

“你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安靜都被你說出不安全。”沈妙妙開口道。

顧真:“看來,你在婚樓裏過了數月時間的安逸生活,忘記了當今世界的殘酷。”

“要記得一句話,永夜沒有安全!”

忽地!

一聲慘叫,打破車內的平靜!

“夏——生!”

“小滿!”

大喊大叫的人,是長相文弱的阿正。

“怎麽回事?”柳顏霜扭過頭,朝後方望去。

頓時,瞳孔一縮。

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神色顯得無比慌亂,似乎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一幕——死人了!

夏生和小滿的脖子,被擰成了麻花,眼睛死死瞪大,目視這前方,恰好與回頭的人,產生對視。

人就這樣死了?

剛才還在說話,跟自己坐在同一輛車子裏的可愛女孩,倔強男孩,就這樣死了!

死得猝不及防,毫無反應時間。

顧真目光平靜,底下卻泛起寒磣。

毫無預兆。

也就是說,就在剛才,除了葉青被鬼無視,萬夫雄本身不死之外,就剛才那一瞬,所有人都在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車內的溫度瞬間下至冰寒。

“都別動!”顧真聲音吼道。

“葉醫生!”

“明白!”葉青答應一聲,脫下白大褂,將其他人一一籠罩。

當然為了有充足的空間,萬夫雄是不在其中的。

在白大褂的庇佑下,顧真踩下了刹車。

車外昏暗的永夜,如同一把急促殺人的利刃。

車內來不及悼念。

隻能將屍體丟出車外。

阿正麵色麻木,目光晦暗,就這樣看著跟自己逃生的二人,莫名其妙地死去。

同時,顧真的詢問接踵而至。

“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死掉,剛才你看到他們發生了什麽?”

阿正搖著腦袋,聲音顫抖:“不...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